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来啦,小伙伴们动动你们的小手刷新看正文吧。小说
墨玉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正准备默念几遍清心咒压一压热度,听到仓辰的话,立刻觉得仿佛浇了盆凉水般清爽许多,登时她便开始质疑“心静自然凉”这句话的可信度。
然而这边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有人影闪现。
赤炎只淡淡的望向山下逐渐汇聚的火把,攥住怀里人腰肢的手并未放开,唇角微抿,似冷笑着道:“找死的人还真多,真搞不懂天界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苍茫的夜色渲染下,太虚老祖浑浊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他摸着花白胡子慢悠悠走出人群,将自己埋入重重树影当中,静默不语。
“不过是一群没什么用的宵小之辈,待本君过去屠了他们!”
君泽正想找个理由远离太虚,只因在这位老者眼皮子底下大开杀戒,总会有种对师门愧疚和负罪的感觉,而这帮围过来的天兵天将恰好是他离开的理由,于是,他拂袖翩然随风飘去,徒手奔袭向山间的火光。
墨玉条件反射般抬起手意欲扯住他的衣袖,同时低声道:“师父,小心中计!……”
伴随他的身形消失,她的话语最终变得细小,湮灭。
她想说的其实是,敌军敢公然带着火光上山,必定是有备而来,咱们千万不能分散,小心他们使用调虎离山之计。
“咱们的师兄不愧是司战的,打架这种事于他而言真是千载不变的乐趣,瞧瞧,没闹清楚什么状况就跑去了!”启渊满脸的波澜不惊,依然保持着慵懒的坐姿,茫然的视线停留在桌上的几盏留有酒香的金樽之上。
赤炎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将她僵在半空的手拉回来,又见她眼光闪动,柔柔的安抚道:“傻丫头,他是远古时代的战神,就算中计也有法子可以脱身,即便脱不了身,不是还有我们吗?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的。”
墨玉轻咬嘴唇,眨动眼睛回望着他:“……”
同样是远古神祇,师父时时为苍生着想,再瞧瞧你,只会理直气壮的不务正业,理直气壮的欺压下属,理直气壮的争风吃醋,真不知当年到底是靠何等手腕当上的龙君……
她的眸光定定凝在那张处变不惊的脸庞,又联想到无妄河里他即使元神溃散也要拼到最后来保护她,诛仙台下他义无反顾以神躯为她承接了万千刀兵戾气。
她不知他当时的想法,只知道内心一直被这么深刻的爱震撼着。
想到这些,墨玉轻轻翁动两下嘴唇,先前想道的话还是被咽了回去。
赤炎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轻抚上她的长发,沉沉的应道:“宝刀得用于正途,这不是还没到本君上场的时候吗?”
她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这条小黑龙倒是把她的心思摸得挺透。
便在两人闲话之时,山下已经有了动静,零散的火光汇聚成片,明亮的火光里,似有飘渺的黑色烟雾到处弥漫。
“那是……?”墨玉指向明光交合之处,紧张的问道。
只是说话间,四大护法已经笔挺的跃至他们面前,仓辰甩开铁羽扇仔细观察,又嗅了嗅周遭的气息,时过半晌,才缓缓答道:“那些是可以凝炼修为的洗魂之气,倒也无妨,许是他们认为自己太弱,拿出些法器法宝当作助力实属等闲。”
墨玉稍稍放下些心,目光依然紧紧盯着那处。
“但是……”仓辰“刷”一下又拢了扇子,挑眼看过来。
“但是什么?”刚刚放松的精神立即绷了起来,她转头看向他,局促问道。
“倒也无妨,这里并没有可以用来夺魄的灵消散……”仓辰目光飘忽,似是不愿解释太多。
墨玉心有隐忧,觉得他此番话里有话,水袖挥展之间,暗红光晕凝在手掌,她身形一虚,复现时已反手将他咽喉扼住,冷眼直视着他,问:“说,灵消散是什么?”
赤炎挑了挑眉,顺带朝着仓辰微微颔首以示应允。
仓辰面无惧色,抬臂轻轻抵开她的软手,慢悠悠接着说道:“灵消散是一种帮助修为短暂提升的药,单用无毒无害,但若与那洗魂之气互相作用,就会……”
“就会产生极大的毒性,弱一点的可被散尽修为,强一点的也可以起到抑制功力的作用。”
隐在暗处的太虚老祖用略带阴蜇的声音补充他的话,旋即从斑驳的树影中走出,苍老的脸上浮现出诡谲的微笑,眼尾处数道褶皱堆积起来,他单手举起黄金打造的酒盏,对众人道:“你们要不要再喝两杯?”
“什么?!……”
听了这话,仓辰心里没来由的一惊,顾不得祖辈礼仪,上前揪住他的花白胡子,“刷拉”的挥开铁羽扇,流光滑过,羽扇的扇骨变成一片片带有尖角的刀刃。
“我先前就在琢磨着,你这么一个避世多年的老头,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又为何会这般好心给我们送鸡又送酒,原来都是计划好的,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下手无情!”
“解药?”
太虚老祖阴阳怪气的反问,随即哈哈大笑,笑罢,觑见自己的宝贝胡子给人毫不留情地捉住,适才春风得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紧着抬手用力往回拽,两人内劲制衡,相互拉扯的过程当中,不小心挣断几根胡须,痛得他面部表情有些狰狞。
远处的火势映在半眯的狐狸眼里,浅眸星星点点亮起,赤炎听了老祖的话,面色不悲不喜,泰然自若的摸了摸下巴,语气极其平淡的制止道:“仓辰,不用问了,没有解药。”
“那……那该怎么办?”
仓辰一贯自持冷静,听到赤炎的话先是一愣,愣罢,言语也不像先前那般字字铿锵,怒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这等毒|药也只是抑制功力而已,对付天界那帮老不修,用得着使全力吗?”
赤炎满不在乎的道罢这一句,旋即抱臂朝着太虚老祖走来,皎白月光肆意挥洒,颀长身形笼上一层银边,他步伐轻缓,不紧不慢,无端的,空气中生出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仓辰是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人,心里自然明白,他此刻并不是真的平静,而是被彻底的惹恼了,只有神怒之时才会有这等威势。
太虚老祖还在揪心着自己的胡子到底掉了几根,根本无暇关顾周围的情况。
墨玉对太虚突如其来的转变错愕不已,想到四御竟被天界这般捉弄戏耍,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正要急急上前问清楚,却被启渊从旁一把拉住,他目带警示,语气急促的道:“小凤凰,好歹咱们要唤他一声祖师爷,你切莫冲动!”
墨玉面露愠色,拂掉攀附上来的手,冷着嗓子道:“别用天庭那套礼仪规矩来与我说道,如今我不是什么天庭成员,天界竟是些这般道貌岸然的人,若我能将那些喜欢老神仙们的面具一层层撕下来,定会让世人瞧瞧他们的内心有多么肮脏!”
赤炎听到这话,心念一动,脚下的步子就此滞住。
墨玉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只是专属于他的,在别人面前她依然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凤神,想到这里,冷峻的面庞忽地添了几分柔和,蓦然转过头来朝她递了个眼色,见她会意颔首,垂下眼眸局促的捉住衣袖,活生生的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莫名的暖流涌上心头,他很想折返回去拥住她,最终却止住了这个想法,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转而肃起脸继续朝着太虚走去。
太虚老祖也是曾经久经战阵的老神,感知威压渐近,应变自是极快,知道势头不妙,连连后退几步,对着靠近过来的人抖手威胁道:“怎么,作为徒孙辈的小毛孩子,你还想动手杀了老身不成?”
“杀你?……却是为何要杀你呢?”
赤炎气定神闲的望着他,挑眉反问,脚下的步子依然没有停顿。
太虚老祖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惯常的笑容重新挂在脸颊,眯缝干涸的双目道:“也对,就凭你们的本事怕也动不得我,另外,天尊就在上头看着,你们若是敢动我,便是欺师灭祖的大罪,想来他也不会饶了你们的。”
赤炎慢悠悠走到他的近前,蹙起眉头拉住他刚刚整理好的大把胡须,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抚弄着,转而睁开细媚如丝的狐狸眼,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接着道:“您是我们的祖师爷,作为徒孙辈的我们,想方设法孝敬您还来不及……”
闻言,太虚的额头没来由渗出一层冷汗,沟沟壑壑的老脸还是挤出个生硬的微笑,推搪道:“大可不必如此多礼,老身受不起……”
赤炎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眸光突然一凛,话风一转道:“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不是太便宜你了吗?仓辰,把本君的捆妖绳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