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叔,彩翼呢?”
“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说是镇子西边还有一朵,一定要好好保护,不能再被这样的人给毁了。”
“这样啊大叔,我想知道您这里,是哪条街巷。”
“哦?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给父亲写家信了,他在西域有位朋友,生意上常有往来。我想请他托人带些天宝花的种子,送给彩翼作为回礼。”
“天宝花?”
“就是昨天被毁去的那朵。”
“可将花种在哪里呢?”
“你这屋子外不是挺宽敞的吗?”云遥道。
“还是算了吧。”
“为何?”
“彩翼自己都不会明白,她喜欢的不是花,是对生命的追寻。真要圈养在这里,怕是过不了几天就兴致全无,到最后,不全成了我的麻烦?”
“这……”
“所以呀,让她自己慢慢找去。你们也别花这钱了,还不如给洒家买两坛酒喝,哈哈!”
“虽然我觉得您用心缝的物件,不能以钱来衡量,两坛酒也表不了什么心意,”雨蝶笑道,“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我这就叫镇上的老板亲自送来。”
“真是能说会道啊。不过,还是不麻烦了,你们真有事総uì dǎng隼矗鸸胀淠ń堑摹!?br />
“只是想请教一番,您在镇上住了那么久,对昆仑山上的仙家,一定也有所耳闻。比如,他们招弟子,要考些什么。”雨蝶道。
“这我可真不清楚啊。住在镇上的这些人,都是等时辰到了亲自去别人山门前。铩羽而归之后呢,也不会多说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不可能忍受下一次机会,被新来镇上的人挤掉。”
“这里的人,都不肯透露一句?”
“没被挑中的人,回来后几乎都是这样,可能,这也是他们落选的一个原因吧。”
“那他们真是活该!”洛轻雪道。
“哎呦,这不是昨天拿锤子的姑娘吗?怎么今天又是这副打扮,这一天一个模样,唱剧呐?”
“你!闭!嘴!”
“哈哈哈哈……少爷xiǎo jiě们,寻仙问道,可不像进京赶考一样,前一两天还能准备些什么,摸出点门路来。在这里,一切都讲一个‘缘’字,缘分未到,不可强求。这里有的是等了二三十年的人,到最后,几千里长的昆仑山,也没个好心的门派收留他们。”
“多谢提醒。”雨蝶微微皱着眉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打扰您了。”
“还剩两天,别错过了,希望你们能有好运。”吕长歌抬起酒壶喝了一口,似乎这个动作已成习惯,却突然想起里面刚进了沙子,赶紧吐出一地。
镇上的人和昨日一样忙碌,也不知来来往往的人在忙些什么,大概都为了两天后的事乱了阵脚。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非要扯出后面一大堆,弄得我都没一点信心了。”云遥在街上抱怨着。
“祝姐姐,你怎么会想到去找那老头呢?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这很难说清楚,我也略懂一些仙术,昨日他为我诊脉时,我总觉得他在刻意收敛什么,但即使如此,依然能察觉到他的气息远高于常人。再说这镇上除了做买卖的西域人,都是和我们一般年纪,一样的目的。除了他,我也想不出能找谁打听些门路。”
“你若坚信这直觉,我倒是知道可以去找谁。”洛轻雪道。
“谁呀?”
“问他问不出什么,可以去找他的女儿啊!彩翼不是去了镇子西边吗?我们这就追过去,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
出了寻仙镇,荒凉的沙漠中,远远地便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如同那朵凋零的天宝花一样艳丽。
“彩翼!”三人朝那边走过去,洛轻雪喊了一声。可呼啸的风中,彩翼完全没有听到,只是坐在地上,望着沙丘上又一朵红花。
“彩……”
“你们看!”云遥突然神色慌张起来,沙丘之下不远处,十几名身背弩箭,手持弯刀的黑衣人缓缓靠近。沙漠之中一览无遗,看样子他们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伏地而行了,而想要袭击的人也一目了然。到了沙丘之下,其中一名突然大喝一声,十几名黑衣人扑向刚回过神来的彩翼。
“他们是什么人?”云遥问道。
“可能又遇到沙漠劫匪了。不过,”洛轻雪淡淡地说着,“他们挑错人了吧,不出一会儿,不得被彩翼烧熟了?”
听到这一句,大家也就站在原地观望着。然而事情并非想的那样简单,这些黑衣人的身手比一般的强盗劫匪要厉害得多。彩翼与他们周旋了一阵,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更要命的是,她一边动手,还要一直护着脚下的那一朵天宝花,有多危险可想而知。而这些黑衣人,也因为环绕在彩翼周围的团团烈火,不敢轻易靠近。
“去帮忙!”洛轻雪大喊一声,刚迈出一步,却突然一个跟头栽在沙堆里,“哎呦,裙子太长了!”
“洛爷,刀剑无眼,你还是在这里看着我们吧。”云遥和雨蝶一个拔出剑,一个撑开伞。
两人加入其中,不出一会儿便扭转了情势。黑衣人渐渐后退,正当有所松懈之时,人群中突然飞出一支暗箭射向彩翼。身手敏捷的云遥铜剑一挥将其打落在地上,又作了个迈步向前的姿势。黑衣人见已无任何可趁之机,一个个使出轻功,相继逃走。
“这帮劫匪,可比中原那些绿林草寇,还有我们之前碰到的,都要厉害得多,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洛轻雪拖着长裙,从远处吃力地走上沙丘来,“对了,大家都没事吧。彩翼,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谢谢你们。可是,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出来走走,没想到又遇到你了,真是巧啊,哈哈!”云遥舔着脸答道。
“哦。”彩翼又蹲下身来,盯着那一朵花儿,像是怕它被刚才的一场打斗给惊吓到,连自己的袖口被刀剑划破也全然不知。至于另外三人,则被她撂在一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