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星辰满布。朗朗的夜空下一团即将燃尽的篝火,胡浪躺在篝火旁,眼皮慢慢扭动,渐渐苏醒过来。
醒过来的胡浪,观察着这荒天野地的环境。脑中尽力的回忆起发生的什么事?
“小河、跳水、水藻、这里?”胡浪挠着头思考着。
“差点淹死了,被大叔救的吗?现在什么时候了?天都黑了呀……”
“有人吗?大叔!”胡浪冲着周围叫道。
不过呼喊数声后胡浪并没有得到回应,这时他依稀听到打斗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胡浪便寻着声音探去。
越往前走,那打斗的声音渐渐明朗。
夜色下的树林里,一群装束诡异的人手持镰刀状兵器和一男子打了起来。
“大叔!”胡浪认出与镰刀恶徒缠斗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为何与这些人扯上恩怨?他们又是何时出现的?胡浪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比起这些疑惑,胡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战斗!
这简直是一场玄幻大片:
神秘人全体穿着黑色的束身轻甲,轻甲的轮廓和菱角显得尖锐怪异,与衣着相映衬的是手里拿着的镰刀状兵器,挥动起来散发着稀松的黑色氤氲。
在没有发丝的光头上布满黑色的纹印,从脸部到头顶,狰狞恐怖。
他们像是地狱来的使者,神秘恐怖。而他们的攻击也如此一般,带着地狱的恶嚎充满死亡之气。
中年男子却不像白天的散漫颓废,此时的他迅捷而冷静。面对十多个凶悍的对手,他扬起了鬓毛威武如雄狮!
神秘人挥舞着镰刀,划出一道道黑色的轨迹。轨迹上黑色的气雾扩散聚集,让战场变得混沌而玄奥。如同他们的领地,安然的舞动着地狱之舞。中年男子似乎只有招架之力被动的挥出抵抗之刃。
兵刃的碰触声激荡在沉静的夜空,却没有嘶喊像是肃静的处刑场,来自镰刀的审判!
镰刀割破了中年男子的衣裳,显现出腥红的血肉。黑色雾气顿时如潮涌一般涌向中年男子的伤处,黑雾的蚁食带来钻心的裂痛。顿时夜空被痛嚎声撕破。
躲在一旁看着的胡浪目圆哑呆——惧怕!惊诧!当你无法测量威胁的时候,撒腿的本能都没了。即使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哪怕还是个身外人,却还是切实的感受到眼前的恐惧。
胡浪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无法抑制肾上腺素的分泌。却突然有种欣喜之感,感觉自己真切的活在这里。莫名的穿越,悲催的宿身都无所谓了,现在的关键是能真实的感受这个世界,那就是活着的意义。
此刻:
中年男子被剧烈的疼痛所激化,只见上身的衣服崩裂散开,全身经脉暴起,力量瞬间觉醒。这突如齐来的变故震住了镰刀手们,让他们霎时呆住片刻。
镰刀手们没有多做停顿,便又迎了上去。此刻中年男子眼里流露出狂暴的杀意,而与眼神的写意一样,狂虐之刃瞬间挥出。
嘶——与空气的摩擦荡出点点白光,像是流星的尾巴。与之一起消逝的还有镰刀手的躯体,被中年男子屠灭的身躯化作点点黑尘弥漫在空气中。剩余的镰刀手也逃不过厄运,被觉醒后的中年男子悉数尽灭。消逝的身体化作一团团比尘还细的黑色碎屑。黑色碎屑如黑雾般萦绕在中年男子周围。
扫荡完这一切,中年男子经脉回缩眼神也恢复到先前模样。只是顿时觉得全身脱力,双膝跪地用手撑着。不过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弥漫在空气中的黑尘像是接受了指引涌向中年男子的身体。
中年男子的胸口一块黑色的纹印闪烁着银光,黑尘像是找到了归宿狂涌而入。中年男子似乎很不情愿的张开自己的胸膛收纳着这些黑尘。涌入身体的黑尘在中年男子的皮下肆意游走、鼓动,中年男子的表情也变得诡异,似善与恶的交替无法自主。顿时脸部巨变像是鬼怪般可怕,而中年男子的手却艰难的探到面部撕扯着。犹如橡皮miàn jù般,鬼脸被扯了下来。
顷刻间如群蛇归洞,黑色的能量丝滑般回缩到中年男子胸口的诡异纹印中,这时一切归于平静。
胡浪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完结。任何遐想、攒测都无法被自己接纳。心中虽坎坎不平,表情却比任何时候来得淡定。
“老天,你都将我穿到哪了!”
……
第二天,胡浪从酣然的睡眠中苏醒,视觉打开的片刻看到一张沉闷的脸对着自己,那距离几乎是贴上了。
“大叔!”胡浪的出口惊道,双手撑着地面退了好几步。对于昨晚的事胡浪还是心有余悸。
“早。”中年男子表情淡然,拿出随身携带的那柄黑刃斜空一挥。这柄刀的刀身是暗沉的黑灰之色,刃口却异常的炫目闪亮,显得极其锋利。刀身上凸起着诡异雕文,隐隐感觉像禁锢着某种力量。这刀看起来很苍老古朴,却又透着不俗的弑杀之气。
乍一看可看到它散发出丝丝死亡之气,叫人不寒而栗。
“你要干嘛?”胡浪苦着脸惊异的说道。“你干嘛在我面前亮家伙?要灭我口呢!”
“它叫寂灭浩天!”中年男子介绍着。
“哦,名字挺拽。”胡浪试图将刀的话题聊得轻松点。
“昨晚你都见到了?”中年男子冷冷问道,说完表情变得幽怨起来,可能激起了一些痛苦的回忆。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胡浪有些激动。
“你也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昨天我屠灭的那些不是人。”中年男子坐在地上,昂起了头酝酿着一些思绪。
见到中年男子现露出忧郁的一面,胡浪轻松下来,准备听他说些什么。
“我本是宗武道的一名追随者,数十年前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爱上了她,她也被我吸引着。本以为我俩可以喜结连理,不过命运却和我开了个玩笑,这女人的背景复杂,我们彼此相爱却无法突破这女人背后势力的阻碍!”
“后来这个女人在我生命中消失了,我认为她是无法抗拒背后的力量所以才背离我的。从此之后我便疯狂的提升自己,我企图寻找dá àn,随着我一天天强大,我在宗武界的地位也逐渐提高。我一步步将她背后的神秘力量挖掘出来,我心想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撼动他们!”
“当我晋升到幽冥神位获得鬼隐传承时我决定去找她,这时我才真正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这个女人背后站着的是这个世界上地位最显赫的男人,那个男人当着我的面对我说让我离她的女人远一点!”
“我当场向那个男人发起挑战,结果却是惨败而归!最后还是她向那个男人求情我才保住一命,那一刻我恨不得当场自缢。不过当那个男人将我心爱的女人揽入怀中的那一刻我打消了自缢的念头,我要变得更强!我要超越那个夺我心爱之人的男人!”
“为了打败那个男人我迷失了,我花了很多精力去寻找传说中的修罗族神器——寂灭浩天!后来历经千辛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寂灭浩天,不过那时候寂灭浩天被封印在钟灵山下,为了得到这柄神器我用极端的方式破除封印,钟灵山是宗武道发源地,他是宗武界公认的圣山。我将钟灵山破坏后,宗武界各方势力对我展开了围剿!”
“为了对抗宗武界各势力的围剿,我与魔武势力苟合!为了提升力量我还开启了一个恶灵结印,我胸口的这个印记便是恶灵结印灵纹!每到月圆之夜,月光便会激活结印,此时周围的灵力便会笼具起来进化成恶灵暗使。恶灵暗使很快就会锁定被结印宿身的人,发动毁灭性的攻击。一但被恶灵暗使打败便会万劫不复,而我能做的就是将恶灵暗使屠灭,被屠灭的恶灵暗使会转化为一种灵力被我所吸收,这些灵力让我的实力更进一步的增强!”
“终于,我决定再一次的去找那个男人!一路上,我屠杀了许多阻挠我的宗武界势力,神州圣域被我扰得混乱不堪。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将给整个世界带来颠覆性灾难,而此时我心爱的女人为了阻止我继续错下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在她生命消逝的那一刻我终于醒悟过来。”
“当我决定收手时,发现并没有那么容易。我身体中的恶灵之力越积越多。一旦结印中的恶灵之力积聚到一定分量,便会主导恶灵结印的宿身者,那时我将变成屠灭众生的恶魔!”
“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魔化,不知道还能经历多少个月圆之夜。现在我必须尽可能的找到封印结印的方法,如若不然……我堕入魔道的那天,我所处的地方必将生灵涂炭!到时候我也将引来四方杀伐。寂灭浩天曾是修罗帝的配刃,它的能量强大到可怕……此时将它放在我身上只能助纣为虐。”
“将一把如此具有毁灭性的兵器放在一个即将堕入魔道的人身上,后果是无法预测的!如果我堕入魔道的那天,能早早幻灭也好,希望不要让自己给这个世间带来过多的灾难。”
“我与你还算有些缘分,虽然把浩天之刃给你这无名小辈简直是暴敛天物,但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诶,你是说你要将这把凶器送给我!”胡浪突然回道。
“小子,你知道这柄兵器让世界多少人眼红吗?”
“听着我好像是赚了多大的便宜。哎,其实你给我点钱倒更实在些。”胡浪故作无所谓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对你的馈赠。”中年男子有些疑惑。
“我只是不希望你通过贬低别人来证明你的优越而已。”胡浪手一摆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
忽然‘唰’一声中年男子身形速闪,短短一眨眼功夫便定在胡浪面前一把揪住胡浪的衣裳。双眼与胡浪直直的对视着。胡浪感觉一段段影像传到自己的意识当中。毕时,胡浪猛得一颤,感觉触电一般。
“你对我做了什么?”胡浪心头一惊动。
“我刚刚将鬼隐传承赋予给你,好好守护这柄兵器!一但你将此刃暴露,必将引来盗匪的追讨。以你的废材之体别说保住它,到时你的身家性命也难以为继!”
“能不能做些详细解释?我一点概念都没有!”胡浪一头雾水,问道:“这就完了,怎么做到的?用眼睛?刚刚我们同步连接呢。”
“维系宗武道这一庞大武道体系的组织被称为宗武联盟,宗武联盟又分为若干阶位!神武位是宗武联盟中一个阶位,能进阶到神武位的武宗都会有资格传承一脉道术神通,鬼隐便是神武位其中一脉道术神通。刚刚我将鬼隐融入你的灵魂,此后你便可使用鬼隐所赋予你的神奇力量了!”中年男子双手抱胸,一副傲慢的神态。
胡浪吧唧吧唧嘴,中年男子所说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理解范围了,没去多想又将话题转换道:“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你赋予我神通又把这么厉害的兵器送给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器重我?”
“因为我做了一个最差的选择,或许我该找个地把它埋了!”
“貌似你对我的成见有够深的呐。”胡浪心中嘀咕道。
中年男子望了望胡浪,便转身离去。“要想不让它变成一块废铁,你需要觉醒武魄才行。不过以你的废材资质我想我是多虑了,你不可能成为一名武宗的。不过在你死之前先替我的破魂掘个坟,将它埋了。”
胡浪看了看插在地上的破魂,心中百感交集。都遇到些什么人呐。看着中年男子远去的背影,胡浪淡淡一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喂,大叔。放心吧!我会带着它找到属于它的位置。”
胡浪伸出手去,握着破魂。突然感觉一股无比强大的吸附力将自己的手紧紧的粘在上面,顿时全身脱力屈跪了下来。胡浪用余力将破魂从土中拔出,一股气压瞬间从刀身破散开来,气荡疾扩十里之外,沿途像台风刮过一片狼藉。
“神呐!”胡浪眼睛像蹦出来般瞪得老大。而此时刀身涌起一片片锈块,那刀变得像刚出土的文物般锈迹满满。果然变成了一块废铁。
远处,中年男子感受到了气波。嘴中自语道:“带着他成长吧!”
“那么……开局一把刀!”胡浪呆看着已经锈蚀了的破魂,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