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伏羲有两个女儿,姐姐九天玄女拜西王母为师,mèi mèi宓妃拜东王公为师,瑶山派供奉西王母,九天玄女是西王母大弟子,所以我们这里也有玄女的神像。相传,玄女娘娘精通兵法和仙术,被后世称为术神,而其妹宓妃神力无穷,勇贯千军,被尊称为武神。”
“师兄,你所说的宓妃,难道就是洛神?”雨蝶问道。
“正是,因其生于洛水之畔,故而得名。”
“可是,《洛神赋》中所写,她应是一位秀丽端庄的神女。”
“一来,百姓眼中的神仙皆是如此,就像他们眼中的鬼,都是面目狰狞一般;二来,曹植作这一篇赋,只是借洛神来怀念其嫂甄氏,真正的洛神是何模样,他也未可知。”
“秦师兄所言有理,是我才疏学浅。”
“对了!”云遥突然大喊一声,“洛爷不就是借《洛神赋》来取名的吗?”
“没错!”雨蝶也笑道,“是希望她和《洛神赋》的神女一样端庄贤淑。”
“结果变成了爷,原来真正的洛神就是这个样子!看来你爹娘给你取名之前,也没好好打听一番,哈哈哈!”
这一番嘲笑,平时怕是要换来山崩地裂的一锤。不过此刻,洛轻雪却呆呆地望着玄女神像,面带微笑,像是丢了魂一般,怪不得许久未说过话。
“洛爷,你这是怎么了?你一个女人,对着玄女娘娘的石像发什么呆呀!”云遥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滚开!我只是觉得她很亲切。”
“九天玄女娘娘虽贵为天神,高高在上,但对世间万物也充满怜悯。”秦屹接着说道,“昆仑山虽有终年不化的冰川积雪,可真正洁净的水源是很少的,全仰仗娘娘在此地修行时向西王母请命,以自己的修为换天降甘霖,泽被一方土地。这座石像,名为玄女承露,便是讲述那太古时候的事情。”
“多谢师兄指点。”雨蝶缓缓道。
“无妨。瑶山派,其实是由五座山峰组成的,彼此间以天阶相连。所谓天阶便是石桥,其下是无边的云海。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整个瑶宫的正中间。”
三人微微点头。
“西南方的峰顶上是祭祀时候前往的承天台,和安置典籍、卷宗的载物阁,平时都鲜有人去;东南方是读书讲学的尚文院和练功之地——演武坪;除了主峰外,当属东北方的那一座最为宽广,也最热闹。因为那里是众人起居之地,一共六座大院,分别以阴阳作男女之别:太阳院和太阴院是掌门、长老居住的,阳明院和厥阴院因是宾客住所而时常空着,少阳院和少阴院是我们普通弟子的房间。”
“师兄,那西北方呢?”云遥一边问着,还不忘顺势看过去,只可惜被树荫挡着,看不出什么来。
“西北方是瑶山圣地,那里有瑶山瀑布、瑶池、虚谷等等,是这里最为神圣之处,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前往。要去参道悟法的弟子,都要得到掌门准许,何时进去,何时出来,都不能有半点含糊。”
“那这主峰这么大,也不只有一尊石像吧?”
“再往前就是正殿万仙宫,其后是西王母神像。左右两边都有许多亭台楼阁、别样的景致,最外是两处断崖,右边为观星崖,左边为望雪崖,将来你们有的是机会慢慢欣赏。现在,我先带你们去房间里安置好行李,然后前往载物阁作好记录,最后回到这里,去拜见掌门及各位长老。”
“是!”
这间载物阁,比俗世中见到的任何一座宫殿都要雄壮。不过里面却并不宽敞,因为此处几乎被书籍堆满了,只有角落里摆放着几张长桌。三人坐在长桌后的一间里屋,隔着珠帘,好一阵子也就看见一人走进来,还回了一本书之后又接着取走一本。而桌上摊开的一本册子,竟自己翻了一页,之前还以为是誊写的名家之作,这才仔细一看,上面写的是谁人于何时借走哪一本书,又在何时归还。竟然是自己印上去的!
一旁的秦屹仍在忙碌着,先后取下来几本,翻开挥着笔杆。这一间里屋是他用钥匙打开的,想来记录的是瑶宫历代的人事变迁,不像外面那些书可以随意翻弄。
“秦师兄,”云遥实在按捺不住心情,可要和别人说点什么,吵到他实在有失礼节。干脆就和他说好了,“嘿嘿,师兄,一会儿要见几位长老,我们又该怎样称呼?”
秦屹并未抬头,一边挥笔一边说着,“一共五位长老,我的师父,掌门凝书,你们已经见过了。此外还有精通音律的凝乐长老、剑术在整个昆仑数一数二的玄寂长老、医术能起死回生的玄华长老,以及整天无所事事,喜欢造些古怪玩物的玄关长老。”
“这几位长老听起来都挺有本事的,”云遥道,“那掌门呢,掌门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书’这个字,是师公亲赐的,意为知书达理。我师父,也就是掌门,是这里学识最渊博的人,这载物阁的万千书籍都是由她整理修订。她温文有礼,恃才而不骄,深得人心。继任此位,也是众望所归。”
“怪不得,她能赢那些男弟子,当这个掌门。”洛轻雪投来羡艳的目光。
“这倒不是,因为历代瑶宫掌门,只能由女子继任,男弟子只能做到长老。”
“那这个地方岂不是……”
“洛师妹,先别高兴,这个地方也还好,大家都是平等的。”
“这样啊。”
秦屹似乎已是写完,但还没有将书册合上,也许在等着墨迹晾干,顺道又瞅了几眼。
“牧云遥、祝雨蝶、洛轻雪你们的名字还真是有意思,云、雨、雪,都齐了!”
三人不知为何,突然无言以对,片刻后,云遥才补上一句:“凑巧,凑巧,呵呵……”
“你们三人都会些什么?”
“师兄你的意思是……”
“在这里除了修道之外,必然也要各自分工,干些俗世间的活。否则这么大的地方,如何维系下去?所以我才问你们,会不会干烧饭洗衣之类的活。”
“我会做饭烧菜,”云遥道,“虽然雕不出花,不过吃起来还行,尤其是烤野味。”
“正好,山上就缺你这样的人。”秦屹赶紧又翻开较薄的一本,用笔记下来。“洛师妹,你呢?”
“我……”洛轻雪迟疑了一会儿,“我力气大,能挑水砍柴!”
“正好和他凑一对!”秦师兄这句话弄得两人尴尬无比,“那么,祝师妹会些什么?”
“我!”雨蝶从方才就在思索着,可直到被喊了一声,也没思索出来。“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