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涯无账簿》 10、早晨留条

    钱玉玲早晨醒来的时候，赵文海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是什么时间离开的，钱玉玲一点感觉也没有。与其说她昨夜失眠了，不如说她睡得很迟，醒来得也就很迟。她尽量不让自己睡着，好等赵文海醒来时，去为他买可口的早餐。

    可是，等她醒来时，床头柜上，留着赵文海写的一张纸条：“我感觉你昨晚很累的样子，今早就没忍心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了。我估计，你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也快十点钟了。上午，你就在这附近转转，中午在派出所食堂吃饭，我来叫你。所长昨晚说了，嫂子第一次来派出所，他要犒劳一下你呢，别失约哟。”

    望着眼前的一张纸条，钱玉玲眼睛开始有点湿润了：这张纸条，殷殷写着丈夫对她的一片关心和呵护。她怪自己睡得太沉，连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起床，她都不知道。在家里，丈夫每天的早餐都是她准备的。那个时候，她还能每天弄出不同样的早餐，让赵文海总是每天不停地叫好。在丈夫的叫好声，她感觉着那属于她和他之间的幸福。她不知道，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正常吃早餐吗？

    赵文海猜测她十点多钟方能醒来。她朝外看了看，估计现在时间也就九点钟左右。她知道，这上午，还有好多事情等待着她去完成。

    她清楚地记得，她昨晚没忘记从赵文海手中接过他的宿舍钥匙。她急匆匆地洗漱完毕，将旅社内的被子叠齐后，便直奔赵文海的宿舍。她轻轻地用钥匙打开宿舍的门，这里只有十多个平方米，放着一张暂时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床。跨进这间宿舍，她便感觉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这难道就是人民jǐng chá、自己老公的宿舍？她顿时感觉到，他已经有点变了，变得太懒了。被子胡乱地堆在床上，几双靯子扔在一旁，给人整体的印象就是脏乱差。

    她记得十分清楚，自己丈夫的宿舍原来是那么整齐有序。在部队的那些日子里，她真的记得十分清楚，丈夫每天起床特早；起床后，还会手脚特别轻盈将房间收拾一下。等她起床时，丈夫还会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的情形，让她真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到自己的丈夫真的有点变了：平时十分喜欢干净的丈夫，现在到底怎么了？

    她没有感觉到饥饿，便没有去买早餐吃。她知道，将他的宿舍收拾好，时间不会短的。在大学时，她学过统筹方法，她想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将这间宿舍先收拾干净。

    她先打来了一脸盆水，将宿舍里的脏衣服，一件一件拾到脸盆里，然后倒入少许的洗衣粉，先浸泡一会儿。然后，她又将小床上的一些东西拾到外面，需要晾晒的，先全部弄到外面晾晒一下；该折叠好放好的，就折叠好放好……

    瞧着自己眼前所做的一切，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自己还曾经是一位大学生呢，到头来却做了一名家庭主妇，家庭主妇就是家庭主妇。”

    衣服洗了足足两大盆，宿舍面前正常空空荡荡的一块小空地，一个小时后，顿时黑蓝多色飘了起来，诉说着一位勤劳女性的故事。

    赵文海虽然说会早点过来的，和她一起去吃午餐的，说是早点，其实时间也到了十二时。他走到自己的宿舍前时，看到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又憨笑了几声：“不要再收拾了，我们先一起去吃中饭，所长和其他同志在食堂里等着呢。”

    她朝他笑了一笑。

    他突然将自己的宿舍门又掩上了，迫不及待地又从背后紧紧搂住了自己的女人，仿佛担心自己的女人又会突然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而此时这份情感，既是本能，又是真情的演绎，那么纯洁，那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