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石顽在众村民的送别下,离开了村子。
临走前,他留下一本他随意在记忆中搜寻出来,然后记在本子的武功秘籍,将其赠与那个小男孩——红云。
“你一定要好好修炼,以后就不会再怕蛇了。”
说罢,石顽骑着一匹老牛,便悠悠地上了路。
一直走了几里地,众人离开后,石顽才敢把那辆他觉得很丢人的木车召唤出来。
然后他拿出一根绳子,将老牛拴在这阮籍车上。
老牛向前拱了几步,车轮滚动,木车缓缓前行。
石顽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阮籍车的那一块“木板车座”上面。
车座摇了几下,有些不稳,石顽连忙使了一个武学中的轻身功,阮籍车才安稳地行进起来。
“一辆小车,难得住我武学宗师?”
坐着牛车,哼着小曲,石顽从江都出来后,从未如此轻松过,有了些兴致,心情格外高兴。
小车在路上慢慢走着,渐渐地,石顽便发现有些不对,他本是开开心心的心情,却忽然觉得有些悲伤起来。
他觉得满目望去,都是一片疮痍,天下刀兵四起,人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苍穹大地,花草树木,山河同悲!
石顽连忙稳住心态,使自己不去感受那些悲伤,可是有些控制不住,他竟然流下泪来!
“怎么回事?”
石顽忽然有一种世事苍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莫非是这阮籍车的影响?”
石顽读过一些书,知道阮籍“穷途之哭”的典故。
他沉下心,努力让自己不去感受那些悲伤,而是转移注意力去思考。
他却忽然觉得思维灵活,心思会通,心境达到了一种不躁不乱的状态。
石顽有了这种状态,连忙在车上,参悟起武学来,
许多之前想不通的问题,都一下子豁然开朗。
石顽大喜,想不到阮籍车还有这种奇妙功能,这让他想到了少女赠给他的那个小铃铛。
两者都是有辅助修炼的作用!
他取下手上的铃铛,系在那老牛身上,牛缓缓走着,铃铛之声在路上响起。
石顽坐在阮籍车上,一边观摩自然,一边细细地参悟武学。
牛车走的颇有些慢,石顽在车上参悟武学,境界进步得很快,非常欢喜,也忘记了时间。
······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他已渐渐走到了人声喧嚷之处。
这一日行到金陵,他见许多人都面带苦涩,仓皇奔逃,其中甚至不乏官员、治吏。
石顽坐于阮籍车上,观此景象,不由大叹,于是作歌道: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远处一行人马,一员小将当马在前,听得此歌,却是大怒。
那小将生得嘴尖缩腮,骨瘦如柴,手持一对擂鼓瓮金锤,坐下跨了一匹万里龙驹马,急急赶来。
小将道:“兀理那厮,你唱的甚么野歌,实在污了我的耳朵。”
石顽见此人生的瘦弱,并不放在心上,调笑道:“山野中人,唱不来阳春白雪,只是胡乱诌这么几句。”
小将道:“这歌是谁所作,你以后莫要唱了。如今虽是大乱,不过已有人扫平动乱,不日天下就要太平了。”
石顽奇道:“我见附近众人都还在惶恐奔逃,你却说有人已平定动乱,我却不信。你说这人是谁?”
小将道:“你如何敢不信?”
石顽道:“你先说那人是谁?”
小将道:“那人正是我兄秦王,如今天下莫不知其名。”
“天下莫不知?我怎么便不知。”石顽嘻嘻哈哈道。
石顽却不知道,隋炀帝死后,李渊早已称帝,将儿子皆封为王。秦王,正是李世民!
那小将恼怒,提起双锤便来打石顽,一对双锤,也不知有多重,小将挥动起来,却有击山倒峰之力。
石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高手,只是躲避已是不及,连忙从兵器谱中取出青龙偃月刀,勉力挡了一下。
石顽何等大力,挡这一下,却被震得双臂发麻,青龙偃月刀都一下脱手而出,掉在一旁。
砰!
一声重响,小将的右锤,结结实实地打在石顽胸口上。
石顽一下子从木车上直接飞了出去,倒在远处,横躺在地上。
这时候,小将后面的人看见小将出手,十分焦急,连忙跨马过来,道:“元霸住手!”
小将这才收了双锤,看着来人。
来人身着紫袍,器宇不凡,急道:“我喊你莫要乱出手,你怎的随意打杀了路人?”
小将愣愣道:“我看出他是个武道宗师,又胡言乱语,才出的手,谁知他这么不禁打”
紫袍人不听其解释,连忙赶到石顽身边,这一下,却叫出声来:“石大哥!”
石顽受伤不轻,猛地吐出一口血,看见来人,却也惊道:“世民?”
此紫色衣袍的人,正是李世民!
“石顽大哥,你伤得可重?”
石顽挣扎着站起身子,苦笑道:“还好,还好。你这位小兄台出手却是够重的。”
他说着,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李世民慌忙让后面的随从于行李中取出灵丹来,与石顽服下,道:“他正是我四弟,元霸。”
石顽惊讶道:“他是李元霸?”
李世民道:“正是,只是当年你见他时,他还年幼,现在萩í xǐ坏媚懔恕!?br />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他小时候我只见得他几次,印象却不甚深,想不到如今已是成了如此豪杰了。”
李元霸也知误伤了好人,走过来,十分愧疚,道:“石顽大哥,对不起,刚才”
石顽笑着,轻轻掂了掂李元霸的双锤,道:“无事无事,只是你这双锤实在太重。”
此时,兵器谱上一对擂鼓瓮金锤的图案一闪而过,兵器谱上又多了一个图标——是一张弓。
李世民见石顽也无大碍,气氛便轻松起来,李世民邀请石顽与其同行。
“石大哥,我们是开头的先锋,后面才是父亲领着的大队人马,我们此时是要赶往长安去的。”
“长安?好,我本打算去找你们的,我这几年,总算是突破了武学宗师的境界,也算是有点用处了。”
李世民道:“对了,石大哥是怎么突破的境界?而且外面人都在疯传是你杀了隋帝,我们本也想寻你,却一直毫无踪迹。”
“此时说来话长,当时我在江都遇见宇文化及与隋帝”
“什么?宇文化及先弑帝,然后他又被你所杀的”
石顽与李世民两人聊起来,互相诉说。
随后,石顽也见到了李渊、秦琼等人,大摆酒席,庆祝一顿,自不在话下。
在赶路的途中,石顽终于将法海所赠的那本《普贤十愿经》打开来,准备参悟。
ps:文中诗引用自马致远的《拔不断》,是一首元曲,这里出现,不要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