“哇!哇!”没等我走过去看胖墩儿的意外发现,我的房门外面传来了呆鸟的叫声,我走过去打开房门,一道黑影一闪落到了我的肩上,正是我家那只呆鸟,呆鸟倒换着两只脚,在我的肩膀上稳稳地站住了,然后用他两只发亮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我几眼,然后又是“哇”的一声大叫,一展翅膀飞进了屋里落到了胖墩儿的肩膀上。
我关shàng mén,走到了胖墩儿身边,胖墩拿起案板上一块肉,送到呆鸟嘴边,呆鸟摇晃着脑袋不肯吃,一展翅膀飞到了房梁上。胖墩儿把肉扔回案板,对我说:“你瞧瞧,这耗子肉你们家呆鸟都不肯吃,你偏要煮来给我吃,你再瞧瞧,这耗子身上长了什么?”说着,胖敦儿扒开了耗子。
我低头一看,是有点奇怪啊!在耗子的脊柱上由前到后生长着三颗弹珠大小的黑色东西。王爽看着我的表情说:“咋样稀罕吧?听说过人长胆结石,肾结石的,可没听说过脊柱也长结石的!”我伸手拿过菜刀,一边用刀往下割着三颗东西一边说:“行了,别瞎白乎了!你咋知道是结石呢?它就不能是瘤子,不能是痦子?”
胖墩儿一听我的话更乐了,他笑嘻嘻的说:“牛鼻子,你就掰吧!你们家痦子能长在脊柱上,也是,爱吹牛的人都没脸了,不长脊柱上又能长哪儿?”我没有理会胖墩儿的说笑,把那三颗东西割下来之后,用手捏了捏,还挺硬!我用刀尖轻轻划过,割开了一颗东西外面的包膜,随手一挤,一颗黑亮亮的小珠子滚落在案板上。
我和胖墩儿的眼睛一亮,随即就闻到一股奶油味的甜香,胖墩伸手擦了一下嘴,然后问我:“乌鸦这东西闻着怪香的,你说能吃吗?”我也擦了擦嘴巴上不自觉流出来的唾液,闻着是挺好闻的,只是我哪知道他它能不能吃啊?房梁上的呆鸟一展翅膀飞了下来,落在了案板旁边,一低头就把那颗小黑珠子叼进了嘴里,再一仰脖子咽了下去。
这个过程来得太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颗小黑珠子就被呆鸟吃了下去。我都没来得及吆喝呆鸟不要吃,谁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毒啊!只是现在晚了,说啥也没用,我总不能拎着呆鸟的脖子让它吐出来吧!胖墩儿却不这样想,一边咽着唾沫一边说:“呆鸟你下嘴可真够快的,好东西要分享知道不?”呆鸟张大嘴巴“哇!”的叫了一声,一展翅膀又飞回到了房梁上。
胖墩儿抬起头来对呆鸟说:“什么人玩什么鸟,你跟你家乌鸦一样,实在是太黑了!”我伸手推了王爽一下:“少扯没用的,我们家呆鸟哪儿黑了?你不就是想吃吗?这还有俩呢都归你。”说着我又剥开了第二颗,同样是一颗黑色油亮的小珠子,散发着浓郁的奶油香气,我拿起来放到胖墩儿的手上:“给,你那么想吃就吃吧!”
胖墩儿把那小黑珠子接过去,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很陶醉的模样,半晌他才说:“乌鸦你记着,如果有一天我发财了,我一定买一个全世界最大的蛋糕,然后我就睡在上面,睡醒了吃吃醒了睡,直到把吃蛋糕的瘾过完了。”我拍拍这小子的脑瓜门儿:“吃了睡睡了吃那是猪,如果你要是不反对,我可以给你盖一个蛋糕房子,让你一辈子住在里面,等过了50年我就张罗一批人去杀一个超级大年猪。”
胖墩儿睁开眼睛:“就怕是没那天啊!不然就是做猪我也愿意。现在只好用它来顶一顶吧!”说的他把那个小黑珠子塞进了嘴里,我大惊,着急的说:“死胖子你别开玩笑啊!赶紧吐出来,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啊!万一!”胖墩儿一笑:“放心吧!死不了,你没看你家呆鸟都活的好好的吗!就算有个万一,我也乐意,上一次吃蛋糕还是那两个贼买给我的,我刚吃了两口,jǐng chá就进来了,他们俩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在他们被抓的时候还吃蛋糕。”
我说:“然后呢?”胖墩儿手一摊:“然后我就跟着jǐng chá回去了,那个蛋糕也不知道便宜谁了!”胖墩儿的话说的我有点心酸,以前跟乐疯子住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少吃奶油蛋糕,生日蛋糕也吃过几次,自从跟师傅在一起就没这待遇了,他老人家穷巴巴的哪有钱给我买蛋糕吃啊!
我随手割开第三颗,挤出那颗黑色的小珠子扔进嘴里,也没品尝是啥滋味儿直接咽了下去。胖墩儿一下就急了:“牛鼻子你怎么回事?我贪嘴吃了就吃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万一真要是有毒呢?”我一笑:“万一就万一吧!兄弟嘛!讲究个有苦同吃有难同当,万一有毒你和呆鸟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儿?”胖敦儿啪的拍了一下案板:“这样也好,就是死了咱俩还能做个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嘛!”
胖墩说完了,我们两个相对大笑,吃都吃了就不想那么多了!我抡起刀来把老鼠肉斩成了数十块,拿过一个平日吊汤的罐子,把老鼠肉放了进去,然后又放了些花椒大料,又扔了几大粒粗盐在里面,然后把罐子放倒灶台上的另一个灶眼儿上,这个灶眼儿比较小,平时是用来烧水熬药的,弄得了我就和胖墩儿坐在灶台前烧火。
很快屋子里就充满了窝窝头和酸菜汤的香气,胖墩儿一边儿往灶里填着松枝,一边儿咽唾沫,这小子看来是饿得狠了,但是蒸窝窝头是要时间的,时间不够窝窝头就不熟。看着胖墩儿那样,我估计他又几天没吃饭了,我也没问他,直接走进里间,在一个小樟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饼干袋子,里面还有七八块yìng bì大小的饼干,这是我珍藏了好久都没舍得吃的,我拿出来走到外间儿递给了胖墩。
胖墩儿接到手里,两眼放光,咕咚又咽了一大口唾沫说道:“乌鸦这不好吧!上次你就拿给我吃过,我数了还剩八块,你一块都没舍得吃,我怎么好意思再吃呢?”我拿着勺子在瓦罐里搅了搅说道:“少整没用的,让你吃就吃吧,不然我怕你的哈喇子把我的房子给淹了!”胖墩儿嘿嘿的笑,拿出一块饼干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瓦罐里的汤沸腾了,一股浓烈的肉香气散发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到底是肉啊!要比菜可香多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吃,时间有点短。胖墩儿还在往灶台里添柴火,我算计了一下时间,窝窝头应该是熟了!我过去打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苞米面儿特有的香气。
我拿过一个盆子,用筷子开始往出拣窝窝头,一个两个,一个两个,我连着往盆里捡了四次,只是一转头的功夫,盆子里就剩下俩窝窝头,我看了看胖墩儿,这小子腮帮子鼓鼓的。我叹了口气说:“你小子慢点儿吃,太烫容易伤到食道,还有酸菜汤呢?”王爽嘿嘿傻笑:“我知道,可就是有点忍不住。”我把窝头出了锅,又把酸菜汤淘了出来,一起端上了桌。
王爽已经拿过了碗筷,我们两个坐在桌边,一边吃着窝窝头一边儿喝着酸菜汤,人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们一个没老子一个老子不在身边,自然也就没人管束,敞开了吃,很快一盆子窝头就见了底,半盆子酸菜汤也喝的干干净净。我没太留意王爽吃了多少,我最少是吃了六个窝窝头,那小子吃的最少要比我多一倍,因为总数在那,我一共蒸了23个窝窝头。
吃光喝净之后,胖子摸了摸肚子,似乎是意犹未尽。我知道这小子是个大胃王,看来往日里到这儿这小子还留着肚子,今天算是放开了。我笑了笑对他说:“没吃足兴吧?没关系!那还有一罐子肉等着你吃呢!”胖墩儿做了个鬼脸:“吃好啦!那肉我可不敢吃,还是留着你吃吧!”
我走过去,把把瓦罐拎起来盖上灶眼儿,我看了看罐子里的汤已经不多了,肉应该熟了。我把罐子里的肉倒进桌子上的盆子里,我拿着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胖墩一直盯着我看,我随即把那块肉整个塞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胖墩儿低眉顺眼的问我:“好吃吗?”我随手又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混不清的说:“好不好吃你吃一块不就知道了。”胖墩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放到嘴边,张开嘴咬了一点,随即他的眼睛就亮了,一下子把那块肉塞进嘴里,筷子又伸进了盆里,一边嚼着肉他一边说:“乌鸦你可太不厚道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要自己吃独食儿,可真不够意思!”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一边嚼着肉一边紧着往嘴里夹,胖子也不怠慢,没一会儿工夫,一罐子耗子肉就被我们两个吃光了,胖墩儿吮着一根啃光了的骨头含混不清的说:“没想到哇!这耗子肉也这么香!”我擦了擦嘴说:“你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
胖敦儿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扔到桌子上,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发出了一声叹息:“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不过乌鸦,我也不白吃你的,明天我去带你干一份大活,到时候咱们再好好改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