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咧奴国又走了半个月,一路上有惊无险,大小劫匪又遇到几拨,甚至还有结帮成队的旧军人,他们也参与抢劫,但这些统统都被商队的先锋和前卫杀得稀里哗啦,所过之处,如秋风扫秋叶一般。
青锋梦妍在之后的几天里,终于加入了前卫。虽不是先锋,但也常常和蓝莹千里七街季丹他们四人在一起,并肩战斗。学到了很多东西,侦查能力与厮杀技巧都有了极大提高。
豆爷也获得了不少信任,在咧奴国这些日子,他在语言沟通、引导路线、介绍城乡都起到了很大作用,连慧娘都在暗想:如果梦妍到最后还是拒绝接纳豆爷,她就把豆爷收为自己的队员;但豆爷也有缺陷,那就是他的两个女人除了会烧饭补衣服,在商队里就再没什么用了,而且体力素质等方面,照信使女人真是差得太远,最最要命的是他们有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这是所有信使商队中绝对没有的。
他们商队的行走路线是从北至南,垂直穿过了整个咧奴国,一路上生意没做几宗,人却没少杀!青锋总感觉这些人是通过杀戮获取了极大的快感,箭射刀劈人体如同儿戏一般,视性命如草芥般不堪,不免有些过于残忍,青锋见此光景却越杀越于心不忍。可回头又一想,如果那些百姓落入这些人手中,可能死的不知得有多悲惨,所以青锋总是处于矛盾之中、痛苦之下。
慧娘总算挺过来了,她又回到了马上。她让那果记录下横穿咧奴国所有的经历,杀了多少劫匪,做成了几宗生意,还有梦妍三人也被详细地记录下来,不褒不贬,不加自己的看法和判断。这些信札要到下一个驿站才会其他商队带回国内,有的消息可能会被月报登载出来。也许下下期的月报可能会有这样一则消息:惊人发现---消失近一百五十年的荷花家族又有后人在江湖走动,他们依然保持着纯正的血统,依然有着高超的医术,他们的服饰和器物都应该是保存在陈列馆里的国宝。
这些天的商队生活让梦妍青锋大开眼界,信使有许多规矩和习惯他们并不知晓。先锋的任务是选路、探路、侦查;前卫是作战扫清道路;后卫压阵断后,夜间值守;中卫的人数较少,多和杂役混在队伍中间,主要是照看牲畜货物。前卫后卫这些人绝对是信使,是主要战斗力,一般不会雇佣外国人。
而杂役则不同了,可以随意在各地雇佣的,很少有信使干这粗活,即使有,一般也是老弱病残的信使。丫儿河谷的几十具尸体就是等杂役们到了才挖坑掩埋的。那个常常tōu kuī他们的老信使就是杂役之一,现在问明白了,他是一个残疾的军人,有很多军功奖励,本可以回到家族去享清福了,但他戎马一生,过惯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在家闲不住,所以找了一个又脏又累的杂役干着。他叫拓士力,听名字就知道他从前是个骁勇善战的武士。他是草原狼家族的,五十岁了,腰上有疾,腿上有伤,他极少说话。
在这过程中,梦妍通过战斗和比试才知道,自己的骑射本领在商队里只能排在中等偏下的水平;站立射或奔跑射还可以,占上等水平,她能排在前几名的,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家乡不方便骑马的缘故;而格斗也只站中等。青锋就更惨了,五术中的四项几乎哪一项都胜不了慧媚。这还不算季丹、那库、慧娘、千里这些人高手,他们根本就没和他们比试过,显然和人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家不和你玩。
梦妍有些后怕,我们三人只有一点异能在身,就觉得自己可以横行天下了,没准季丹他们四人之中也有魂功好的,肯定有异能在身,不然商队前进的速度不会这么快,只是人家不说罢了,没有异能的先锋活不了太久。
根据商队的战斗力可以设想一下,一个信使的商队就可以在国外任意驰骋,横扫一切拦路之敌。那么信使军队的战斗力又有多强?女王的那些特殊部队呢?禁卫营、缉捕营、军机营、特工营更是高手如云,屠龙营就更恐怖了。‘哎,我们的老祖母们过高地估计了我们这些子女的能力,这是很危险的。’
青锋望着四周的山形地貌,越来越感到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比如心里想着再往前走该有条河了,咦!果然就遇到一条河。翻过这座山后,就可以看到一座小城镇了,嘿!翻过了山还真有座城镇在那里哎!就像自己突然能听得懂咧奴国语言那样,自己突然神奇起来,难道自己前世在这里生活过?还是自己的魂功起了作用?要不是自己有了先知的能力?还是魂功挖掘前世的记忆?
他练第五层精魂级已经很久了,可这些日子内观自己的绿色神灯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而上一级的青光妖魂级极难一现。是不是快要进入第六层妖魂级了呢,他心里一阵窃喜,绿色浓了,是不是就要接近青色光芒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证实一下,我得问问豆爷。
青锋放慢了马的脚步,等豆爷赶上来,豆爷他们一家四口早被慧娘允许夹杂在商队的中间了,他见青锋等他,就赶了上来。青锋问道:“豆爷,我们这样一直往南走,会不会路过一个叫界门的地方?”
“会的,怎么走都会走到界门山下。因为界门山太大了,横亘在那有两三百公里。山腰中间有一个要塞,叫界门要塞,”豆爷不加思索地道,看样子他好像来过这里。他继续说着:“只要往南走就会经过那里,翻过那山就不是咧奴国的地界了,可这界门山很险要的,穿过界门山只能经过界门要塞。”
“为什么叫界门呢?”青锋觉得界门的发音像是信使的语言。
“这可不知道。不过那要塞是你们鬼眼儿开的,现在也是你们人在把守;那是一个边关要塞,实际也是一座古堡。”
“你说界门要塞是个信使驿站?有信使?”
“是的,你们鬼眼儿雇佣了很多咧奴人把守要塞。”
“咧奴国几十年没有商队经过了,难得那些信使还守在那里。那儿不是边界吗?怎么让信使把守?”青锋有些不懂。
“呵呵,”豆爷笑一声:“鬼眼儿的势力有多强大你们还不清楚?要塞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到了那儿你自会明白。”
他们谈着谈着,见蓝莹在路边等在那里,她骑在马上,手里捧着一包东西,笑盈盈地朝青锋招手。她太美了,美的让人敢直视。
“你在等我?”青锋问道。
“明知故问,难道我是等他?”她指着豆爷反问道。反正豆爷也听不懂,他知趣地往前走了。
“这是什么?”青锋接过蓝莹手里的绿叶小包,见是一些浆果,花花果实就像是小鸟蛋一样,“花瓜!?”
“嗯,到底是医药世家啊,快吃吧!”蓝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不像有什么恶意,怎么让我吃懵幻药。
青锋有些紧张,花瓜怎么吃?不是毒药吗?‘咦’?我怎么知道这是花瓜!?前些日子刚听秀官说过这东西。另外,我怎么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脱口而出啊?要命!
蓝莹见青锋仔细地看着,像是不舍得吃似的,便道:“你不用想着梦妍秀官,我也给他们俩人一人一包。”边说边拾起一粒,塞到青锋的嘴里,看着他。
青锋很紧张,心想她总不会明目张胆地毒死我吧?他边想边觉得这东西味道不错,用舌头一压,浆果破了,甜酸爽口。
“小心别把籽儿嚼破了。”蓝莹说着把手送到他嘴边儿,让他把籽吐在她收心里。“秀官让把籽留着。”
原来是籽有毒。
中午休息了。不管中午、早晚,他们选择宿营地都是有讲究的,一般要选择有草有水的地方,方便牲畜。二是避开村寨和庄家地,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蓝莹回来了,她告诉慧娘,顺这山坡下去,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山涧水潭,水很干净,大家可以洗洗澡。慧娘没有马上答应,有些顾虑地向四周群山瞭望。蓝莹猜透她的心事就嬉笑道:“放心吧,鹰姐。我们在四周转了好几圈了,没有人的。”
好一处积水深潭,虽面积不大,但水非常清澈,深不见底。秀官第一个甩光了衣物,找一高大岩石,呼啸一声纵身扎入水中,在水下像一条小白鱼一样游来钻去,久久不见她浮上来换气。
有些人默默地为秀官数着秒,记着时间。但他们见她久久还不浮上水面,就开始担心了,嚷着梦妍青锋快下去找她,二人均说没事儿,他们各自整理这自己的物品。他们猜想,秀官是西海上长大的,见到水喜的要命,哪会有什么事?
“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秀官浮上水面,看准了青锋的所在,‘呼’的一下扔过来一个金属头盔,然后又一个翻身下扎,手和腿舞动几下又消失在水底了。
“什么宝贝?”人们围了过来,抢着看秀官扔上来的头盔。那是咧奴国高级军官的头盔,镀金错银的很精致。但皮质部分已经烂没了,其它部分还算完好,用青草一擦,跟新的一样。
见有宝贝,人们急着纷纷下水,碰碰运气。只有慧媚腻着青锋,让他给自己拆辫子洗头。青锋当然不同意,“我已经给你洗过两回了,你的头发很干净,你快到女信使那边洗去,我要tuō yī服下水啦。”信使虽然可以男女在同一条河里洗澡,但男女还是左右、上下分开洗浴的,不能离得太近,qíng rén关系也不允许当众洗在一起。
这些人下水是下水了,但他们的水性照秀官可就差得太远了,想潜到水下去摸东西,门儿都没有啊。这潭水深的地方足有二三十几米深。没多久其他人都游回到岸边,眼睁睁地看着秀官一人在水下游来游去,潜到更深处就看不清了。
蓝莹没有下水,见她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她在商队到来之前就洗过了,现在她的任务是警戒,越是这种时候放哨的人就越警惕。
青锋和梦妍下水了,他们没有像秀官那样quán luǒ着。他们的装束是专门为潜水而准备的,腰上系一腰带,腰带上挂一小皮盒,装些杂物,后腰挂短佩剑,裆部有一条遮羞布。他们一入水便无声无息地没了影子,水性比秀官还要好。
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人有点意外,那就是季丹。他平时很少出现在人群之中,他坐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弓和箭平放在两腿上,样子像是在警戒,但他的目光一直在梦妍身上打着转儿,也许是梦妍的美貌吸引了他,也许梦妍半裸的身体更吸引他。
尽管梦妍在很深的水下游动,可一点也没有遮挡住她健美丰硕的体态、优美典雅的泳姿。季丹鹰一样的眼神,牢牢地刻在梦妍的身上。他现在仍然还是一个单身,没有qíng rén,现在快五十岁了,但看上去也就只有四十岁的样子,并不显老。没有qíng rén不是他自身的条件不好没人跟他,而是他冷酷的面庞,冷漠的心态,拒人千里之外的行为,所以没人敢接近他,也许他根本就没看上商队里的姑娘。
秀官再没有收获什么。梦妍却找到一把长剑,一把银质的水壶,剑已锈迹斑斑,不能用了,而银壶用泥沙一擦,却还完整。梦妍的视力是特殊的,在水下依然敏锐异常。一直到商队要出发了,他们才不得不上岸,商队不能在此久留。
慧娘知道就这么走了非常可惜,留在这淘宝呢自己的人根本派不上用场,就问梦妍道:“你们是不是要留下来继续打捞啊,这水下肯定有值钱的东西,兵荒马乱的,应该是有人把来不及带走的东西扔到这里了。”
“也没准是上游冲下来的尸体,根本没有什么财宝。”不知是谁极小声地咕囔一句。
“啊,也无所谓啦,谁知道有没有啊?”梦妍不知道怎么回答慧娘才好。“噢,不如你们先走吧,我们再试试?”她没有急着上岸穿衣服。
“你们的水性那么好,不搜一搜太可惜了。”慧娘还是希望他们留下来,“你们可以搜到晚上哪,用不上半夜就能赶上我们啦。”
“好吧。”梦妍决定留下来。
商队出发了,梦妍他们决定留下来,继续探宝。豆爷和他的女人孩子也跟着留了下来,这让梦妍心中很是不快,但她和豆爷语言不通,任凭梦妍如何大声诉责,豆爷也不吭声,就是不走;两个女人一个孩子一个劲地哭,气得梦妍真想杀了他们。
青锋秀官没有再下水,他俩穿着铠甲,怀里抱着弓箭,为梦妍放哨,现在商队走了,警戒要比淘宝更重要。他们俩搜索水下露出来的目标还可以,被沙土淹埋的财宝就无能为力了。现在豆爷在这确实更让他们分了心,这家伙的功夫不赖,一会儿会不会起杀心?
梦妍又开始潜水了,她有本事发现沙土下的财宝,那些金币珠宝什么的会有光泽,透过沙土会反射上来极其微弱的微光,这是常人无法捕捉到的。太阳完全落山后效果更好,不然水面会有无数的太阳折射光,混淆了珠宝的荧光。
青锋坐在秀官对面的一块石头上,他们中间是三十几米宽的水面,这种防卫阵型之前是不用明说的,秀官可以看到青锋身后的一切,而青锋也是一样,他们可以相互弓箭支援,这是他们的习性所决定的,如果他们对水没有绝对把握,那水就成了天敌,谁也不会怎么做的。
青锋用魂功的异能神听,知道豆爷在他后边的一小块空地上,据他五十步开外,正与他的女人说着闲话,在这个距离上他的飞镖是没用的,除非他接近二十步之内才有效,可自己有铠甲在身,飞镖很难重伤自己。他有飞镖青锋已经知道了,这几天早晨练功的时候他露了几手,他的拳脚功夫很不错,练起来呼呼生风,让人生畏的是他那双鸳鸯钺,使用起来三五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青锋,我去去!”对面的秀官不知什么原因,起身走了,她隐入身后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
水中的梦妍似乎发现了目标,比较集中在一小片区域里打转转,她用鬼眼叉向泥土里扎探。如果水被搅浑了梦妍不得不停一会,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
青锋想着:豆爷这人是个惯匪,恶性是很难根除的,也许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要杀害我们,夺取我们的财物,他也许真是一心想跟着青锋闯世界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秀官可能是去林子里方便去了;梦妍还在水下;而我却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