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府中又过了一季时间了,萧瑟在寂灭之道和涅槃之道上依然一点精进都没有,只能在这段时间里参悟了一些其他的道法来整合到一起。寂灭与涅槃之道都十分高深,自己能够获得顿悟也是机缘巧合加上完美的外部条件,这两种道法叠加已经到了可以直接击杀地仙的地步,确实已经足够强劲了,参悟的难度也越来越高。
内观自己的元婴,在外部的一个月时间倒是成长不少,轮廓已经沾染了乳白色,一点点形成形体,这已经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了,等到元婴完全成型,便可以独立于肉身之外,那就是地仙修为了。
道法的深度加上一定的外部条件,决定了修真者可以跨越一定的修为差距使出更加强大的实力,然而这种实力表现在萧瑟这里是真的强得离谱,这也造成了他现在难有进步,只能选择再感悟一些其他的道力。
凤凰之息他也已经参悟到自己的极限了,这始终不是他道法的主要组成部分,能够参悟一些已经很不错了,相比之下,自己实战的实力更上一层楼,现在再对上浩广,萧瑟甚至有把握不动用涅槃之火。
在蕴含着火焰奥义的石室中,萧瑟又一次盘膝参悟了起来。之前自己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小真人,无论是道法还是修为都只是在入门阶段,对于道的理解也十分粗浅,即便是现在,火焰道力对于萧瑟来说也只是个载体,他在许多方面的参悟上都遇到了瓶颈,希望在这里碰碰运气,也转换一下自己的大脑。
火,只是一种形式,一种载体,同时也是一种道法,一种法则的代表,在某些宗教中,地火水风是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火的形态是多样的、不固定的,萧瑟用寂灭之道和涅槃之道渲染出了黑色和红色的火焰,又将它们凝聚出凤凰的形状,其他的道法自然也能演化出不同的效果。
毁灭与生机温顺地盘旋在萧瑟座下,一丝丝火焰融入这澎湃的奥义中,萧瑟神智游离,随着这火焰也融入了进去。
火光在黑暗中燃起,一点点光热缓缓成长,萧瑟就沐浴在这火光中,观察着它的一丝丝变化。虚无中的火焰像是一个生命体,不断长大,光芒也越来越刺眼,火焰似乎是在灼烧着什么东西,但是这空无一物的意识世界并没有什么可以给它灼烧的。
火光一点点泛白,凝聚出琉璃状的形体,火焰升腾又收拢,越来越聚合,终于完全都凝聚在了一起。琉璃状的火焰红白交融,形成莲花形体,颜色模糊而又奇特。
萧瑟引渡出自己演化的寂灭之火与涅槃之火,尝试着与那莲花交融,火莲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了,双色火焰盘旋在外面却没有办法进入。
新的火焰在萧瑟周围产生,同那火莲一样,火焰由红渐渐泛白,最后融合成琉璃状的个体,但是那个体并不是莲花,甚至于还在流动,根本没有固定的形态。
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萧瑟恍惚间已经置身高山之上,越来越多的火莲漂浮在他的四周。高山之下是无尽的黑暗,这世上仿佛只剩下了萧瑟同这火莲。
炼狱的气息涌入萧瑟的脑海,萧瑟收起了双色火焰,心神全都凝聚在了红白色的琉璃火之上。寂灭之道与涅槃之道叠加在火焰之上形成了萧瑟现在的道法,然而这琉璃火却像是火焰之道叠加在其他道法之上,主体是火焰,其他的道法只是载体而已。
这火焰,不是毁灭,不是生机,更像是单纯的火焰,但是它一定是有目的而存在的火焰,一定还有某种道法的叠加。
哀嚎从高山之下的深渊传来,响起又归于平静,又在平静中响起,循环着没有终止。这世界没有生机,只有毁灭与死亡,感受着这样的气息,原本红白交融的琉璃状火焰又渐渐演变成了黑色的寂灭之火。
不对!不对!
萧瑟感觉到了两种道法中的区别,这不是寂灭,不是空虚的毁灭,这是火焰代表的毁灭。琉璃状的火莲在深渊中燃起,竟然连深渊也在这燃烧中消逝,这一片薄弱的空间也在这火焰中消逝。
是涤荡!萧瑟眼中精光一闪——是涤荡!这是深层次的火焰之道,是摧毁一切的涤荡,这火焰燃烧一切,涤荡一切。
越来越多的感悟涌入了萧瑟的心神,道法掌控下的灵气不断尝试着演化出琉璃状的火焰。涤荡,罪罚,毁灭……无数的字眼浮现在萧瑟的脑海中,火焰不断成长,形态不断演化。
半个月过去了,萧瑟眼前看到的终于只剩下现实世界的石室。新生的琉璃状火焰同寂灭之火与涅槃之火一起盘旋在萧瑟身上,这道法实在太高深了,自己能参透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萧瑟回过神来,发现玉魔狼已经在自己身边了。此时萧瑟心态已经好了许多,笑道:“沉寂了这么长时间,多少还是有些感悟了,只是还是太粗糙,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
玉魔狼走过来扶起盘膝坐在地上的萧瑟,说道:“不怪,这道法乃是火焰之极红莲业火,你能够有所感悟已经是很惊艳了,即便是留下这奥义的人参悟的深度也不够。”
这次玉魔狼已经没有再称呼萧瑟主子了,萧瑟确实也不愿意当他的主子,在玉魔狼看来时机还没有成熟,现在的萧瑟确实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主子。
“这红莲业火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萧瑟确实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但似乎这种道法高深得可怖,火焰明明是有形的,萧瑟觉得参悟起来不会有那么难,甚至觉得比不上自己已经参悟的两种道法。
“炼狱之火,”玉魔狼说着演化出了红莲业火的形态,“红莲业火是涤荡一切的罪罚之火,是火焰最终极的形态,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却没有任何物体可以禁受它的灼烧。”
看着玉魔狼掌心比自己纯粹许多的火莲,萧瑟隐隐又有些感悟,但是一时间也梳理不出来一个头绪,只能笑笑:“果然是我眼界太低了,暂时还体悟不到。”
玉魔狼上下审视了萧瑟一番,说道:“你的道法,已经跟我主越来越像了。”
“哦?”萧瑟暗暗有些惊奇,“你的主子,也就是我前世,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的道法到底是什么样子?”
谈到自己主子玉魔狼身上的骄傲之意展现了出来,笑道:“我才跟着我主征伐的时候,我主使用的是罪罚毁灭之道,与这红莲业火颇有几分相似。”
“这么一说,之后的道法还有所变化。”
“那是当然,”玉魔狼点头道,“修为提升,道法也会由杂乱成型为完整,我主最后使用的是主宰之道。”
“主宰之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玉魔狼看看萧瑟,比较着两者之间的差距,说道:“主宰之道,乃是生杀予夺,掌控他人命运,以自己的规则为准,你现在的道法,已经和我主很相似了。”
的确,萧瑟的道法直系生杀,确实有一丝主宰的意味。
想着自己的前世,萧瑟皱了皱眉头,生出了许多思绪,却也没有一点头绪。
见着这样,玉魔狼岔开了话题,说道:“这道法再高深始终也只是他人演化的,你要汲取是有些困难,我虽然实力比不上这些先驱,但是追随我主多年也有所感悟,我现在演化这道法给你,说不定你参悟起来要容易一些。”
萧瑟一想,玉魔狼说的在理,虽然只是前世,但是始终是自己,两者之前的亲密联系说不定真的会有奇效,于是道:“来吧,让我见识见识。”
说完,玉魔狼凝聚出红莲业火,罪罚之道铺展开来,四周仿佛堕入炼狱,再没有生机,取而代之的是统治着死亡的秩序,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围墙。万物都臣服在这秩序之下,等待着迎接审判,等待着涤荡一切的毁灭降临。
秩序,毁灭,罪罚。
萧瑟沉浸在这道法的威能中,不知不觉间又将红莲业火演化了出来。
过了一些时日,萧瑟终于将这道法也参悟到极限了。寂灭之火,涅槃之火和红莲业火融合在一起,交汇盘旋在萧瑟身上,红莲业火的形态依然是变化不固定的,萧瑟也不强求它变得和真正意义上的红莲业火一样,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道法,是不可能和别人的完全相同的。
吸纳了许多道法,萧瑟的元婴已经接近圆满了,加入了红莲业火的三途流转威力显然更加恐怖,仅凭傀儡已经无法准确测量萧瑟的实力了,萧瑟知道,是应该实战的时候了。
“下一个是谁?”萧瑟直接唤出元恺来问道。
元恺知道萧瑟胸有成竹,他这段时间的突破太大了,按照芷霜仙人的计划,剩下的对手确实阻拦不了他。
“接下来大人要应对一只出窍后期的彘,但是大人现在还不到突破的时间,大可以等到元婴圆满再去挑战……”
“不必了,”萧瑟挥手打断了元恺,“始终这样参悟难以有所精进,我想和这彘先交手,说不定可以有所感悟,那个时候刚好一举突破。”
萧瑟现在参悟的道法深度是够了,但是要蕴养元婴始终还差那么一丝,仅仅吸纳其他的道法粗糙地突破萧瑟肯定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他决定还是和下一个对手好好打一场,战斗中得到的感悟总还是要深刻一些的。
元恺自知阻拦不了萧瑟,只嘱托了两句便退下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