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木喊山讲民间诡事》 第二十二章：蛤蟆泉

    陈家庄是位于西北深山中的一个小村子，民风淳朴，男耕女织，数百年来与外界的沟通很少，人们过着几乎隐然世外的生活。解放后很多年，陈家庄的人还在点油灯照明，推石磨磨面。

    陈家庄的庄后，有一天深沟，名叫蛤蟆沟，沟深处有一眼泉水，名叫蛤蟆泉。这蛤蟆泉的泉水水色碧绿，水藻茂盛，但是水中含有某些矿物质过多，人类长时间饮用有碍健康和生育，所以人们不吃蛤蟆泉的水，只是偶尔用泉水来饮饮牲口，更多的是用泉水灌溉蛤蟆沟中的土地。

    由于这泉水终年不会干涸，所含的养料丰富，所以哪怕是大旱之年，蛤蟆沟的土地也能得到灌溉，获得丰收，所以人们又称蛤蟆泉为“救荒泉”。多年来呵护有加，不敢破坏。

    关于蛤蟆泉，还有一个很神秘的传说，陈家庄人深信不疑。

    据说这蛤蟆泉中，有一只巨大的蛤蟆精，这泉水即便是大旱之年也不干涸，主要是蛤蟆精在坐镇保佑，涵养水源。村里甚至有老人说自己亲眼见过蛤蟆精。

    据这些老人讲，在农忙时节的月圆之夜，庄里人为了抢农时半夜进沟，偶尔就能看见一只大蛤蟆从泉水中爬出来，蹲坐在泉边的石头上望月吐纳，修养养性，等到鸡叫之前再缓缓爬进泉水中离去，这也是这眼泉水得名的原因。

    因为上述的原因，陈家庄的人爱护泉水，从不糟践，多年来西北尽管经历了很多饥荒战火，外界饿殍无数，陈家庄人却能保住全村人的性命，所以陈家庄人爱护蛤蟆泉，视蛤蟆泉为神物。

    到了解放后，生活和生产逐渐得到发展，化肥，农药的应用在短时间内极大地提高了很多地方庄稼的产量，这现代先进的东西，也慢慢地传到了陈家庄。

    陈家庄的人第一次用化肥，很多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夫一下子就惊呆了：这些白色的小颗粒雨后撒在麦苗中，第二天一看，麦苗尽然齐刷刷就能窜高一截，绿油油的叶子要比没有撒化肥的苗子显眼多了。

    农药就更神奇了，本来，陈家庄的很多庄稼每年都要长虫子，吃掉一些收成，人们以前拿这些虫子没办法，但是现在一喷洒农药，虫子就死绝了，收成不必再给虫子分，这事情多么让人高兴啊！

    陈家庄的人数百年土里刨食，看老天脸色，一见这两种神奇的东西，巴不得马上就能都用在地里，恰好当时国家也有鼓励，于是，老实巴交的村民种地的时候不再墨守成规，用上了化肥农药。

    老一辈白胡子的庄农人虽然觉得这样做隐隐约约有不对，但是当时破四旧除封建，谁也不敢反对这新鲜的事物，再说，这东西确实能够提高庄稼的产量啊！

    据说，当时给蛤蟆沟里的庄稼打农药的庄里人，都在蛤蟆泉中取泉水兑药，有些年轻人懒得回家，打完药之后就直接在蛤蟆泉中冲洗药桶。刚开始的时候人们还偷偷摸摸，但是到后来，洗药桶的人多了，大家都就互不隐瞒，开始明目张胆了。

    就这样，大量的农药水汇入了蛤蟆泉，庄里有些老人看到这一幕痛心疾首，但是也毫无办法，偶尔以蛤蟆泉中有蛤蟆精的事情劝说年轻的农人，反而招来嘲弄，戴上封建迷信的大帽子。

    渐渐地，蛤蟆泉的泉水开始绿中发黑，水位慢慢下降，热天的时候还会发出臭味来，但是这些都没有放在人们心上。

    有一天，陈家庄打雷闪电，下了一场大暴雨，有些人雨后去看蛤蟆沟的庄稼，经过蛤蟆泉，发现脏污的泉水里漂浮着一只巨大的死蛤蟆，这蛤蟆白白的肚皮朝天，足足有小孩子的澡盆大小。

    人们惊呆了，赶紧跑到庄里喊了人来，一起将这只巨大的蛤蟆打捞了上来。庄里一些白胡子老头看到这大蛤蟆，胡子乱抖，纷纷说了不得了，蛤蟆精被毒死了，这下造了大孽了！

    人们将这只大蛤蟆埋在了庄后，多年后有些神秘人拿着上头文件，将蛤蟆的尸骨挖走了，也不知道送到了何方，这是后话。

    自此，蛤蟆泉里的泉水渐渐干涸了，永远干涸了，陈家庄再也没有了救荒泉这一说法。陈家庄人种地，也和外界没有了任何区别，使唤化肥农药有时候使唤的比其他地方的人还要多。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总喜欢说：以前的陈家庄种的蔬菜和果子为了节约水，擦一擦冲一冲就能吃，现在不好好泡上一阵子，没人敢下嘴，以前没有农药，虫害却没有现在这么厉害，更可惜的是蛤蟆泉，这泉水一干涸，陈家庄的风水也被毁了。

    现在去陈家庄看蛤蟆泉，只有一个干枯的深坑，早已不见满池的悠悠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