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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清尘径直穿过长桌,顺起两杯葡萄酒,如事先设定好的一样,一头扎进阳台,静静趴在栏杆上,仰望星空。
“给。”梦清尘将手中的高脚杯晃了又晃,当色泽妖艳欲滴到一定程度的同时,像是约定好的将其中的一杯递出。
“谢谢!”青年接过醇香的葡萄酒,放置嘴边,微微饮了一口,巴咂了两下嘴。
入口的酸与涩,甚至还带着丝丝苦味,但只有会品酒才知道,那苦的尽头,才是好戏的开端,它有甘泉有的甘甜,也有甘泉没有的醇香,它是毒药,让人欲罢而不能的同时,流连忘返。
梦清尘哑然失笑:“你倒是心安理得啊!”
青年却轻声问道:“星空不是很美吗?”
青年再问道:“葡萄酒不是很醇香吗?”
青年三连问道:“你不是叶尘!你到底是谁?”
梦清尘不言,跟我打哑迷?
青年败下阵来,轻声问道:“能喝到叶尘大主宰亲手调制的红酒不是一种享受吗?”
“你诈我?”梦清尘意外道,“不对,让我来猜猜。虚无言那小子此时应该在皇界中乐不思蜀吧,原来破绽在这。”
青年颔首道:“perfect!”
“多谢夸奖!”梦清尘一声叹息,说道:“星空是很美,但星星却被漆黑的夜空雪藏了;况且没有璀璨的星空相伴,美酒又有什么意思呢?抱歉!我的理解可能和你的有些不太一样,不过我就是我,你也就是你,不是吗?”
事实上,青年看似毫无干连的三句话却暗藏玄机。
青年第一句是想说:难道天下太平不好吗?
第二句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做那根导火线呢?或者说为什么要挑起世界大战呢?
第三句却是陈述句:你不是叶尘,而是历史长流中的罪人。
梦清尘却回答说,当世哪里还有一片乐土,我正是想创造一片这样的乐土,所以我应该是历史的功臣,而不是罪人。
“也许吧!”青年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梦清尘的最后一句话完美的把所有路给堵死了,和煦地一笑,道,“久仰古族太子之名,常伴耳边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句话不假。”
梦清尘说道:“好说好说!”
青年一呆,别人说久仰久仰,你不应该说幸会幸会吗?这家伙怎么和那家伙一个德行,不按常理出牌的呢?
等等!
青年道:“hé píng与发展才是当今时代的主题,不是吗?”
梦清尘噗嗤一笑:“以你的身份,这种鬼话你也信。”
妈的!到现在还跟我装。梦清尘心中却暗骂。
“我信!”青年神色十分认真地说道,“星星消失了,只是因为有乌云的存在而已。”
“幼稚!”梦清尘沉声喝道,“风可以吹走乌云。”
青年说,你所谓的污秽只是人们被眼前的繁华表面迷惑了双眼罢了。
梦清尘却说,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杀出个黎明,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青年打算做最后的努力:“顺其自然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助纣为虐不可呢?”
梦清尘前所未有的认真道:“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有些事情不是你看是就是的,其实往往没那么简单。”
梦清尘摇晃着高脚杯,眼神迷离,自嘲道:“虽然,我一直说什么我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我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摆脱命运的束缚,我也只是一条溅起水花的鱼儿,还做不到鱼跃龙门。”
青年声音中夹杂着讽刺:“堂堂上古第一人,太古第一的弟子、女婿也信命吗?”
“你也不要讥我。”梦清尘淡淡道,“你怕了吗?”
“笑话!我会怕?”青年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言语中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哈哈一笑,举着高脚杯准备离开。
“先别急着走。”梦清尘邪魅一笑,挽留道。
“世人都说尘主入魔,看来是真的。”青年停下脚步,毫不畏惧,淡淡道,“怎么?你要留我?以前的你可以试试,现在的你。”青年特意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梦清尘,轻笑一声:“呵呵。”这一声笑,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是吗?”梦清尘双眼一眯,高脚杯猛地炸开,像是解开了枷锁一般,梦清尘身上的气势如脱缰的野马翻腾出体,似滔天巨浪一般朝青年压去。
“徒有其表而已。”青年不屑地挥了挥空余的那只手,恐怖如斯的仙级威压顷刻间被瓦解殆尽,“我论辩不如你,但是你要记住,在绝对实力面前口舌之力皆是虚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也许吧!”梦清尘轻笑道,“我说,疾!”
话音一落,青年手中的高脚杯也猛地炸开,梦清尘可不相信这脆弱的玻璃渣能伤到对方,血红的葡萄酒凝结成一条小蛇,缠绕上青年的手指,螺旋,环绕,顺着手臂朝青年的眼睛袭去。
青年一惊,瞳孔一缩,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当青年反应过来,血红小蛇已经将青年的手臂死死缠住。
青年两根手指悄然一夹,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自动飞入那两根手指间,轻轻一掷,千钧一发,玻璃刀片贴在青年的眼皮划过,将血红小蛇击杀,鲜艳的红色不似胜是鲜血滴落在地上,点缀出一朵朵醒目的血梅花。
梦清尘用语言行动漂亮的回击了青年的话,打了青年一个响亮的耳光子。
青年出奇的没有动怒,脸上首次有了变化,脸色微变,惊疑不定道:“命运之术?”
“嗯!”梦清尘满足青年的好奇心,眸子却黯淡了,解释道,“本是为她准备的。”
青年心惊,劝阻道:“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如钟表的内部,一环扣一环,改变其一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连锁反应,因果加身,生灵涂炭,时空错乱,甚至可能毁灭整个时空,根本不可能独善其一,你会遭天谴的!”
“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梦清尘没有说为了她我能怎么样等任何的豪言壮语,但是简简单单的为了她却比我爱你更加真挚,比任何山盟海誓来得可靠,因为简简单单的为了她已经容纳了千言万语,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青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归都化作了一声叹息,默默走开。
……
女人,永远是一种最八卦的神奇生物。这其中也包括了对朋友的关怀,但两者并不冲突。
廖宝儿关心道:“轩轩,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自从薛轩轩的爸妈走后,薛轩轩就一声不响地悄然搬离了生她的那个家,廖宝儿也曾想过,发动人脉找过,奈何在那之后薛轩轩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轩轩想了想,答道:“我在风云县租了一套房子住,然后在风云中学当起了老师,生活过得还算对得起自己。”
廖宝儿转而担心道:“你自己一个人住?”
“嗯!”薛轩轩轻点臻首,“直到遇到他。”
八卦分大小,廖宝儿立马被薛轩轩的后半句话吸引:“那你是怎么遇见他的呢?”
薛轩轩道:“因为父母的离世我患上了心脏病。”
廖宝儿立马抢答道:“难道他治好了你的心脏病?”
“不是!”薛轩轩在廖宝儿失望的眸光中摇了摇头,“治疗费昂贵得我不敢奢望。”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求助!”廖宝儿责怪不已,但是还是扛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他替你付了医药费?”
“也不是。”薛轩轩道,“我本来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抱着凑一凑的想法攒了些钱,没想到还真被我凑齐了,不料我去取钱,一个不小心成了抢劫的对象。”
廖宝儿义愤填膺道:“什么人敢这么大胆!”
“我当时都已经心灰意冷了。”薛轩轩继续说道,“是他!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拦住了歹徒的去路,不畏歹徒手中漫天飞舞的bǐ shǒu,神迹般地一巴掌将歹徒扇飞数十米后镶入墙中,还是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我的一颗芳心瞬间死灰复燃,被他填满。”
“太狗血了吧!”廖宝儿被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时,一道沁人心脾的声音响起:“有这么神奇?”
“夫君!”薛轩轩惊喜非常,她此刻正处于回忆的甜蜜中,这时候最希望看见的就是梦清尘,投怀送抱也就再正常不过了,事实也是如此,薛轩轩瞬间如乳燕回巢般扑入梦清尘怀中,让柔软的娇躯挤满梦清尘的整个怀抱。
“怎么啦?我才离开一会儿,也不用这么热情吧!”梦清尘左手宠爱地抚摸少女的秀发,右手则溺爱地轻拍少女的粉背。
薛轩轩美眸盯着梦清尘,认真道:“夫君,我爱你!我誓死也不会离开你!”
“好!不离不弃!”梦清尘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子,怎么搞的?怎么回事?这小妮子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动情了。
美好,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去守护,用最真诚的心去祝福,奈何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见不得别人好,将其破坏。
突然,一道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梦清尘身后响起,一道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梦清尘怀中的薛轩轩。
“这位美丽的xiǎo jiě,八点整,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