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屋内再次渐渐明亮起来,三两声鸡鸣与犬吠,一宿的时光悄然流逝了。
“伊特,即使你不在了,我也要去问鼎世间。我不想再次经历那种绝望了”叶玄烟的呼吸间都夹带着堵塞的杂音,小拳攥得紧紧的。
……
“玄烟,起来得这么早呀!”
刚踏出房门没多久,叶玄烟就见到自己这个母亲手提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嗯,母亲我来吧。”
“那哪行?这些东西虽然不大但还是挺重的,等你再强壮点就让你来吧。”林烟絮高兴地笑了笑,她一直都渴望能有着这么一个小孩的,哪里舍得让现在孱弱的他做体力活?
“哦对了,既然已经起来了就去客厅吃早饭吧,你大伯和大哥还要赶回帝心都去,所以今天吃得要早一些。”
走进了客厅,桌上的确有热腾腾的早饭,可是却没见到任何人,倒是屋外有些声响。
“玄烟你也起来了。”叶德重还是来时的那身华服,与叶玄许一起在和叶天德、叶德文告别,就见到了踏出屋门的叶玄烟。
“大伯是要离开了吗?”视线瞥到了正在打点马车的那名侍从身上,叶玄烟倒是显得有些明知故问了。
“对呀,等再过些时日你也来帝心都吧,帝国都城才是男儿应该站立的地方。”叶德重的话顿时让叶天德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三弟若是来了一定是不会后悔的,到时候我带你逛遍整个帝都。”叶玄许走近拍了拍叶玄烟的肩膀,虽然谈不上真正的血缘关系,但是这一家还是真正把他当做亲人看待的。
“嗯!”吞咽了一口口水,叶玄烟这一声回答特别得重。
随后马车扬长而去,屋外的三人也再次回到了屋内。饭桌上,叶天德向叶德文使了使眼色。
“咳嗯~玄烟等会儿你若没事就和我一起去趟庄稼地里吧?”
还没等到叶玄烟的答复,林烟絮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馒头进来,“那哪行?你可别想让玄烟替你做农活,这辛苦的很小孩哪吃得消?”
林烟絮随后又向叶玄烟使了个眼色,“等会儿吃完早饭我带你四处窜窜门,认识认识这里的街坊邻居。”
“我哪是想让玄烟替我做活了,只是想让多了解一些事罢了。”
然而对于叶德文的解释林烟絮并没有理睬,显然等会儿叶玄烟的去向是林烟絮说了算的。
其实,叶德文有如此想法还是因为叶天德的授意,他希望他两能在单独相处中培养感情出来,毕竟是刚建立起来的父子关系,彼此能增添更多的认同感这关系才会牢靠。
……
青叶依旧,但时间一晃就是两个多月了。
静怡的夜空被一道流星的印痕划破,随后东方渐渐泛白,漫空由墨黑褪色成淡蓝,接着金色的晨光描绘出云朵的边框,东方再次涌出的金网徐徐地捞出山下红彤彤的太阳。
“活着真好……”叶玄烟在叶家村旁的牛角山颠观看着日出,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经脉疏通终于有所小成,不再觉得这副身躯毫无力量了。
在这两个月里有一次林烟絮竟然在深夜里跑来看他,吓得他差点走火入魔了。叶玄烟并不想展露出特殊的地方,所以之后入睡时他就会锁紧房门再偷偷从窗户溜出来,到此处运转《冰神九歌》来吸取天地灵气,等待黎明后又再次偷偷回去。
发觉时间也不早了,叶玄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回家吃饭去咯~”一声大喊,惊起山中群莺齐飞鸣。
但这次回来的时间貌似比以前要更晚一些……
叶天德,叶重文和林烟絮已经聚在内堂里准备享受早餐了,而且更糟糕的事,林烟絮已经去过他房间喊他,只见到了整整齐齐的被褥,却不见他人。他们都已经知道叶玄烟不在家里,正焦急地讨论着叶玄烟的去向。
直到林烟絮不经意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叶玄烟。
“烟儿~大清早的你到哪去了啊?来来,趁饭还是热的快点吃。”焦急地令她生出怒意,但想发作时又生生地克制住了,不但如此,还一转柔情。
看到自己还没有进入林烟絮的视野之前一家人还在焦急的讨论着自己,又捕捉到母亲的神态如此转换,叶玄烟不禁心生愧意同时又有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自己被林烟絮拉住右手就往餐桌上扯,狠狠地被她按坐在餐桌旁的凳子上。“说,大清早的干嘛去了。”
她把体重也压在了自己身上,但又让叶玄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觉得非常亲昵。
“我……”
“好了,回来就好,先吃饭吧,不然就凉了。”见到叶玄烟吞吞吐吐的,叶天德便握起了筷子替他解了围,打断了他的解释。
“是啊,烟儿刚来多出去熟悉熟悉也是应该的嘛。”叶德文也跟着叶天德的话笑声说道,“况且都两个多月了,你还怕他丢了不成?”
“你这孩子,整天搞得神神秘秘的。睡觉还把门关得死死的,难得今日见到你房门是开的却是没有人在,以后出去也要和家人说清楚嘛,不然我们还不干着急?”林烟絮的话让他心感诧异,对于昨晚是否有锁门也已经记不清了。
林烟絮直接坐在了叶玄烟旁边开始对他絮絮叨叨地教导,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母亲也总是在家里说教着这个那个的,让叶玄烟只能不断地一边吞咽米粥一边为这久违的温馨感抑制泪水点着头。
前世的自己还觉得唠叨的母亲特别烦,直到失去后才觉得倍感珍惜,尤其恨着当时还是熊孩子的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的苦心。所以这再续的母子情,母亲的唠叨,令叶玄烟特别珍惜、遵从。
桌上的食物也吃得差不多了,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到来了,门外传来一声爽朗地笑声。
“叶蛮子,你这老鬼也活着回来了啊!”
谁知,一向年迈沉稳的叶天德听到这声音顿时筷子一拍起身也申颈扬首地喊道:“你这叶疯子都能活着回来了,我岂不能?”
他口中的饭粒夹杂着唾沫喷向对面的叶玄烟,对此叶玄烟也只能颇为无奈的擦了擦脸。
随后一个白须黄发的老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同时叶天德也疾走了过去,两人一个站在厅内,一个站在厅外,先是相互打量,又一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互相嘲讽相互寒暄了几句。
叶玄烟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老是好友……
“舒伯早~”叶重文与林烟絮一同向那老者行礼。
那老者叫做叶舒,是叶天德年轻时就结交的挚友。叶舒转移目光向他们看去,同时也看到了叶玄烟。
“哈哈~你就是叶蛮子带回来的那个小家伙吧,果真生的清秀。”叶舒像是发现了宝似的打量着叶玄烟。
然后朝着门外说道:“林夕,爷爷给你找的这个玩伴如何?”
他话音刚落,就从门口蹦出一个同叶玄烟一般大的小女孩。
她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不大不小的随着她的动作而翩翩起舞,直到她跳到叶玄烟跟前,才发现她此时闭紧左眼嘟着右脸颊随后眨了下右眼口吐红舌得对他做鬼脸。
咚咚……咚咚……
而叶玄烟却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呆呆的看着那少女的脸。
“我叫叶林夕,你呢?”
叶玄烟只觉得自己像是触电了般窒息间心跳加速,久久难以平复。
相似的情节一样的初见,相似的眼唇一样的墨色披肩长发。
“珊……姐?!”叶玄烟吃惊的盯着叶林夕的脸庞,哽咽地吐出这两个字,“珊”字轻得几乎只有叶玄烟自己知道,“姐”字重得让厅堂内每个人都听见了。
不明真相的众人还以为叶玄烟是在叫刚刚认识的叶林夕呢。
“扑哧~”叶林夕不禁一乐,“本来还想整整你的,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勉强认你这个小弟吧。”
内堂内沉寂了一时的气氛顿时也热闹起来,响起了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这小子倒是有点自来熟啊~”叶舒抚须笑道。
对于叶舒的感叹叶天德他们也是大声笑着摇了摇头,林烟絮更是矜持地捂了捂嘴。“舒伯,我刚刚还以为玄烟这孩子是您家失散多年的孙子呢。”
对此,叶舒更是止不住笑声地摇头否认。
叶林夕可没在意他们大人笑着什么讨论着什么,本来她今天还有事不打算来的,所以刚开始有些小情绪。但是现在却因为叶玄烟的那声倍感自豪的“姐”令她也觉得叶玄烟亲切。
“来,我带你出去玩~”像是有些急,叶林夕就一把将叶玄烟拉出门外,也没更众人打声招呼。
“不要迷路了,早点回来喔~”反应过来的林烟絮有些不放心地朝门外喊道。
对于小鬼的思想还真是无奈,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心变的也比什么都快,让她都跟不上节奏了。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林烟絮也笑着摇了摇头,做了母亲后自己操心的事要多咯。像是抱怨却更多的像是欣喜,对于久久不能有孩子的母亲而言,更多的是享受吧。
叶玄烟他们离开后,叶天德与叶舒也聊起了家常,而这话题的源头……
“呵呵,疯老鬼,你是想也做玄烟的爷爷吧?”叶天德突然贼笑的看着叶舒。
“诶?”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其实是我想做你家林夕的爷爷。”不待叶舒说话叶天德便罢手而道。
“哈哈哈……”
叶天德话音刚落便跟着叶舒不约而同地笑了。
而之后,他们神色不再轻松,只有他两待着的庭院里气氛有着那么丝凝重。又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
“唉,叶蛮子你这也是在玩火啊。”
“没什么,他只是我的孙子,我只是他的爷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