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欧阳林早早就爬了起来,看到自己的爷爷已经起来,他挺着胸脯得意的大声说道,“爷爷,我欧阳林也起来,怎么样我没有说谎吧,我也能早起。”
欧阳林说完快速的穿起衣服来,不过不一会儿,欧阳敬看着身边打着哈欠的孙子无奈的笑了笑,轻轻的把他抱上床,“爷爷,你做什么,我才不要睡觉呢。”
欧阳敬无奈的笑了笑,“爷爷准备再睡一会儿,你要出去吗。”
欧阳林迷糊的听到爷爷说的话,然后自然的就闭上了眼睛,“那林儿也再睡会儿吧。”
欧阳林正做着美梦的时候,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他迷糊的睁开眼,看到二丫正捏着他的鼻子,他十分的生气,“二丫mèi mèi,你这是干什么。”
二丫生气的嘟着嘴,“谁是你二丫mèi mèi,是二丫姐姐,你要叫姐姐。”说着二丫气的直跺脚。
“可是赵爷爷说我是哥哥,所以你不就是二丫mèi mèi了吗,这可是赵爷爷说的。”
“你还说,你还说,我找爷爷去,让他告诉你我到底是姐姐还是mèi mèi。”
二丫转身就准备去找他爷爷理论一下,不过她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爷爷让我叫‘弟弟’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赖床上,哼。”
欧阳林看了看外面已经升了老高的太阳,他十分不满的欧阳敬质问道,“爷爷,你不守信用,你说过你也睡觉的。”
欧阳敬看着起来的欧阳林,他十分宠溺的笑道,“呵呵,我的乖孙子起来了,爷爷躺了会就先起来了。”
大家吃完早饭,欧阳敬十分不放心的对身边的赵安问道,“老哥,昨天的那个女同志怎么样了,也是我们家建国对不起人家。”
“老弟啊,你不能这么说,小凤她没能跟着建国那是他们缘分不到,谁让建国那么喜欢赵敏呢,见了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小凤也是跟建国一样,都是痴情的人。”
欧阳敬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道出来,“其实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们从小就认识,只是后来我们因为别的原因,我们家搬家了,我们两家几十年前就认识了。”
“哦,我说呢,建国第一次见赵敏,就能叫出她的名字,赵敏也好像认识他一样。对了,建国这孩子说自己想葬在哪了吗。”
欧阳敬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记得自己儿子经常跟自己讲,他的那所小学,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那所小学一直就这么开下去。
“这个他倒是没说,我想既然他最在意的是小学,那就把他的骨灰撒在那地方,我记得他说过那有一颗他亲自栽的杨树是不是。”
“对,对,那有一颗他亲自栽的杨树,就在小学后边的小山坡上,现在已经长成大树了,唉,可是栽它的人已经不再了。”
赵安说完就招呼自己儿子,准备和欧阳敬一起到村后的小学去,欧阳敬则让欧阳林抱起他爸爸的骨灰。
当他们走出家门的时候,欧阳敬发现周围围满了人。
“老哥,他们都认识建国,他们想要送他最后一程。”
欧阳敬十分感激的,拉着欧阳林对着周围的人鞠了一躬,“我替我儿子感谢你们那几年对他的照顾,他时常跟我说,他在这里的生活,我能听出来他对这里的眷恋。你们都是他的亲人,赵家村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在他最后的弥留的时刻,他要求我把他葬在这里,我看得出这里对他的意义。”
“建国大哥对我们很好,如今他去了我们理应送他最后一程,这里就是建国大哥的家,我们都是他的亲人。”
“是啊是啊,要不是建国哥,我家娃现在还不识字呢,连我都能读书了。”
“对啊,一开始我就反对我闺女读书,但是建国哥几次劝说我,后来当我闺女拿着书读给我听的时候,我当时激动都哭了。”
欧阳敬看着众人很欣慰自己的儿子所做的一切,赵安及时阻止激动的众人。
“行了,都别说了,大家让开先让建国入土吧。”
看的出赵安在赵家村的威信很高,人群在赵安说完就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当他们走到小学门口时,只见赵小凤站在门口,默默看着欧阳敬手里的骨灰盒。
欧阳敬上前对着赵小凤劝道,“孩子是你建国哥对不起你,你也不要伤心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别再等下去了,你这样你建国哥,即使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叔,我从没有怨恨过建国哥,我知道当你心里装满一个人的时候,别人是容不下的,我这一生我的心已经被建国哥给塞满了,已经很难容得下别人了,您就别劝我了,我会一直守着这个小学,我会跟他一直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
随后赵小凤用异常坚定的口气说道,“叔,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我建国哥说过,自己选择的路,那就要坚定的走下去。”
欧阳敬看着赵小凤想到自己儿子临终时说的话,“你建国哥临终前也是这么说的,‘他也不后悔’,唉。”
当众人来到那颗大杨树下的时候,赵安对着树下的那个坑解释道,“老哥,我寻思着建国这孩子可能最希望在这里看着学校,我就叫人提前在这里给他挖了个坑。”
就在欧阳敬准备让欧阳林上前的时候,赵小凤突然上前对着欧阳敬恳求道,“叔,能不能让我送建国哥最后一程。”
“好吧,就由你送你建国哥最后一程吧。”
欧阳敬说完就从欧阳林手中接过了自己儿子的骨灰盒,小心的递到了赵小凤手里,她小心翼翼的把欧阳建国的骨灰放到坑里。
赵安看着差不多了,走到欧阳敬的身边小声的问道,“老哥,你看碑怎么树。”
“按照建国的意思,就不用树碑了,简简单单的就行了。”
“这……”赵安迟疑看着欧阳敬,这怎么能不树碑呢。
“建国他就是这个意思,他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到过,那时候他肯定已经预料到今天了,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吧。”欧阳敬想起自己儿子曾经多次无意对自己提起过。
“好吧,那建国这孩子的意思办吧。”
当一切都结束欧阳敬正准备拉着欧阳林回去的时候,欧阳林挣脱了欧阳敬的手,他跑到赵小凤身前,拿出一封信递给赵小凤。
“阿姨,我爸爸说让你不要再等他了,他这辈子对不起你,他放心不下的除了我,那就是你了,他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能给一直守在你身边的那个傻叔叔一个机会。他没有给你机会那是因为他遇到我妈妈。你没有给那个傻叔叔机会,那是你遇到了我爸爸……”
欧阳林说着说着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
“我爸爸就是希望你能给别人一个机会。他说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一个人支撑不了整个小学的,他悄悄跟我说虽然那个叔叔傻了点,但是他还是个能依靠的男人,那个傻叔叔这么多年都能默默站在你身后,说明他在乞求你给他一个机会。”
欧阳林说着这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爸爸还交代过什么了,索性他从自己小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赵小凤。
“我爸让我悄悄告诉你,‘能有个死心塌地爱你的人,你就嫁了吧,别整天那么傻,弄的我那个叔叔本来挺好的一个人,也跟着你犯傻’。”
欧阳林说完就直接拍拍手,拉着自己爷爷准备回去了,同时也给赵小凤办了个鬼脸。
赵小凤接过信听到欧阳林的话,情绪顿时失控,颓然的坐到地上痛哭起来。
欧阳林无奈的又走到赵小凤面前,帮她抹了抹的眼泪,“阿姨,你要坚强起来,我都没有哭呢,我也想爸爸,可是爸爸告诉我,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恩,阿姨不哭,阿姨不哭。”
赵小凤努力的平静了一下自己,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欧阳敬上前拉住还要说话的欧阳林,他知道此时赵小凤需要的是让她自己静静。
“小林啊,让你阿姨独自一个人清静一下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赵家欧阳敬疑惑的对欧阳林问道:“小林,你爸爸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的。”
“爸爸是在妈妈走的前一天告诉我的,我问那个叔叔是谁,爸爸还不让问这么多。”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二丫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爷爷,爷爷,我二爷爷,他们来了说要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