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彻底脱离丐帮,胡浪决定离开这片伤心之地。他离开这座小城,日暮时分胡浪找到一间破庙决定对付一晚。
天色渐暗,郊野的初夏还是有些微凉。随后他出去找了些干柴回来,突然他感觉到破旧的房屋内有些动静。走近一看,一个中年男子醉熏熏的躺在那。
“家里来客人啦……”胡浪走进去刻意大声说道,试图提醒他这里有主人了。
中年男子晕晕乎乎的拿起身旁的酒葫芦凑到嘴边掂摇了几下,只是折腾半天,才滴出一滴落到嘴唇上。
男子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而后又醉熏熏的说道:“好酒……”
胡浪心中暗道:您这是有多大瘾?
“大叔,欢迎来到流浪者之家!”胡浪此时神色冷落,虽然自己没房契,也没地契。但毕竟是先在这开了窝的,你借宿也好,观光也罢,起码也要尊敬一下主人跟自己打个招呼吧。
胡浪心中抱怨着……
中年男子仰起头,眼神游离迷糊的打量了一下胡浪,便又躺下嘶哑的说道:“哦,自便……不用招呼我……”
呼呼……中年男子醉熏熏的吐完几句便扭头软了下去。
“我哪有精力招呼你呢!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招呼了……”胡浪苦着脸,见到对方不搭理自己了,他也只能落寞的环顾四周。这里家徒四壁,一边的墙壁上还捅出了一个大窟窿,想想晚上会凉气逼人。
将捡来的柴火放下,胡浪准备生一堆火。借着脑中一些前世学来的科学常识,胡浪花了一些时间终于生好了一堆火。
闪闪的火光照到胡浪的脸上,在夜的衬托下那双眼睛也如此深沉。
胡浪曲蹲着,用手托着下巴,不时的添着柴。旁边中年男子睡深了,胡浪身体也已经暖和了,带着倦意,便也躺下进入梦乡……
空晴日朗,微烈的日光从破烂的纸窗口投了进来。此时胡浪睡得正舒坦,一个翻转,太阳正好照在脸上。白芒刺得胡浪的眼皮眨动着,睁眼后慵懒的坐立起来。
“早——”胡浪打着哈欠,习惯的自我问候道。
“早。”旁边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胡浪这才注意起还有一位室友在这,他扭头看了看中年男子,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衣着看上去贵而不华,但是上面满是尘垢显得旧陋。头发绑着发饰,虽不像乞丐那样随便披散着也还是凌乱得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短短的胡渣修理的参差不齐,想必是随意刮掉的。虽已步入中年,微微有些岁月之纹,发丝中也夹杂着少许银发,面相却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初看之下给人一种颓废犀利的感觉,年轻时或是俊朗一方的存在吧?
胡浪嗅了嗅鼻子,闻到一些淡淡的酒味。
“看你也不像是乞丐,怎么沦落到这样。是老婆孩子跑了,还是把家产败尽了。大叔!”想到昨天中年男子喝得那副模样,胡浪好奇的问道。
中年男子随意的打着哈欠,淡淡的说了一句:“早。”,言语之淡让胡浪感觉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不说我也知道,为情所困吧?嘿嘿。”胡浪老沉着脸,一副阅尽红尘般的老道现露于表。
中年男子看着胡浪的眼睛,像是被说中了一样。
看中年男子目光朝自己看了一下,胡浪知道十之**被说中了。“哎,都老套了!很多小说,diàn yǐng都是这样的情节。”胡浪解说到,然后颇为认真地开导道:“弱水三千,不尝尽哪知鲜。放弃一棵树还有一片森林呢!”。
中年男子瞅着胡浪打量了一会,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跟前辈说话谦虚点。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可是整天浴血在鲜花丛中。”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可没闻见你身上有半点花香,酒味倒是很重。”胡浪调侃道。
“没兴趣跟你一个小叫花扯这些,告辞了!”中年男子提起用布包着的兵刃系在背上,侧头对着胡浪说道,然后悠扬的走出废宅。
此时胡浪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肚子,然后看着中年男子落寞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叫道:“哎,等一下,一起走嘛。感情的事我帮你开导开导……”
胡浪说罢便奔上去走在一起。
一路上胡浪与中年男子满是殷勤的套着近乎,在陌生的世界有个同伴比一个人要容易生存得多,而且对方显然比自己更懂这个世界,胡浪此时最大的目的是想要混上一顿饱饭。
“大叔,咱这么有缘不去喝个昏天暗地还真对不起老天给的这缘分。”胡浪知道对方好酒,遂打着喝酒的幌子想蹭顿饭吃。
“缘分什么的就别扯了,喝酒倒是有些兴趣。你小子很能喝吗?”中年男子神情一抖,他果然被提起了兴趣。
“能不能喝见识了就知道!哦……那个你有酒钱没?不是瞧不起你,只是见你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样。”胡浪有些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对方可能以为他自己请客。
中年男子看着胡浪,酝酿着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谈到钱中年男子的优越感被撼动了。想想也知道有钱就不会与一个叫花子挤在破庙中过夜。可是又拉不下脸面在叫花子面前哭穷,虽然中年男子的处境与乞丐无异,心理上却没有堕落成乞丐。
胡浪看着中年男子纠结的没说一句话,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你不会叫我一个叫花子请你吧!”
“没钱!”中年男子被胡浪这么一激,果断回道。
听到这样的dá àn,胡浪的热情立即消极殆尽,良久的沉默后两人走到一个小镇外。从资本时代走过来的胡浪,此时着眼于眼前可以索取的任何利益。胡浪不时的打量着中年男子,不由的将视线停留在中年男子背上用布包着的兵刃上。
此时胡浪脑海中闪现出若干联想,好汉、侠客、屠龙刀……带着家伙出来的?
“恩……大叔,咱们干一票吧!”胡浪说得很含糊,很江湖,心想如果中年男子是业内人士因该会做出反应。
果然中年男子眼神尖锐的盯着胡浪看了一会。
“咱们去吃霸王餐!”胡浪认真地说道,然后观察了一下中年男子的表情又说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的眼神,发型,胡渣,着装,无一不散发出霸气。到时候吃饱喝足了,你就只需要将背上的家伙一亮!那些胆小的店家肯定不敢把咱俩怎样,你看怎样?”
“霸王餐?”中年男子好像不怎么懂。
“就是不用钱就能大吃大喝一顿。”胡浪颇为认真的解释道。
“有这好事吗?”中年男子言语中透漏着怀疑,但此时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别在腰上的酒葫芦。此刻酒瘾犯了,也只有烈酒才能麻醉自己的思绪。刹那间,脑中又浮现出一些苦涩的回忆。
咕噜……,胡浪捂着肚子安慰着,此刻已经饿得不行了。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但他们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达成了默契。
路过的这个小镇人流量颇多,城里的fú wù业相当繁盛,酒楼商铺随处可见,两人游荡在街道上寻思着找哪家下手。
“就这家!我不喜欢门口那牌匾上的名字——丰腴酒家。让人联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胡浪扯着一张苦脸说道。他还是很介意自己枯瘦的身体,即使人家那不相干的招牌也刺到了胡浪敏感的神经。
“大叔你先进去吧,我得想办法去弄副行头。”胡浪突然停顿下来想到了什么。
中年男子表情淡然,没有多言,转过身昂首阔步的走向酒楼。
胡浪垂着头打量着自己的破布烂衫,抖了抖尘若有思量,自言道:“穿成这样,没进门就会被轰出来!得想个法子……”
镇上有几家大户人家,家里的院墙垒得很高。不过胡浪似乎不太在乎,咬了咬牙猛的一蹬窜了上去。看到院里晾晒着的衣服,随意目测了一下,便顺手牵羊了。
初次做贼有些生疏,胡浪慌不择路的拿着衣物,窜了几条巷子,看到没人发现便安定下来打量起自己的战果。华衣着身感觉有点宽松,不过对着装的要求早就没有前世那么苛刻了。走了几步便也不计较别扭了。
丰腴酒家内,中年男子坐在一旁对着满桌的丰盛佳肴举着酒杯豪饮起来。
酒楼里一位精瘦的伙计热情的招呼着进出客人,伙计的笑脸已然练得炉火纯青,但凡对着人脸永远是笑的。可当憋向别处的时候就迅速松弛了下来,丝毫没有征兆,川剧变脸一样。大概是生意太好,笑得太累了。
“小二,你笑得好灿烂啊。”胡浪对着酒楼伙计招呼道。
“呵呵,这位爷还有什么需要吗?”伙计摆好酒菜,微笑着回应着胡浪。
“嗯,等下如果发生什么希望你还能保持微笑。世界总是美好的,是吧!”胡浪卖弄着玄乎。
“爷说的话好高深。小的不怎么懂。”小二此刻一脸懵逼。
“哦,没事了去忙吧。呵呵……”胡浪不想露馅,尴尬的将店小二打发走。
两rén miàn前的酒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胡浪望着丰盛的佳肴已经垂涎欲滴。旁边的中年男子早已斟起酒杯大饮起来。
“大叔,开动吧!”招呼一声胡浪像一头饿狼狂咽起来,此刻他可不管什么吃相。
“大叔,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胡浪嘴边满是油渍,手里拿着鸡腿。嘴里发出呲呲的咬食声,眼睛圆圆的瞪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自斟一杯,嘴角浅浅一扬:“无名无姓,莫需多问。”
胡浪放下手里食物,笨拙的斟上一杯。举杯道:“干嘛这么酷了,来来来,干了它!”
中年男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多言。
“你不会是一个逃犯吧?看你面相有杀气,而且还带着家伙,肯定不会是普通人。”胡浪凝望着中年男子,然后举杯而干。烈酒穿肠,胡浪显得不太适应,皱着眉头顿吐一口烈气。
中年男子嘴角一咧,冷哼一声,道:“知道幽冥神位鬼隐吗?”
“幽冥神位鬼隐?你的信仰吗?耶稣、如来什么的?”胡浪挠了挠头,听到神这个字便想到前世那些信仰。
看到胡浪不知所云,中年男子便无心会言,只顾自己喝酒去了。
见中年男子不怎么搭理自己,胡浪心中暗道:看来我们不仅有代沟还有空间沟,什么神马也聊不到一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