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川省是亚热带地区,这里高原山地居多,许多地方交通不便,在全国来说,是属于很落后的贫困省。
怀安乡在贵川省西部,在安凤县管辖内的十八个乡镇中,属于地广人疏的中等乡镇。有百分之九十的乡民都住在山里,因为贫困,许多青壮年都去了外面打工。
乡镇虽然贫穷,除了没有大点的工厂外,却也不比其它地方差多少。各政府机关、学校、商店等等都有。并且还有其它贫困乡没有的机构、怀安乡孤儿院。
怀安乡孤儿院于二零零九年,由外地一位姓李的富商出资修建。开始前三个月,除了有关工作人员,一个住客都没有。本来农村地区也有孤儿,但大家穷是穷,可都由亲戚带养,谁也不会将他们送到这里来。
政府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这位富商不但出资修建孤儿院,后续还要投资大把钱,在安凤县搞一些项目,目前并未定在哪个乡镇。真要是冷了人家的心,恐怕怀安乡,也只能得到一座孤儿院了。
乡里为了此事,专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乡长张常平正在会上,与众下属商量解决之法,办公室副主任陈友推开会议室门。惊喜地向他汇报:
“乡长,今天早上怀安孤儿院,不知是谁将一个婴儿放在门口。他的小背篼里还放着一封信,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
数十个在商量的人都闭嘴了,张常平急急地问:
“什么情况?你都了解了吗”?
“都了解好,我亲自去看过”。陈友正了正身:
“是个男孩,信上说他爹妈都死了。那位抱孩子的好心人因为条件问题,无法抚养这个孩子,只有将他送在孤儿院来”。
张常平一听说是个男孩,立马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贵川省由于人穷地偏,人们思想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
“快、快去,别让人抱走了”。
陈友在怀安乡也是个老干部,办事能力很强,笑着说:
“我已经叫何院长抱婴儿去了卫生院,给她打过招呼,先给婴儿做个检查,不能让任何人私自抱走”。
……
一间二十个平方的卧室,四壁白色的钢化墙上,挂着几张奖状。整间卧室空荡荡的,只有张一米五的小床、一个衣柜、一只独木凳、还有一张huáng sè的小书桌。
小书桌比较名副其实,上面除有个金huáng sè圆形小闹钟外,全是书纸笔墨。在上面还贴着几张,写得还算正规的手笔字贴。一只小手伸出淡蓝色铺盖,抄起放在旁边小书桌上的闹钟。从铺盖里面,露出一个小孩的头。
这是个小男孩的脸,两眼清澈椭圆,双眉细小浓密,鼻梁挺拔,嘴唇较薄。小男孩身体比较单薄,看起来有七八岁,皮肤很白,长得比有些女孩还要清秀。
他看了一下时间,将闹钟摇了摇:
“又坏了,还好已经习惯,否则又要被你害得迟到。算了、等我放学后再来将你修好”。
小男孩叫李天生,住的地方叫怀安孤儿院。他正是八年前,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那个男孩,也是怀安孤儿院的第一个常驻居民。
李天生是一个他都记得不是很清楚的人,在diàn huà上取的名字。当时孤儿院为他bàn lǐ好相关手续后,张乡长就激动地拿起diàn huà,打给出资修建孤儿院的商人。那个商人平时事忙,没时间看书学习,浪费了张乡长半个小时的diàn huà费后,从此他的名字就叫李天生。
整整过去八年,这座孤儿院只有十三个常驻居民。院长工作人员也换了两批,现在全是一些养老的老伯大妈级,在这里照顾他们起居生活。
这样对他们来说,反而比较xìng yùn。毕竟年岁大点的,耐烦心比年青人好,平时也没人打骂,日子也过得去。
人们常说没爹妈的孩子读书就是行,这话还真印证到他的身上。三年前这座孤儿院,来了个叫秦百年的半百男子当院长。他以前是教书出身,后来转到行政上没多少建树,被踢到这里来。
秦百年人称秦道人,一个国家干部,为何有如此称呼呢?事情还得从他转业说起。自从他转到行政上来,大领导不见他,小领导他不受见。所以为了寻求精神安慰,他迷上了道家文化。但道家文化,并不能完全清除他心中那根剌,
自知是来养老,他心灰意冷,出于对某些东西无声的反抗,他决定、将这里的孩子,一个个全都培养成材,以后都到县级以上的地方当官。
可惜这三年来,也只有李天生,才基本符合当他的学生。李天生也没有让他失望,教过两三遍他准能记住。就这样、教的越教越高兴,学的也越学越有兴趣。现在李天生读三年级,不要说在这个小小怀安乡,就算在整个安凤县,同级的第一名,分数也不过和他相同,课课一百。
李天生的命也不知是好是坏,十三个孤儿中,他是唯一的个男孩,期间不知有多少人想领养。但乡里本着对某些人负责,也可能是为了给阴盛阳衰的孤儿院,保留最后一丝阳气,他们统统都以条件达不到为由推掉了。
孤儿院的生活还不错,李天生清瘦与这些无关。也不知是不是男孩,还是学习好的原因,不但秦百年,这里的三个奶奶都很喜欢他。他看到别的小孩有滑冰鞋,只说过一遍,他喊的王奶奶,第二天就到县城给他买来。至于单车、他有大中小三辆,都被秦百年锁在存物库中,周末可以兜一圈。
这种环境使他的性格并不孤僻,他很开朗,不管班里一些有爹妈的同学,学习比不过他,尽拿他没有的说事,他也一笑了之。连他的老师陈静也惊讶地说:
“李天生真不像个孩子,心智比其他小孩成熟多了”。
李天生穿好衣服,背起书包,打开他隔壁的房门。里面的大小和他的卧室相同,但这里面,全是他从小到现在的玩具,刀枪小人什么都有。他拿起立在门口的雨伞,将门重新锁上。
怀安孤儿院是一个四合院的建筑,两幢住房楼有三层,中间还有一幢两层小楼,是办公室和食堂。李天生站在寝室楼大门口,看着院里原本的水泥地,被瓢泼大雨冲洗得看不见影子。积水太多了,不知从哪里下脚。
此时从食堂大门,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的妇女。妇女长得矮胖壮实,腰上还围着一条围裙。
“王奶奶早”,李天生叫了一声,见她打着雨伞从这边走来,脚步正准备跨出去,就被对方阻止。
“等等,我背你过去”。
这个妇女是从外面招来,管他们伙食的人,叫王昌维,平时对他非常关爱。
王昌维走到他身前,将一个涨鼓鼓的信封纸袋递给他,看了下他的脚:
“这个春天的雨水多,改明给你买双雨鞋”。
李天生接过她的信封,看了一眼欢喜地说:
“今天早上有油炸饼吃,太好了”。
“等会在路上就吃完”,王昌维将自己的雨伞递给他,望了望天空:
“这雨下得太大,你上学可得注意些,干脆我背你去上学”。
李天生读一年级,就已经不用她们送。赶紧摇摇头:“不用了王奶奶,学校离我们这里也不远,二十分钟就能走到。万一鞋湿了,回来换一双就是”。
他对面的楼房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头发稀少的中年男子。
“秦爷爷早”。
中年男子带着一副眼镜,身材高大,脸上有许多皱纹,看起得已经快步入老年了。他看了眼天空,对李天生说:
“今天的雨很大,看样子还要打雷,出门要小心些,不要从马路中间走”。
秦百年有一儿一女,不过大女儿外嫁,有个外孙也抱不了。儿子还未成婚,他将李天生,当着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待。表面上虽然严肃,可内心对他是百般关心,这一切李天生也能感受到。所以他虽然小,对于有没有父母,真的是一点不看重。
天上的雨渐渐变小,远方的山峦也变得清晰。李天生走在大路上,嘴里啃着热乎乎的油炸饼,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