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新家庭叶家村里过了几日,叶玄烟也渐渐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背负着血海深仇。说到底,都是自己太弱了……”叶玄烟独自一人坐在庭前鱼池旁,看着水中那张幼小青涩的脸便心生感慨地自语教导了起来,“叶玄烟,他人给的安稳自己是没有权利要求永恒的,唯有自身强大才能有能力去守护。”
这一世,悲剧已经重演。
这一天,定要踏上强者之路。
这一生,定要让“叶玄烟”之名不再在浮世中沉沦。
轰轰烈烈的死去,悄然焕发的新生,注定此生不再平凡,哪怕永远活在孤寂之中。
心中喷涌而发的豪言壮语令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今天便开始修炼吧,虽然没了伊特,但前世的记忆还在,《冰曲九歌》定能让我天赋异禀,在修炼的路途上少走许多弯路。
深呼吸了一口气,抛开了所有情绪做出了这个决定后的叶玄烟便走回自己的卧房,在床头盘膝而坐立着。
估计谁也难以相信,这般年纪的小孩便会无师自通的修炼了,而且居然还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不出一会儿,他周围的空气渐渐生出异样,变得似乎凝滞了起来。淡淡的紫韵从叶玄烟的肌肤中浮现,显然不是个刚刚踏入修士之路的皱儿。
运气吐息,叶玄烟的思绪也因这功法的来历而不禁神游过往……
那一天,还是在冰原雪域和着珊姐在针叶树木雪林里嬉戏的日子。末日般的杀戮没有降临,地狱中的残骸没有入雪,幽冥里的凄喊没有悲鸣,有的,只是天上那没有灼热感的太阳和地上一片宁静祥和的雪白。
“姐,等等我啊!”冰浔看着那始终追不上的背影,只好不停地喊着,希望能与冰珊并肩而行。但是沉浸在兴奋中的冰珊可没有理会冰浔,只是一撇头叫他快点,然后就没再搭理他了。
他们俩是要去冰雪装饰着的竹林里挖寻雪下的冰笋,而在冰竹林的四周是一片同样冰雪覆盖的针叶林,虽然表面上是被大雪封寂,但在其中偶尔是能遇见几只红眸白裘的雪狐,雪兔,甚至是雪熊之类的动物。
“你再磨蹭,我又没时间抓只雪兔给家里的那只做个伴了!”冰珊是一名冰灵师,骑着一头有着“雪中魅影”之称的雪貂,她的速度当然会比身为冰魂师的冰浔快上许多。谁叫魂师所求的道都在己身,不会像灵师一样去找寻钟意之物进行“赋灵生魂”这种仪式来建立联系,成为自己近乎身体的一部分。
看着冰珊那有些嫌弃的模样冰浔心中就泛起一股委屈,可偏偏又**气来,或许是被自己这个珊姐欺负惯了吧。意识到这点后冰浔自己也觉得他是有些无药可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加速了自己的步伐。
冰魂师其实一点儿也不弱于冰灵师,只是两者所求的方向有所差异罢了。
顿时冰浔就用尽了全力,足尖点雪,似蜻蜓点水。一路飞驰,只在雪面上留下了些许并不显眼的痕迹。
“等……啊~”
刚刚开口话还没说出声,冰浔眼看着自己与珊姐的距离就要一点一点地拉近了,可是突然发生的一个意外让他一个瞬间就消失在雪林间,若不曾留意那一刻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空荡荡的四周让风吹的哗哗响,而只顾赶路的冰珊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身后已经没有了冰浔的身影。
“哎呦~哪来的坑竟然坑到我了。”四脚朝天的冰浔望着头顶遮盖天际的白雪心生抱怨。
拍了拍衣角的尘雪,但是当他回过神来后便无法控制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惊诧了。
四周没有白雪贴耳的拥挤,而见到的是一片奇幻的冰雪洞天;脚下并不是黑色的黏土层,有的只是几棵树木裸露的根须;洞内没有丝毫声音破坏这万物寂籁;但他却恍惚间听到了一两声少女幽幽地细语。
等等,这……这并不是天然的洞穴!因为眼前的一幕令冰浔神情呆滞了。
几棵裸露的根须间有着个似地下水源溢出而形成的湖泊,那如同银镜般的湖面没有丝毫的涟漪。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这个不见日月的雪下洞穴之所以会明亮如昼,洞内的光线竟然就是这湖面的映衬。湖面之上更是有着奇幻的色彩,青蓝色的锁链不知从何处而出缠绕住一个奶白色的圆球,圆球里更是有着一条刀棍似的影像。
“这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正在冰浔诧异间,突然响起了一阵令人心悸穴风,同时从巨大的白色光球中冲出了一个奶白色的圆球极速射向了冰浔。
还愣愣出神的冰浔哪里有躲避的动作,顿时间就被爆了头。
白色的光球没有继续攻击冰浔了,依附在冰浔头颅旁的奶白色圆球却也没有消散于空气中,而像是活物般有着自己的思想,像是在审视自己的猎物般打量着惊恐凝息着的冰浔。
寂静的空气里缓缓响起了“嗡嗡”声,奶白色的圆球先是如蝇般在冰浔颈间游荡,而后又如同蛇魅钻入了冰浔脑内,不待冰浔惊恐,冰浔就直挺挺的晕厥倒地了
冰浔晕倒的同时,这地域的冰属性灵素爆炸式得突然间浓郁起来,密度非比寻常,直冲天际当然,这是已经晕厥的冰浔所不知道的事。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冰浔终于还是醒来了。
“呜哇,咳~”冰浔在醒来的瞬间突然呛水,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一切不同寻常的事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
怎么会突然在水里?睁眼的瞬间就有股清凉刺激了他的视网膜,就像是眼里进了灰尘般难受。也顾不得心中的疑惑了,只能奋力舞摆着手脚让自己上浮。
但是在这没有丝毫芒光的黑暗水里浮力也小的诡异,四周的水压甚至让人分不清哪里是上方。
冰浔不停地游着,但是环境却丝毫没有发生改变。在这死寂的深水里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只有冰浔渐渐缓慢的动作,那渐感乏力的四肢在摆动,直到……这些变化都终被四周的黑暗吞噬。
疼痛着,压抑着,挣扎着,抽搐着就像茶杯里刚沏的茶叶经过几轮沉浮却又终落杯底,冰浔终于放弃了。
“咳,哇~”再一次地呛水意味着冰浔已经力竭,无力的他只能任由鼻腔内涌进辛辣的水然后又从嘴里吐出,长久的窒息将要阻塞冰浔最后的意识传达。渐渐地,冰浔的意识开始模糊,甚至要出现幻觉了。睁不开眼睛得只想在绵软的被窝里进入永恒的梦乡,逃离这淡咸淡苦的地方……
“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呢。”缥缈的叹息伴着一句惆怅,“你要离开我吗?”清脆的音色突而又转戏谑的聆笑……
这突然钻入耳蜗的声音刺激了即将陷入黑暗的冰浔。
“当然不!”冰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回答,这个声音也是自己第一次听到,但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似得一定要说不。
忍着双眼的刺痛冰浔再次抬起了眼皮,似闭非闭的环视四周的墨色却不见那期待的身影,四周还是一片死寂的黑色,那悸动的声音也未再响起。
或许是我死前的走马灯闪烁出的幻觉吧……冰浔的瞳孔再次渐渐灰暗了……
不甘啊!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冰珊的背影成了他的执念,或许是回光返照,冰浔竟又有气力抵抗这不甘的命运。
愤懑,挣扎,呛水,萎咳……
“呃咯咯咯~~~”如铃脆耳的笑声忽而涌来,这次让冰浔确信了这是真实存在的声响,只不过没了第一次听到时的那种好感了。
“你是谁?”恼怒的情绪溢满冰浔的心壶,我岂是小丑般供人愉悦。
听闻,笑声骤歇了一刻,后又更加放肆地响起直到渐弱渐稀,墨色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形光影,不待冰浔惊讶,其瞬息闪到冰浔面前,又不待冰浔惊惧,她食指直指冰浔的心脏。
“你问它呀!”音色带着浅笑的腔音,而冰浔的心却猝然刺痛……愈演愈烈,令冰浔捂胸蜷曲,面目狰狞地仰视着那淡笑着的光影。
与此沉默许久后,墨色竟逐渐从那光影身后褪浅。顿时,她的脸上好像浮现出了可惜的字样。“时间到了呢……”一丝无奈的笑容闪过,“我要离开了。”又重新笑了笑。“想知道我是谁便跟上来吧,咯咯咯”轻盈的光影也随之渐渐淡化飘远,渐渐变小融入进前方的寸寸光芒。
光影消失后,四周也不再是一片黑暗。在光影消失的地方一直透射着希望的光芒。
冰浔没有丝毫的犹豫,奋力地划着,想让身体上浮,光影消散的地方定是水面!冰浔知道,那里有他渴望的氧气与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