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很有效的处理人际纠纷手段叫求同存异,一件事情上出了矛盾两方互不退让最后往往是零和局面,必然有一方会很不爽,甚至所有人都不爽;若是抛下争端先去做一点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情,玩得开心说不定事情就那么过去了,欢声笑语中争端会自己gg。
储易把自己的眼镜递给多多妮让她去调查一下先前经过的第一排储物柜的情况,看看那清洁机有没有回去,有的话就去弄死它。多多妮很不乐意,毕竟刚刚他还惹得自己不开心现在却想差遣她去干活简直是异想天开。于是储易便和多多妮讲了一遍求同存异的大道理,多多妮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无力反驳,很困惑地挠挠脑袋就去干活了。
“能者多劳嘛。”打发走多多妮以后就只剩储易和阿扎瑞多两个腹黑的家伙,没有一个单纯的人掺杂在其中缓和气氛,两个人明显无话可说,只是默不作声地干着分内的事情。一个盘腿坐在地上保养着自己的wǔ qì,另一个在翻着废墟试图堆出一个掩体出来。
过了许久,还是阿扎瑞多先没有熬得过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率先找话题和储易聊天:“游戏规则你是没有误解的吧?30进5可不是现在,身为临时队友的你有驾驶服的消息不要隐瞒哦。”(哥们咱们刚刚一起合作淘汰了至少三个人,我可是在知道规则的情况下有目的地淘汰的,不知你是不是这个打算?另外请别算计我,咱们是一路人。)
储易想了想:“没有误解,能和你成为临时队友是很愉快的体验,这和与不怎么聪明的人组队比起来肯定会轻松很多。”(我也是有目的地淘汰的,我很庆幸与你成为队友,或许也想过要把格里夫为首的一群人做掉吧。)
“和你聊天可真是愉快。”
“我也这么想。”
两人的就像两只品种不同的海葵一般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面有没有毒,场面微妙而尴尬,如果有一只不怕海葵毒的小丑鱼情况就会好很多。恰好此时多多妮满脸不高兴地回来了,给他们一人丢了一个交易请求,象征性地每人给她5信用点买她一份情报,禁止私下交流。
清洁机改造体mki(“野猪”)
注:其实不是野猪,只是占据野猪生态位的许多种外星生物的统称。
生命值:高
攻击力:???
mp:无
sp:极高
改造进度:35%
特殊能力:???
描述:这是一个受劣质伪造火种影响而产生自我意识的突变机械体,它在静止状况下寿命只有短短的24小时。为了避免崩解的厄运,它在尽可能地改造自己以期升格为真正的机械战甲,尽管这种改造多数情况下很难获得寿命上的提升。tí gòng给它(未知)可以获得其友谊。
“那这头蠢货现在在哪?”储易看完资料,正色道。
“噢,”多多妮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莫名的神往,“翻过这座高山以后往左加速跑到略微喘气的程度,然后你会看到一条天梯,往上爬到节点处时朝着雷暴频发的地方看,很轻松地就能在嶙峋的怪石角落看到那头野兽的身影。”
储易愕然,花了几秒钟消化了一下多多妮话里的信息才照着她的指示跟着她过去,路上实在没忍住于是询问阿扎瑞多为何多多妮讲话会这么古怪,阿扎瑞多没理会他,跟他讲这些有关星际种族的简介在每个私人的战斗辅助功能里面就有,自己去查看。
以下是经过整理的兰若人资料。
兰若人产生在约200个蓝星纪元(已换算时间单位)之前,在长达198个纪元的漫长时光里,它们都处在各自独立的部落阶段。他们的母星因为地貌方面的原因缺少可供耕种的土地,所有的兰若人各亚种始终没有机会参与农业huó dòng,仅仅只停留在渔猎阶段。而农业huó dòng,则是大规模社会组织产生的必要条件。这些历史将兰若人不习惯大型组织却又时常依附于小团体(狩猎小队)的性格倾向烙在基因的深处。
他们的太阳系位于银河系的核心区,此处的恒星密度极高,大量宇宙中游荡的高能粒子对磁场的冲击造就了即使在白天也可目睹的炫目极光。自然而然的,他们的夜晚远比白天更为光怪陆离,这些天文条件让兰若人打从文明诞生伊始便产生了对自然------尤其是天空极度的敬畏。很长时间以来,兰若人都习惯于深夜蹲坐在旷野上零星分布的嶙峋巨石之上,抬头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吟诵古老的史诗。
波澜壮阔的史诗在大平原上代代流传,从风中穿过,从指尖萦绕,从耳畔路过,单调的生活和英雄的史诗在兰若人的早期文化中埋下了冒险、自由与探索的种子。宽阔的地理环境让兰若人始终不存在语言和文化上的真正隔绝,在草原上游荡的吟游诗人辗转于各个部落之间,讲述石头、草丛、星空以及寥寥几种牲畜以外的新鲜故事,几大块肉干就是对他们工作最好的回报。得益于这些吟游诗人的努力,早在第四个纪元,兰若人就已形成了全大陆通用语,仅仅两个纪元以后,兰若通用语便日趋完善,形成了一个精致而保守的闭向结构。随意一段话的音节都美妙得好像在吟唱一段史诗,以至于哪怕多一个新造的词语,都如同在交响乐现场锯床腿那么不和谐。近两百个纪元以来,生活就像诗歌一般在草原静静流传再飘散。
只是,再优美的史诗终有末篇,再激荡的交响乐也会落幕,兰若人注定不可能永远保留这种状态,直到文明自然衰落。但令人遗憾的是,兰若人的史诗时代并没有得到善终,一连串不和谐的音符接二连三地产生,最终毁灭了这个史诗时代,它的终结是如此迅速,以至于都未曾来得及产生一个古典式的悲剧英雄来为它清唱挽歌。
第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源自第198纪元初的某个清晨,一架轰隆作响的天行马车带着令人惊恐的巨大火光从天空中驶过,发出的震耳巨响胜过数百道雷声齐鸣,它喷火,但无烟,威力无穷。刹那间,它坠落于大平原角落的某个石林之中,激起的满天尘埃掩蔽了兰若人的圣空,满天的尘幕将太阳、星空、极光等一切兰若人所敬仰的伟大遮蔽起来,在丁达尔效应下散发出奇怪的异彩,长达数月之久。
那是不安的天兆,是变动的开端。
数年后,当心有余悸的兰若人前往事发地查看时,却发现了他们所从未见过的异景,那异景是如此之美,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想为它创造一个新的词汇。所有天空中存在的美景都能在其中找到对映,微风荡起的波澜将星空与极光搅成一片,创造出来的原本不存在的美景更是难以言喻。最难能可贵的是,附近的兰若人不需要再派出寻水祭祀站于高处在密密的草丛中辛苦追寻溪流的脉络,它是圣空赐予兰若人的礼物,这件礼物,名为湖泊。
圣空偏爱兰若人,湖泊周边的土地肥美而富饶,原本要在溪流附近辛苦寻找才能发现的天赐果在湖泊周边大量生长,传说它是流星陨落于凡间的造物,如果兰若人一段时间不享用天赐果,止不住的鼻血就会夺走兰若人的宝贵生命。而现在,天赐果就在附近,成片生长。
湖泊成为新的圣地,石质的庙宇拔地而起。原本极光最璀璨的极北已经无人再去,独来独往的兰若人开始压抑心中的不快尝试合作耕耘,耕耘,又一个新词汇。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管理天赐果而成日耕耘的兰若人,这些常人心目中最虔诚的圣空服侍者们,开始渐渐不再信仰圣空,甚至也不信仰湖泊。
他们内心清楚的知道,湖泊是由溪流汇聚巨坑之底而形成的,与其信奉湖泊和圣空,还不如信奉巨坑神,而巨坑,则是飞天马车用自己的牺牲换来的,他们来自天外。野生的天赐果,吃多了以后会让人难以忍受其中的苦味,味道良好的天赐果,是他们这些耕耘者一代又一代改良驯化而来,整整半个纪元。那些信仰天空的愚昧者,吃着他们辛苦耕耘出来的水果,却信仰着根本没见过面的天神。
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双手,以及未见真容的天外来客。
背叛圣空的异教徒不可饶恕,忠于圣空的宗教保守派们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听惯了史诗的优美旋律,没有圣空参与的诗篇可怕得宛如地下挖出的恐怖巨骸。他们迅速组成联盟,如同旷野上的野火一般对异教徒的盘据地进行殊死的冲锋。原来,扎向动物的长矛还可以这样地穿透人体,原来,分散居住的兰若人还可以这样集中地死成一片。大多数进攻的圣空信徒最终因为无法就地获得足够的天赐果和食物,如野兽一般地横尸旷野。
自信者们的反击开始了,这场大战持续了10年便宣告结束。小部落水平的圣空信徒压根不是从合作耕耘中学会大兵团作战的自信者们的对手,自信者们轻松统一草原,史诗时代就此终结,帝国时代,拉开了帷幕。
帝国的新发明如同雨后的天赐果一般萌发出来,冶炼技术、耕种改良、复杂机械、天雷收集装置、电力设备等等兰若人从没见过的新事物充实兰若人的精神与生活,199个纪元的厚积薄发造就了他们的技术爆炸,文化和语言早早统一的福利大到难以想象,当其他这个阶段的文明还在为了说话方式不一样这种小问题互相扯后腿乃至互相毁灭时,他们可以轻松整合全帝国的科研资源进行技术飞跃。那是最光明的时代,每个兰若人的眼睛都如圣湖一般倒映着璀璨的星空,星光流转,未来在他们的眼中,正闪闪发光。
只是后来,当自信的兰若人最终解锁飞行器制造和无线电技术的时候,谁也没有想过这些会是他们最后独立自主研发的技术,超高功率的无线电最终引来了宇宙海盗。正如帝国时代没有为史诗时代唱诵挽歌一般,奴役时代,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