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一老一少面对面的坐着,老者亦老,耄耋花甲,少者亦少,健硕伟岸。如此鲜明对比的俩人正是刚刚帮助少年压制封印体内岩浆火毒的智空和了缘。
“了缘,你体内的火毒师伯已经帮你压制封印在了气海丹田处了,如果要想祛除,你必须得刻苦练功了,必须要在八年之内修炼到观星境方能自保。如若修不到观星境,八年后的今天你可是会有性命之忧啊!如今你已是聚元境五段,努力刻苦一点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智空摸着了缘的小光头鼓励着。
“方丈师伯,您放心,我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早日把火毒祛除体内。”了缘摸着自己的肚子,斩钉截铁地说着。
不为别的,就凭方丈为了缘损耗数十年的内力,了缘也得拼力一搏了。
“对了,了缘,当日的岩浆火龙助你锻体,使你身体强如坚铁,可残留于你体内的火毒如此之猛,理应很快就会发作,可为何熬到你受杖责之刑时才发作?”
智空方丈之问,一来是想通过了缘探究一下是否还有其他办法,帮助了缘祛除火毒。二来是智空方丈怀疑了缘胸前的有破封的可能,要不然了缘怎会从岩浆之中安然脱身,身受火毒却迟迟发作,其的嫌疑最大,智空想通过了缘找到点蛛丝马迹。
了缘听到智空又提及岩浆火龙,一时以为自己的‘谎言’被师伯看穿了呢!正要如实告知有关的种种,可之后听到方丈师伯在意的仅仅是火毒发作的时间,就按下了口里的话没说。按理说方丈救了了缘,了缘就应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了缘觉得小象也有恩于我,并且也是了缘的护身之物,说出来难免引得方丈诸多猜忌。何况此宝也是幼时方丈给自己亲自穿上的,此宝有何神异之处,方丈也应该会略知一二吧!说与不说又有何妨呢!
“方丈师伯,我当日确实是因为没忍住疼痛才……”
“了缘,不对,我的意思是此火毒至强至烈,不说随时发作,最起码也得一天一发作。你智远师伯和我说过,你从岩浆火洞里出来,并且在百兽之林和那狐女待了一日,其间你身体难道就没有不适?”智空打断了了缘的话,继续像个大侦探福尔摩斯般的询问着。
“嗯……回智空方丈的话,当日我们并未感觉到身体不适,反而我们都感觉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了缘回忆着当时的温馨画面,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阿弥陀佛,我们……你们,你和那个狐女姬儿当日是不是破了戒行了房?”
“额!……”
“这就难怪了。”
智空看到了缘脸庞微红害羞的模样,就立马猜测到了当日百兽之林了缘火毒没有发作的个中原因。证实了和没有丝毫关系,并未破封,如果小象破封,小象的能力智空可是深有体会的,了缘还焉有命在?再说了小象也不会好心施救于人的,智空相信了了缘是被火龙所救的弥天谎言。
原来当日了缘和姬儿离开矿坑,夜里本该是火毒发作之时,不巧碰上了缘和姬儿正在树洞巫山**,丝丝火毒之气随着了缘和姬儿的交合,循环往复于他们体内。火毒的阳刚,碰到姬儿雪狐一族天生的阴极之体,它也得乖乖的,就好像老鼠遇上猫一样,等待它的将是一口一口的被蚕食殆尽。
这才有当夜了缘和姬儿气海处阴阳交汇,互为滋补,提升内力的场景。只是这一切了缘至今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阿弥陀佛,万幸啊!原来当日的狐女姬儿救了你一命啊!”
“师伯,姬儿没救过我啊!到底怎么回事,师伯你就别卖关子了。”
“了缘,不说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此法于你不适,你乃佛门中人,还是好好的修炼才是正道啊!”
“师伯,您尽开我玩笑,不和你说话了。”
“呦呦……咱们怀仁寺的了缘竟然生气了,生的还是方丈的气,不过很可爱,我喜欢,哈哈……”
……
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着彼此,笑声产生的唯美回音一浪叠一浪的充斥于石室的每一个角落,久久未曾散去。
这幅画面,了缘曾经做梦都会经常梦到,而如今成为现实,了缘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倒不是因为智空对自己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智空方丈舍命耗费数十年功力,只为帮自己这个本该八年前就死了的残躯,这样做值得吗?此等恩情教我此生如何报答!
这么多年来,智空方丈对了缘不闻不问,不是因为智空铁石心肠,是因为他知道自从救了襁褓中的了缘那日开始,了缘未来所走的路都需了缘自己探索,过分的溺爱只会让了缘停滞不前,不能有所作为,从而改变不了他自己的残体。他也想看看这个拥有异族血统的孩子未来能否闯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何来种族之分呢,更何况当时的了缘还小呢!
其实智怡对了缘就有点过分溺爱了,就是智空这些年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智怡乃了缘的师父,也不能让了缘另择他师啊!这样做于情不合,于法不容,另择他师在怀仁寺是从未有过的,也是禁止的。
也许智怡是女性的原因吧!女性都会有母性的一面,溺爱了缘太正常了,这些年智空一直这样的安慰自己,但还是总希望智怡能够让了缘早早独立面对生活。
三月前,听闻了缘独自去百兽之林历练,智空方丈还是颇为激动的,高兴于智怡终于想通了,让了缘独自面对百兽之林的各种危险。只是未曾料到会出现今日之局面,了缘竟连破三戒,还为此堪堪丢了了缘的性命,彻底颠覆了智空之前的想法。此时的智空又一次的为了缘担忧起来,前路明明一片坦荡,可为何此时却雾霾连连,这让了缘他如何才能把握住方向呢?也许智怡是对的,难道了缘只能在别人的庇佑下才能成长吗?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吗?
八年前,了缘哭声引得百兽齐鸣,天地为之变色。他有此能力不应该是个平凡的人啊!他应该是一只麒麟啊,只求风雨交加,化龙翱翔于天际。
其实此时智空方丈的心思了缘又何尝不知道呢!
“了缘,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出去了,师伯要在此闭关一段时间,你出去就转告一声你的师伯师叔们吧!让他们不要为我担心。这段时间就让你智德师伯暂代方丈之职吧!”
“额……师伯,您……了缘知道了。”
了缘欲言又止,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好好的活着,就是报答师伯的再造之恩了。
“方丈师伯,您保重!”
了缘跪倒在智空身边,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双手合十作揖拜别。
“等等,了缘,哎!你体内还有一丝黑气正蚕食着你的血肉灵魂,师伯也把它压制在了你的气海丹田处,希望能够让岩浆之火把之净化抹灭吧!以后切记不可妄动杀心了啊!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了缘正要打开石门出去,被智空叫住叮嘱着。
“方丈师伯,了缘一定铭记于心。轰隆……”
随着石门的轰然降落,了缘消失在了石室内,只留下空乏寂寥的智空方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