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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依旧脸色冷酷,在他看来,梦清尘只不过是一个魔术师或者戏班子什么的,变个戏法就想唬到他,太天真了。
“我要杀了你!”杀马特青年从地上爬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西瓜刀,径直朝梦清尘满天挥舞而去。
“住手!”
这声住手不是林管家喊的,也不是王道喊的,而是楼梯上的中年男子喊的。
奈何因为惯性杀马特青年如何刹得住车,西瓜刀的刀尖已经蓄势待发,饥渴难耐,在梦清尘的瞳孔中变成唯一,刀锋的寒芒深深刺痛了梦清尘的紫眸。
千钧一发之际,像是一个慢镜头,杀马特青年只感觉自己的动作都变得缓慢甚至静止,刀尖到眼球的距离似乎被无限拉长了,咫尺之距却是天涯之远,他害怕了,他想要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奈何皆是徒劳。
“小心!阁下头往右侧!”没有人知道梦清尘在跟谁说话,眼中的寒芒刺骨,但中年男子还是本能的照做了。
梦清尘皓首悠闲地往右微微一侧,左手暂时松开薛轩轩,食指和中指并拢拱起,猛地击在杀马特青年的手腕上,西瓜刀脱手飞出,一记漂亮的肘击砸在杀马特青年的后辈上,将其重重击倒在地,做完这一切之后,又重新握住薛轩轩的葇荑,西瓜刀则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精准无误的切下中年男子的三根毫毛,最后插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墙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里却是反着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梦清尘和杀马特青年之外,没有人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就连薛轩轩也只感觉到梦清尘的手短暂地离开了一下。
他们只看见,杀马特青年脸色突然变得惊恐起来,然后就传出了梦清尘的呐喊,随后杀马特青年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被重重砸在地上,不对?为什么要用被?西瓜刀也脱手横飞而出,也不知是中年男子xìng yùn还是什么的,只是从他脸旁擦边而过,虚惊一场而已。
不过中年男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脸颊还暗暗生疼,断发处冷汗连连,后颈不时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似乎始作俑者正是身后的那把西瓜刀。
“孽子!孽子!孽子!”劫后余生的中年男子火冒三丈,这三声孽子都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怒气,“你胆子肥了是吧!连殺父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了是吧!之后你是不是想一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草草了之?这样然后我的遗产就是你的了?你休想!就是我带进棺材,你也别想拿到一分一毫!”
“爸,不是我!是他干的!”杀马特青年哭爹喊娘告姥姥,大塑冤情,奈何梦清尘一脸冷漠,可惜众人有目共睹。
“呵呵!”林管家冷笑不语,连他一个名义上的外人都看不起这位二少爷。
王道大声斥责道:“你当在场众人都是瞎子吗!”
“大哥,不是的!”杀马特青年急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王道明摆着要把杀马特青年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从而做到孤立他,使他成为众矢之的。
要是真的被王道做到了,杀马特青年可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这一招走得绝!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杀马特青年非王道,安知王道此时此刻之所想?
殊不知王道的想法其实单纯得很,他只是气愤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罢了。
至于什么乱七八糟的,纯属杀马特青年瞎歪歪出来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弹幕:王道:老弟,你要相信哥!哥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
中年男子怒吼,他只知道,今天若不是梦清尘的提醒及时,他已经命丧黄泉了:“你给我滚!这个家不欢迎你!”
薛轩轩传音道:“夫君?”
梦清尘缴械投降,传音道:“好吧!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做的。”
“这还差不多。”薛轩轩心里美滋滋的,传音道,“你是怎么做的的?”
梦清尘传音解释道:“曾经啊,他曾经是时间的本命法宝,我不相信它没有一点时间之力。”
“哦!”薛轩轩似懂非懂地晃着小脑袋,端的可爱。
“爸!”杀马特青年想做最后的挽回,奈何都是垂死挣扎,皆是徒劳。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终究是自己的骨肉,叫他大义灭亲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我走!”两字从杀马特青年的牙缝里艰难地蹦出,一双腿如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乏力,萧瑟的背影身单力薄,这毕竟是养了他二十四年的家。
薛轩轩于心不忍,传音道:“夫君,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自己和梦清尘当作一体了。
梦清尘不言,异常白皙的手在薛轩轩眼前一抹,是时眸底一道青光熠熠生辉。
薛轩轩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一幕。
一道道乳白色的倩影,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影,无时不刻在围绕着杀马特青年转,每一道身影似乎都在哭诉着一个个悲惨的故事,多少个少女正值豆蔻年华,不仅失去了尊严,还失去了生命。
这一刻薛轩轩看向杀马特青年的眼神不再怜悯,而是充满了深恶痛绝。
“你干什么!”一个美妇人急匆匆地从门后冲出来,一边一把拉住杀马特青年,一边一手叉腰,杏目圆瞪,责问中年男子。
“我干什么?”中年男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当然是清理门户了。”
“你凭什么这么做!”梦清尘和薛轩轩目瞪口呆,因为此时美妇人没有一点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而是完美地诠释了泼妇骂街的真正奥义,“你就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中年男子惊魂未定,此时此刻也被激怒了,怒吼道:“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你吼我?”美妇人一脸难以置信,可是对上中年男子冰冷如刀的眼神脖子还是缩了缩,央求道,“他毕竟是我们的骨肉啊!”
中年男子态度坚决:“我不可能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美妇人见求中年男子不成,转脸去求王道,眉目间荡漾着春意,暗送秋波,楚楚可怜,央求道:“王道,你帮帮你弟弟吧!”
美妇人的所作所为中年男子尽收眼底。
不等王道开口,中年男子怒不可遏地吼道:“贱人!贱人!贱人!求我不成就去勾引我儿子,好深的算计啊!嗯?你把我当成什么?你们两母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跟我滚!给我滚!”
美妇人哀求道,希望中年男子回心转意:“王天,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
“滚啊!”王天暴跳如雷,瞋目切齿,“当初阿兰死后我就不应该再娶,结果碰到你这种贱人,算是我王天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认栽行吧,你滚行了吧!”
梦清尘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推波助澜,继续挑拨离间道:“王先生,我给你一个衷告,世上只分两种人,一个是敌人一个是自己人。”
美妇人和杀马特青年身形一颤,两具身体不可抑止地发抖,看向梦清尘的目光满到溢出的怨毒,二人不假思索就跪下,不断地磕头,而且各个响彻云霄。
梦清尘都担心地上的青砖会不会被他们磕裂掉。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一声叹息道:“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还是算了吧!”
闻言,美妇人拉着杀马特青年连滚带爬地就跑。
目送美妇人和杀马特青年狼狈的背影,梦清尘摇了摇头,道:“你不适合当政客。”
“嗒嗒嗒!”
中年男子拄着手杖,急匆匆地下楼,对着梦清尘拱手谢道:“抱歉,让小友你见笑了!王某诚心邀请留下来吃个便饭,如果能再留下来多住几日,王某受宠若惊了。”
中年男子不待梦清尘的答应与否,继而转向林管家,吩咐道,“王道,今晚的客人你来招待一下,特别是叶小友要多多关照,否则我回来一定为你试问!老林,我需要去疗养院静养一下,小友其恕王某招待不周。”
特么的,搞了半天,你自己不在!
不过心里话还是放在肚子里面说或者烂掉比较好。
梦清尘淡淡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无妨!身体要紧。”
王天一拜再拜:“多谢!老林我们走!”
林管家回应一声:“是!”
“哐当!”
王天突然驻立不动,手中的手杖脱手而出,倒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眼前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蓦然变得重重叠叠,一阵眩晕感席卷而来,天旋地转,脚步一个踉跄,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似乎本能地想要抓到一个支撑物,奈何事与愿违,喉咙一甜又一咸,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一口血剑喷出,仰天倒下。
“老爷!”
“爸!”
“王叔叔!”
只见梦清尘一个健步,第一时间扶住了王天,以防万一倒在地上会有个三长两短。
“该死!气急攻心!”三声喊叫不及梦清尘一句道破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