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之吻》 十一 百川汇海

    红色按钮被按下的那一瞬间，某种xìn hào，正以光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世界。

    灯光亮起，恍惚间，人似乎有一种幻觉，忘记了自己来自何处。

    云飞和晟杰所处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估计有两百平方，像是豪华别墅的大厅。大厅里虽然有些尘土，但还算整洁和干净。

    “云飞，我们还在山洞里面吗？还是已经穿越了？”

    “不知道。”

    两人都张大嘴巴扫视着周围。

    大厅里虽然亮堂，却找不到光源。整个空间好像都是一样的亮度，没有特别刺眼的地方。这让云飞和晟杰都感到不可思议。

    大厅的边上有两张长椅，像是普通人家里的沙发。晟杰好奇，直接坐了上去。

    “哇，云飞，你快来坐坐，好舒服！”

    云飞将信将疑地坐到了晟杰的旁边。长椅好像能适应自己的臀型，让大腿下部和臀部受到完全一样的压力，感觉确实很舒服。

    蓝凤好奇，也跳到了长椅上面。一瞬间，长椅的表面变得像沙漠中的流沙一般。蓝凤细长的脚一直往下沉，直到它屁股的羽毛碰到长椅的时候才停下。看到蓝凤那又惊又喜的表情，云飞和晟杰都不住笑了出来。

    长椅的前面是一个玻璃茶几，四四方方，角是圆的。茶几上比较空，只有一棵貌似盆栽的东西，和一个奇怪形状的物体。

    盆栽被一个玻璃罩罩着，盆子里似乎并没有土，而是一块蓝色的冰。让人难以致信的是，植物的根竟然能够长在冰里，清晰可见。整株植物几乎都是透明的，只有叶子有着淡淡的绿色。这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用水晶或玻璃做成的装饰品。但植物上逼真的纹理，还有快要干枯的模样，又让人觉得，这是一棵有生命力的植物。

    晟杰好奇地拿起了茶几上那个奇怪形状的物体，握在手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它的形状刚好适应人手。物体扁平，同时上面有一个半球形的凸起，晟杰的拇指刚好放在了半球形物体上。

    “云飞，这个东西这样看起来好像电视摇控器。”

    “说不定还真是呢。”

    “这个半球形的凸起是按钮吗，但是按不下去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请问您是需要打开电视吗？”

    云飞和晟杰都被吓到了，这屋里是有鬼吗？

    “是……是啊……”晟杰战战兢兢地说。

    话音刚落，茶几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就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光点。紧接着，一个长方形的屏幕出现在半空中，立体的，跟全息投影很像。屏幕上开始播放广东电视台的节目，声音还很大。

    本来安静的环境下，突然出现这么嘈杂的声音，把云飞和晟杰都吓了一跳。晟杰想让电视的声音小一点，但**上就只有一个按钮啊，要怎么调呢？

    晟杰不断按那个半球形凸起，同时嘴里还喊着：“声音好大！能不能小点声啊？究竟要按哪里！”

    让晟杰再一次惊讶的是，电视的声音竟然渐渐降了下来。

    云飞和晟杰面面相觑。这电视也太神奇了吧！

    云飞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不说出来都可以。你试一下，在心里想着换个节目……”

    晟杰转头盯着电视，然后突然间，电视里变成了湖南电视台的节目。

    晟杰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飞从晟杰的手中夺过**，然后在心里想，把电视关闭。

    全息投影消失了，地面的光点也消失了。

    云飞和晟杰再次对视，沉默了好一阵，似乎用眼神就能够对话。

    “云飞，你觉得我们国家有这个科技水平吗？”

    “不知道，我觉得美国都不一定有这样的科技水平。”

    两人低下头，沉思着。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为什么会藏着这么高水平的科技，而且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候，大厅里面传来了一些声音。云飞和晟杰转头去看时，发现是一个圆柱形的物体在地面动着。它有几种触手，有镊子，有扫把，有吸尘器。云飞和晟杰看到，它能够躲避障碍物，还能精准地把垃圾放入身体里面。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先进的打扫机器人。机器人慢慢靠近云飞和晟杰，临了，竟然说出话来：“请您抬一下脚。”

    云飞一看自己的脚下，沾了些泥土。

    “哦……哦……”

    刚把脚抬起，机器人就马上一边清理自己的鞋子一边清理地面。

    清理完毕，机器人到别的地方打扫。

    晟杰还在惊讶中，云飞突然指着茶几上的盆栽说：“我现在确定这棵植物是真的。走的时候，你提醒一下我，我要把它带回去养。”

    “好吧，”云飞现在还想着养花，让晟杰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我们再到里面探探吧，或许有其他发现。”

    向大厅的尽头望去，还可以看到两条走廊。虽然已经制造过巨大的声响，但两人一鸟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走廊边有一些门，打开了估计还有房间。

    门也是玻璃制做而成，同样看不到里面。门很光滑，没有把手，没有钥匙孔，也没有输入密码的地方。云飞和晟杰想了半于，也搞不清楚这些门究竟是怎么开的。

    有几道门只是半掩着，那也是云飞和晟杰可以进入的房间。他们发现，几间可以进入的房间都是卧室，有床，还有一些柜子。只是房间里没有多少物品，连衣服都找不着，像是清理过一遍。

    没有特殊的发现，他们来到了另外一条走廊上。这条走廊上只有三道门，而且只有一道开着。

    刚推开门，云飞和晟杰就再一次震惊不已。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各种试剂，各种仪器，各种计算机，各种机床，真是应有尽有。

    他们先经过的区域摆满了圆柱形的玻璃缸，玻璃缸中是蓝色的液体，泡着一些动物的标本。晟杰靠近看了几眼，说道：“云飞，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吗？”

    云飞走过去，360度地看了一遍，然后说：“好像是猫，但它怎么会有两条尾巴呢？好奇怪。”

    云飞马上转到其他玻璃缸去看，每个缸里的动物都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都很特别，总有一些地球上动物没有的特征。

    有一个玻璃缸引起了云飞的注意，让他久久不肯移步。缸里面有一只蓝色的鸟，比初次看到的蓝凤还要小，但可以看出，它跟蓝凤很像。

    蓝凤是什么，蓝凤从哪里来，这些一直困扰着云飞的问题似乎突然有了dá àn。云飞的心感到一阵刺痛。他不希望dá àn是这样的。

    毫无疑问，这些奇特的动物都是从地球动物改造过来的。是基因编辑的技术吗？还是人类还无法理解的技术？蓝凤也是实验的产物，仅此而已。

    即使这样，蓝凤也不太可能拥有人类的智力吧？而且，蓝凤把云飞带来这个地方，却又好像不认识这个地方，让云飞百思不得其解。

    云飞正沉浸在忧伤和不解中，晟杰突然大喊一声：“哇！这只跑出来了！”

    云飞奔过去看时，只见一只外貌像老鼠，体型却有狗那么大的动物躲在实验桌底下。

    “我刚才就发现有一个缸破了，原来它在这里！”晟杰兴奋地说。

    很明显，这是跟蓝凤类似的实验体。

    “可能它也能听懂我们说话……”云飞往前一步，然后对着那只巨型老鼠轻声说：“你好，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害怕啊……”

    说着，云飞一步步往前。

    突然间，巨型老鼠从桌底跳出来，把云飞吓了一跳。巨型老鼠用野兽一样的目光看着云飞，又恐惧又愤怒。

    云飞想再说两句，巨型老鼠突然尖叫一声，然后转身就逃。

    体型虽然大了，但胆小如鼠这个成语还能用在它的身上。

    看着巨型老鼠离开实验室，云飞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被它咬一口可不得了。

    晟杰凑到云飞的耳边说：“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听不懂人话啊……”

    “好像是。”

    云飞转身看了看蓝凤。它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即使看到那只在玻璃缸里的蓝色小鸟，蓝凤也没有驻足。云飞不知道，这些算不算蓝凤的同类，蓝凤所说的亲人，会不会就是那些制造它们出来的实验员。

    再往前走一点，晟杰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缸，大得可以把几个人塞进去。而且，这个缸里面装着的，是红色的液体，估计功能跟前面那些也不一样。

    这些玻璃缸让云飞感到不舒服，他在晟杰身边走过，说：“我们去前面看一下吧。”

    “不，”晟杰拒绝了，“我要看看这个玻璃缸是用来干什么的。”

    晟杰学的专业是化学，对这些瓶瓶罐罐感兴趣也是正常。云飞没有强求，自己和蓝凤走到了前面。

    再往前走一些，是几个巨大的铁柜子。云飞猜测，这些都是大型计算机，说不定计算能力超出了地球上任何一台计算机。担心弄出什么乱子，云飞并没有动手去碰，只是随便看看。

    计算机的旁边是一个生产区，可以看到传送带和机械手。云飞还在猜测着这里究竟生产一些什么产品，实验室尾部的一个物品给了他dá àn。

    那是一台机器人，两米多高，奇怪的地方是这个机器人竟然有四只手。这比刚才那些电脑更让云飞感兴趣。

    云飞跑到机器人的脚边，继续保持动眼不动手的原则。机器人有着光滑的外壳和完美的线条，单从外表看就是一件艺术品。云飞端详一会之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伸出了手。

    在云飞触碰到机器人铁皮的那一刻，蓝凤突然鸣叫起来，声音非常急促。冰冷的金属触感给了云飞一种触电的感觉。云飞还以为蓝凤看到机器人有异样，提醒自己，他迅速把手抽离。但云飞转头看蓝凤时，才发现蓝凤正慌张地朝晟杰那边看去。

    晟杰怎么会在玻璃缸里面啊！

    云飞的心脏差点就蹦出来了，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向晟杰。

    才十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飞使劲地拍着玻璃缸，呼喊着。但是晟杰估计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云飞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晟杰在玻璃缸里痛苦地挣扎，手脚不停挥动，嘴巴也在说着一些话。

    虽然整个人泡在红色的液体中，但晟杰似乎没有窒息的感觉。但谁又说得准呢，或许他已经憋得快不行了。

    缸内伸出一些树根状的黑色物质，多如牛毛，硬如花针。它们接触到晟杰身体的那一瞬间，好像捕食者找到了猎物，疯狂地刺进晟杰的皮肉里。这一刻，晟杰露出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个表情，让云飞不忍直视。

    云飞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缸壁上打了几拳，可玻璃缸丝毫未损，就像混凝土墙一般坚固。

    云飞往周围一看，抡起一张在身边的椅子。正要砸到玻璃缸上，一个声音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警告，强制中止有可能导致实验体的死亡。”

    云飞被吓了一跳，椅子脱手掉在地上。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晟杰啊？

    云飞跑到连接玻璃缸的那些仪器前，看到了各种xìn hào灯，和一些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云飞不敢乱动，或许随便按下一个按钮都会让晟杰当场毙命。

    晟杰究竟是怎么进去的，难道他会使用这些机器吗？

    云飞趴到缸壁上，与晟杰隔着玻璃相视。

    晟杰已经安静下来了，一点动作也没有。但云飞知道，他还没有死，因为他的眼睛还在动着。

    云飞真希望，现在能够听到晟杰的声音，听他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是晟杰现在唯一能说话的器官。它在流泪吗，还是在责备自己？是在绝望呢，还是在暗示自己玻璃缸的秘密？为什么现在，自己没办法读懂晟杰的眼睛？

    云飞的心焦急如焚，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悲痛、让他痛恨自己。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慢慢死去吗？

    人声。

    外面传来了人声。

    震惊。怎么还有人来到这个地方？

    欢喜。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吗？他们应该能救晟杰吧？

    恐惧。这些超高科技的主人如果不是善类怎么办？

    云飞忐忑不安地站着，不藏起来，也不呼喊，就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蓝凤倒有些害怕，藏到了云飞的身后。

    近了一些。是人类的谈话声，说的是普通话。

    又近了一些，快到了。

    一个中年人突然出现在实验室的入口处，与云飞目光相交的那一刻，两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不止一个人，前前后后总共进来了六个，五个男人，一个女人。

    他们用又惊讶又恐惧的眼神看着云飞。

    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地说：“队长，想不到呢，我们苦苦寻找的外星人，竟然跟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马上摇着头说：“他们肯定不是！”

    因为担心着晟杰，云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请问这个地方是你们的吗？不好意思，我们闯进来了。我的朋友有麻烦，你们能帮一下我吗？”

    话音刚落，对方其中一个人就感叹：“还真不是外星人！”

    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先是想了一会，然后奔向云飞，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发现文明’探索队的队长，刘剑宇。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云飞本能地跟他握了一下手，然后哀求道：“我叫谢云飞。说来话长。你们能救一下我的朋友吗？”

    剑宇这才看到旁边的玻璃缸里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之后，很快把情绪调整过来，观察一下之后说：“他怎么会在里面？应该死了吧？”

    “没有，他没有死！”云飞激动地喊。

    “好，没事的，没事的。”剑宇安抚云飞之后，转向其他人，喊道：“嘿！你们快来帮忙！”

    其他人跑了过去，正准备砸玻璃缸，被云飞拦了下来。

    “不能砸！缸破了，我的朋友也会死！”

    剑宇一听，皱起眉头说：“云飞小兄弟，你的朋友泡在水里面多久了？即使不砸破这个玻璃缸，他缺氧太久也是会死的啊。”

    云飞回头看了一眼晟杰，心想这个叫剑宇的人说得也没错。

    没等云飞答应，剑宇给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五个人一齐拿着凳子和实验台上的硬物，砸向玻璃缸。

    没有想到，重击之下，玻璃缸竟然还是完好无损！

    剑宇马上给另外一人指了指说：“你去要一块又尖又硬的东西来！”

    同时，其他人开始察看连接玻璃缸的仪器，希望找到突破口。

    这些素未谋面的人对自己朋友的事情这么上心，让云飞心中产生了一些暖意。

    仪器上有一些按钮，那名女成员不敢决定，问剑宇：“要按下去吗？”

    剑宇看了看云飞，见云飞也拿不定主意，就说道：“按吧。”

    女成员按下第一个按钮，玻璃缸没有任何反应。按下第二个，玻璃缸里好像有些声响，但仍然没有打开。直至最后一个按钮按下，他们依然没有看到玻璃缸有打开的迹象。

    “全部一起按下看看！”

    女成员伸出两只手，同时把所有按扭拍下去。

    终于有反应了。

    玻璃缸里的红色液体正在慢慢消退。或许红色液体抽干之后，玻璃缸的门就会打开。

    就在这时候，实验室的墙上突然出现一道门，然后刷的一下打开了。

    那里原来的的确确是一堵墙，没有任何裂缝，完全看不出是一道门。

    所有人都定住了。他们又惊又怕，还会有什么人来到这个地方呢？

    剑宇微微向云飞转头，轻声问：“是你的人吗？”

    “不是。”

    云飞本来也想问剑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没必要问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暗门上。

    漆黑一片的洞里，看不到任何huó dòng的物体。

    哒，哒，哒。

    脚步声，很近了。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却剧烈地跳动着。

    脚步声停止。黑暗的门道中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一个球状物突然从门道里飞出来，落在地上，闪着光，发出“嘀嘀”的声音。

    “炸弹！快躲起来！”

    剑宇大喊一声，所有人的心都差点蹦了出来。他们马上跑开，躲在实验桌的底下。

    炸弹爆炸，这些实验桌也不足以抵挡，但毕竟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实验室里的每一个细微声响都让人惊恐万分。

    已经过去十几秒了吧，炸弹怎么还没爆炸呢？

    有的人怀疑那并不是炸弹，想探头去看，却又不敢，担心着自己探头的那一瞬间炸弹就会爆炸。

    “队长！现在怎么办啊？”

    不知哪个角落里传来了声音。

    “再……”

    剑宇刚说出一个字，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脚步声再一次响起。

    很近，发出脚步声的人应该已经在实验室内。

    脚步声再一次消失了。实验室里变得很安静，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到。

    “妈呀！”

    一声惊叫打破沉寂，紧接着是站不稳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剑宇和云飞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了，从实验桌上爬了起来。

    妈呀！

    这是什么！

    怪物啊！

    两个两米多高的怪物站在暗道外一点点。他们像人，却又明显不是人。他们有着人类一样的手、脚和身躯，站立着。但是，他们有四只手，手脚上有一些特殊的孔洞，额头上还有一条似乎能打开的裂缝。他们穿着衣服，那衣服像塑料一般柔软，紧贴着身体，设计还算美观。虽然盖着衣服，但可以看到他们的身体非常强壮，肌肉相当发达。

    对于剑宇他们来说，虽然惊讶是有的，但对看到这一幕，他们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云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就像在梦境里，但云飞又清楚知道这不是梦。遇到一只会说话的鸟已经是一生也难求的奇遇，现在看到的，让云飞再不知如何去描述。

    一个坚定不相信有鬼的人，在某一天突然遇到了鬼，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或许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云飞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该有的恐惧。

    两个文明相遇，是敌，还是友？

    那个矮小一点的怪物动了一下，却被高大的立马拦下，并说道：“承志，等等！”

    出乎意料，虽然他们的声音有些奇怪，但他们还是说出了人类能听懂的话！

    那个高大的怪物冲着所有人大声喊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剑宇张着笑口迎上去，说：“你好，非常幸会。我是‘发现文明’的队长，刘剑宇。我们……”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高大怪物弯下腰，用狰狞的眼神看着剑宇。

    剑宇身材算是中等，但在这头怪物面前，就像一个小孩一般。怪物的头向自己靠近，让剑宇有些颤抖。

    没等他说话，怪物又问：“还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吗？”

    “这个……”剑宇缓一缓才说，“首先呢，我们并没有恶意，闯进你们的地方实在抱歉。我们团队的成立就是为了寻找外星文明，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我们还是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我们一直苦苦寻找，在我们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xìn hào。我们追踪这些xìn hào……”

    “好，我大概明白了。”高大怪物打断剑宇的话，重新伸直腰，说：“原来就是因为你……”

    就在这时候，高大怪物看到了躲在桌子下的蓝凤，笑道：“呵呵，原来你在这里。原来就是你把他们带过来的吗？”

    蓝凤全身颤抖，不敢从桌子下出来。见蓝凤这么害怕，云飞的心里也有一些发毛。

    “智光叔叔！”另外一个怪物突然叫道，“我现在可以把他们处理掉了吗？”

    听到“处理”两个字，云飞的后背在一瞬间冒出了冷汗。

    “每一个个体都不一样，你不用迁怒到他们整个族群吧……”

    话音还没落下，实验室里突然闪了一下。原来，是剑宇的一名队员拿起了相机。

    “岂有此理！”名叫承志的怪物顿时暴跳如雷，一蹬脚就来到了那名拍照的队员身边。怪物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叫的时候，承志一挥手，如铁棒一般从队员下巴的位置往上挑。队员竟然双脚离地，飞到半空，然后又落回地面。那速度，那力量，让人惊恐。队员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歪着头，似乎脖子已经断掉，口中还流着鲜血。

    “啊！”女队员尖叫起来。

    一名男队员因为愤怒向承志扔去杂物。

    承志挥一挥手，身体却没有移动。

    没有人庆幸，因为他们知道，更可怕的事情将会出现。

    如他们所愿，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是水。

    没有人想到，温柔的水竟然也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实验台上的几个瓶瓶罐罐像被子弹打到一样变得粉碎，里面装着的水一涌而出。它们像被赋予了生命，凝聚在一起。

    水团在一瞬间变成千万根水刺，刺向那个已经躺在地上的人。

    难道承志一定要这样确认他的死吗？

    尸体上顿时被刺出上百个孔洞，每一个孔中都向外喷着血。

    死了，肯定死了，不用再怀疑。

    “逃啊！”剑宇大喊一声，自己已经翻到一张桌子底下。

    其他人正想跑起来，剑宇把下一个目标定在了那个拍照的队员身上。

    只一瞬间，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

    云飞扑到蓝凤的身边，一起躲在实验桌下。

    原来不单是晟杰，自己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也好吧，两个好友能死在一起，以后也不需要内疚了。只是苦了家中头发已经发白的双亲，爸爸，妈妈，孩子不能尽孝了！

    云飞把蓝凤抱着，亲了亲它的头部的羽毛，然后哭着说：“蓝凤，你尽自己的能力飞出去吧，活下去，为我活下去！”

    蓝凤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飞，湿润的眼睛竟然淌下了泪水。

    这是云飞第一次看到鸟流泪，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蓝凤没有动，只是头好像微微摇了两下。

    “你必须走！你能飞，你是唯一可以活命的！”

    蓝凤依然没有动。

    云飞做了几个深呼吸，偷偷往外面看了看。

    除了剑宇，跟他一起来的人都死了。五具尸体，惨不忍睹。

    总归要死，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

    云飞一咬牙，把蓝凤抱住，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他没打算跑出去，他只是希望，能让蓝凤多几分逃出去的希望。

    走了五步左右，云飞被一块硬物抓住了手臂。虽然还没看到是什么，但云飞猜测那就是承志的手。

    云飞松开手，大喊道：“走啊！”

    蓝凤在自己的怀中展翅而起。

    同时，云飞感到了这辈子从未感到过的痛。云飞被承志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太孔武有力了，就像是机械一般，毫无反抗的可能。云飞的脚离开了地面，然后又往地面坠去。

    虽然已经看到了死亡，但云飞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忍不住惧怕那落在地上的痛感，忍不住惊叫出来。

    嗖嗖两声。

    墙上被打出了洞，桌面的玻璃容器变得粉碎。

    是子弹。

    承志明显因为躲避子弹，松开了手。

    虽然还是很痛，但云飞活下来了。

    这又会是什么人呢？

    不管来者是谁，最坏的结果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