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过去的过去,是谁的过去?你用的时间,是谁的时间?
“呐,幸福吧?因为,你是自由的呢。”
“那,何为不幸呢?失去自由么?”
“不。所谓不幸,不过是除去自由之外,一无所有。”
名为刃的少女,正站立在边缘之外。回想着,过去与其主的对话。
“除去自由之外,一无所有…”
当她,自愿着,被迫着,在那时,将将成为这样一种存在之时。她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她甚至一度以为这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谎言。
而现在,当她“站立”在万物之外时,当她“站立”在时间之外时。在这触及万物的回溯之中。
她终于理解了:
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影响到自己,可以限制到自己。
甚至是时间,甚至是自己的“存在”本身。
没有饥饿,没有恐惧,不会改变,没有情绪——几乎没有情绪。
因那位主人,现在,也已不在身边。
绝对的自由。
可是,自己也是真的。
一无所有。
“……”
痛苦。
那是,从存在之中生发而出的痛苦。
比“那件事”发生之时,还要可怕的痛苦。
…这样,这样的存在方式,只有痛苦。
可也只是一瞬。
刃就已经到达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主人他,一直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不。
主人他,拥有着包括着“自己”在内的,只属于主人的东西。主人他,并不是一无所有。
感知着周遭万物,刃立刻平静了下来。
“主人啊,我到了。”
少女口中言语着的,是无人可以听懂的语言。
主人给自己的命令很简单:
杀掉除去人王之外,所有令自己,感到不安的存在。
自己正站在一处校园内?
居然,是在夜里。
没有人可以看见自己,没有物体可以记录自己,没有人可以感知到自己,没有物体可以触碰到自己。
因主人他,绝不允许。
怪异的是,这处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校园,居然在这时,聚集藏匿了如此众多的妖兽:恐怕,这座城市中所有有些实力的怪物,都聚集在了这里。但是刃根本不关心它们为什么要隐匿于此。
刃只知道,这些怪物,几乎全部都让自己,感到不安。
“主人啊。原谅我吧…”
刃在低语着。
因她将使用自己。
杀光它们。
94,
同一时刻之下。
正双手扶在木林双肩之上的繁殖之罪,怔住了。
“…那个变态不在了?”
“此时,已经变成了过往?”
“那个浑蛋……”
从繁殖之罪周身发散而出的怒意与力量,直接撞飞了她身前的木林。
木林倒在床上。
恐惧的望着她。
“你…你……”
“啊,人王啊,十分抱歉。”
繁殖之罪向他一鞠躬。
“我必须离开了。”
繁殖之罪脸上又浮现出那玩味的笑容。如同之前的愤怒,从未有过。
“希望,您,能原谅我,原谅我们吧。”
“我,绝不会,偏向于任何一方。”
繁殖之罪言止于此。
突然消失在木林面前。
只留下迷惑不解的木林一人,躺在床上。
繁殖之罪立刻到达校园之中。
可是,除去一地的妖兽尸骸之外,一无所有。
它们都是被利器切割劈裂,失血过多而死。
“…需要,处理一下。”
“…?”
繁殖之罪却发现,犬类的妖兽,都幸免于难——那些妖兽现在正向自己低吼着,远远避开这里。
“…那变态,真好懂。”
“我,自然无法,感知,阻止,触及“你的东西””。
“但是啊……”
繁殖之罪平举双手,默闭双眼。高昂其首,长呼一口气。
那些妖犬对其的敌意,瞬间消失了。它们敬畏的走上前来,向其致上敬意。
“告诉我,是谁干的?”
一众妖犬在呜咽着,将那无形的灾厄,告知于她。
“果然是这样…”
繁殖之罪伏下身来,安抚着一众妖犬。
“快些回去吧,去告知你们的族王…”
“人王确实在此地。”
一众妖犬听闻,立即汗毛倒竖,发足狂奔而去。
“…人王他,需要一些压力。”
繁殖之罪收敛心神,低声言语着:“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行。”
繁殖之罪周身的尸骸,交织着天地灵力,瞬间化为虚无:那些尸骸,化为纯粹的能量,为繁殖之罪所用。
从其周身发散而出的狂暴气息,振动着周围的整个空间。
“…那么,来温习一下吧。”
“于我而言。”
“时间,是一条永恒不断的丝线。”
“无数的人,事,物。”
“便是为这丝线串联于其上的珠子。”
“所以,必将发生的事情,可以推迟,但永远无法避免。”
“你可以回溯过去,你可以更改其理。”
“但是,已为这丝线串联于其上的珠子。”
“永远无法更改。”
“最后,最后啊。”
“还有一点。”
“时间,是永恒的。”
“而我,是绝对的。”
繁殖之罪,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母亲啊…
对不起。
繁殖之罪将自己所知,全部封闭于记忆之里,周遭万物,都在颤抖着,都在畏惧着。
向其,致上敬意。
随着这言语呼嚎而起的。是整个故事的开始。
而我们,在那时,什么都不会知晓。
人王也是一样。
什么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