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然其实转业费用没有一千，加上这几个月的工资，也就五百多块钱，他决定去袁洁家借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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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袁洁家，一敲门，袁洁抱着一只小肥猫开了房门。小猫两块腮肉肥鼓鼓的；两只眼睛又大有圆，耳朵竖得高高的；嘴边长着短短的胡须；圆滚滚的身体，雪白的毛上缀着朵朵黑花，显得黑白分明；四只脚不停地在地上抓挠着袁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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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猫还真不多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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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家送的，说什么是什么品种，我也没记住。”袁洁把林昊然让进屋子。“妈，昊然哥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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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袁洁的父母也回家吃饭，袁立志招呼道，刚好，你阿姨做的粉浆面条，过来一块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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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洁放下猫，洗洗手开始盛饭，王巧珍本来中午是不炒菜的，看见林昊然来了，就有炒了一个青菜，罐头厂节假日分发的罐头还有，就打开两罐，切成大块用盘子端了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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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昊，听袁洁说你在家里复习考职大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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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明年四五月份kǎo shì，还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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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巧珍觉得，如果林昊然能考上职工大学，就会鲤鱼跃龙门，就不会再干屠宰工，可能会当领导，也就不反对袁洁和林昊然接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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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坐下来吃饭，小猫咪闻到肉腥味，“喵喵”地不围着饭桌停地打转。袁洁看见猫咪那馋样子，就夹了一小块罐头，放在手心上喂小猫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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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一口就把罐头吃了，还意犹未尽地舔食袁洁的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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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死了，还不洗手去。”王巧珍笑着对林昊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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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饱了，叔叔阿姨。”林昊然放下碗，：“对了，叔叔阿姨，家里有钱没有，我想借五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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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钱干嘛！”王巧珍有点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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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咱家不是刚好有五百块钱，买黑白电视机的吗，你就先借给昊然哥吧！”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子总是选择毫无理由的相信自己的情郎，认为情郎的一切都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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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然哥肯定有正经用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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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巧珍对这个宝贝女儿很无奈，就白了袁洁一眼，进里屋把钱给林昊然那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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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过午饭，袁洁父母还要上班，林昊然就和他们一起出来袁洁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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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然来到派出所，和郭湘儒一起去人民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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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病房里，齐大甲小腹部绑扎着绷带，左手打着吊针，右手抱着猪蹄，嘴张得格外大，一边流着口水，仿佛要要把手里报的猪蹄一下子吞下去。脸色红润，不是一身伤病号的装扮，看脸色比正常人都健康。他的父亲大鳖头圆滚滚的身体坐在床帮子上，正在给他喂橘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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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然隔着病房玻璃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不方便进去，就把一千元前递给郭湘儒，自己坐在病房走廊的长条椅子上等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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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湘儒敲门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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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甲一见郭湘儒进去，立马把主体往大鳖头手里一塞，也顾不上满手油污，往床上一滑，“哼哼唧唧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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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湘儒也不点破，进去打个招呼。“大甲，今天怎么样，好点了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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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啊，郭警官，我是不行了，疼……这一刀差点扎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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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坐坐，郭警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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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鳖头滚下病床，把病床边的木凳子拉过了，招呼郭湘儒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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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大鳖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没开封地“红塔山”，就要开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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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医院不让抽烟，遵守规定。”郭湘儒摆摆手坐在凳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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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鳖头也不在开封，直接将一盒“红塔山”塞到郭湘儒手里，“拿，郭警官，留在路上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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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湘儒接过烟放在口袋里，那个时代，办事给公务人员烟叫正常，你不给才叫不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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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警官，这案子都麻烦你了，您这么忙还来医院”齐大甲不知道郭湘儒具体何意，就小心探询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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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坐，我来也没啥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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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鳖头偎坐在床边。郭湘儒又询问一下病情，闲扯了一段家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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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机差不多了，郭湘儒把话题来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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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呢，一来是看看齐大甲的病情，我看恢复的挺快的，问题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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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疼……”齐大甲听到后，开始哼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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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昨天去拘留所提审了祝春山，那小子也挺后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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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后悔还下死手，郭警官，你要给我主持公道呀。”齐大甲在病床上嚷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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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湘儒对没接话，自顾自地对大鳖头说：“祝春山也很后悔，就写了一封道歉信，我也带来了。”郭湘儒把道歉信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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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把人捅死了道歉行吗”齐大甲根本就没理会道歉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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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呢，除了医院的医疗费，营养费，陪护费，祝春山还赔给大甲一部分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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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湘儒温和地说着话，，略略把钞票从上衣口袋里提了提，露出一叠钞票的角，大鳖头小小的眼睛立刻有光辉了，但马上又装模装样地恢复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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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警官，你也知道我是开食堂的，也不缺这个钱，这案子呀该咋办咋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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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叔，这冤家不是宜解不宜结吗。”说着把一千元钱掏出来，推在床头柜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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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元在那时候就是一笔大钱了，虽然大鳖头有点钱，但贪婪的性格，还是使他那两只眼就像馋猫逮着鲜鱼一样，眼球都凝住了，伸手就想将钱接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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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忘了我叔的话了”齐大甲按着床头直其半拉身体。“让她姐姐来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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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甲缩回手，故作姿态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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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警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怜我的儿呀，年轻轻地，受这么重的伤，这一辈子都下不了力了，这可咋办呢，郭警官，我相信人民**ài rén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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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湘儒再劝，父子二人就是不同意调解，更不用说写谅解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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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湘儒阴沉着脸走出病房，林昊然看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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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问问医生去。”郭湘儒对林昊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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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详细问了问齐大甲的主治医生，有查了查病例。主治医师是一个中年人，做外科医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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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甲的病情没有问题，刀刚好在脾脏旁边通过去，只是擦伤了脾脏，没有什么大碍，说实话，出院在家疗养都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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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默默地走出医院，郭湘儒跨上摩托，林昊然坐上，郭湘儒没有直接回派出所，而是骑车到来河边，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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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办了。” 郭湘儒对林昊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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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哥哥，你尽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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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现在就是一个片警，有心无力。”郭湘儒紧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走了几分钟，脸上浮现一种厉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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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是特种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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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早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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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遇见不肯屈服的敌人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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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敌人。”林昊然眉毛往上挑，突然左拳打到右掌上，“哥哥，合适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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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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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有默契的相视一笑。郭湘儒说：“你准备，需要什么给哥哥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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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部车，牌照盖上，无法辨认的最好，送我去市场，凌晨一点屠宰厂家属院左边的树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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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郭湘儒废话不多说，骑车把林昊然送到市场口，独自回派出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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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然拿着郭湘儒退回来的一千元钱，进入市场，买了两套灰褐色的衣服，两双运动鞋，两个墨镜，一条尼龙绳，又去百货商场买些化妆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又想想，有去小卖部买了一捆西凤酒，过去的酒很多就是红色的塑料袋捆绑，一提捆扎六瓶酒，又要来两包花生米，提着大包就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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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把东西放在床下面，母亲还没有下班，就开始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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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享受一顿温馨的晚餐，闲聊一会。林昊然进自己的屋子去复习，母亲去批改带回来的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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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然复习的时候，总觉得想做什么，一时想不起来，停下来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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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艳妃，袁洁”，嘴里不知觉地念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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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楼下不知道谁家了猫叫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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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然推来屋门，母亲也刚好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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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儿，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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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家里好像有老鼠，我接袁洁家的猫咪来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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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然走后，母亲杨绛皱皱眉，“家里什么时候有老鼠了，我都不知道，我该早点回家了，看看儿子，家里的事都让儿子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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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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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洁穿着棉布睡衣出门，小猫咪和袁洁亲热，就跟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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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洁，借你猫咪一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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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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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猫咪，这家伙什么时候喜欢小动物了，是喜欢小动物的主人吧，袁洁偷偷地羞红了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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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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