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劈柴的少年
夏末的早上,空气格外的清新,晨阳初升,鹃鸟啼嘤,清涓静流,蝴蝶翩舞,动与静的交融勾勒出一幅祥和的韵图,青与绿的点缀展示着银耀的锦绣,空气清新,万物勃勃,新的一天已悄然开始!
银耀大陆西南部,群山缭绕,薄雾轻笼,晨光出现,方能看清那山体的轮廓。拉近视野,山体青郁,村落若隐若现,山路交织,婉转婀娜,九曲十转的时断时续。沿着一条山路追去,一座隐藏在山脚下的村落进入视野。
林家村,坐落于西南群山中一座不知名的山角下,村里有二十几户人家,世代狩猎为生,村子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景态雅致,民风淳朴。这里远离喧嚣,宁静和缓,即使去最近的镇子也要步行三个时辰,平时鲜有人来。尽管太阳刚刚升起,可村里的人早已在鸡鸣犬吠中起床,各家各户已是青烟袅袅。
村头的一间茅草屋,此刻蒸气腾腾,灶台前一个小女孩正一瓢一瓢的向锅里加水,屋内不时传出阵阵咳声。遵循咳声看去,里屋的床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他正在沉思,从那虚颤的呼吸中可以看出,他非常的虚弱。
“啪,啪……”
木桩断裂的声音很有节奏的传进屋内,在这脆裂的对比下,屋内的咳声显得更加虚弱。
沿着木桩断裂的声音的方向看去,院子里一个男孩正在挥斧劈柴,仔细观察这个身影,他是那样的专注。斧柄般的身高,面对半米高的木桩,先是拿起来凝视三秒,然后调转木头方向放稳,退后两步站定,双脚微蹲,顺势蓄力,斧头举过头顶,双手带动腰部力量浑然下落,啪的一声将木桩一分为二。
很明显,那柄斧头不轻,很难相信一个孩子竟能有如此力气,将那沉重的斧头舞动得如树枝般轻盈。男孩劈柴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下劈时力巧器灵,身体各部的释放的力量没有半分浪费,每一点都恰到好处,仿佛是艺术的栓释。
村里那位七十岁的樵夫曾对人说“镇上那个被誉为劈柴手艺第一的胡三,别看他已经劈了三十几年的柴了,但和林家村那个男孩比起来,远远比不上那个孩子。”
要知道老樵夫言行谨慎,从不轻易夸人,他才是整个镇子劈柴最厉害的人,也是胡三在山柳镇唯一佩服的前辈。能从他口中说出这般话来,可见男孩的劈柴技艺已达何种程度。甚至因为这句话,林家村才被更多的人关注起来。
有人特意来村里观察男孩劈柴的场景,亲眼见识之后,他们全被那精湛的技术所折服。男孩凝视木桩,总能找到它的薄弱点,巧力下劈之下必能横贯木桩始末。即使面对那难啃的榛蜡木,他也毫无压力,男孩拿着斧头就像拿着一把雕刀,可在木桩中随意游摆,以庖丁解牛的手法将蜡木分割开来,那些劈出的木柴,在没有刻意而为之下,大小竟无一寸之差,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院子里的男孩劈开木桩后对着太阳昂起了头,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是那样的出尘。白皙的脸旁始终挂着一抹微笑,看得人春暖花开,轻柔的晨光照耀在帅气的小脸上,闪耀出那神情中的刚毅,尽管这张面孔看上去有还些稚嫩,可少年清澈的眸子里却流露着一抹老成。
劈柴的这个男孩正是林芃,今年十一岁,林家村的小武士,别看他长得纤弱,却是林家村力量最大的人。修习五年,即将成为一名角力境银士,臂膀中隐藏的力量,可以摔倒一头牛。
每天的劈柴运动,是他修行的一部分,无论是水里还是陆地上,他都进行过。二爷爷曾告诉他,这能锻炼他的发力技巧,也能使他在木柴的纹理中锻炼分析力。为此,村里所有劈柴的活几乎都被林芃包揽下来。
厨房里的女孩叫林轩,今年十二岁,是林芃的姐姐,之前里屋咳嗽的中年人是他们的父亲,叫林森。林轩乖巧懂事,勤恳聪慧,平时帮助村民做一些能做的事,她和林芃在林家村都有着极好的口碑。
此刻林轩看向院内的弟弟,眼中流露着宠溺的光芒,看着斧柄高的林芃,她既欣慰又心疼。弟弟很懂事,可安逸的生活离她们是那么遥远,林轩最大的愿望就是全家人能够吃饱穿暖,可现在她们还不具备那种能力。
林芃满头大汗,认真观察木头的纹理,随后放下劈开,有节奏的重复着同一拍动作,将一根根圆形木桩劈成一条条断裂的木柴。他不时的抖动身上的将汗水,看不出一点疲态。
林轩发现弟弟最近又长高了一些,尽管米缸见底,但她还是多向锅内加了些米。虽然他们每天吃的粮食都是定量配置的,但能让弟弟跟上营养,她认为是非常值得的。
阳光彻底驱散了雾气,林家村露出了原本的模样,错落的房舍排在道路两旁,一条小溪蜿蜒的在村中流过,青砖灰瓦白墙木屋,在三山一水的环绕下,林家村显得更加祥和。
林芃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西面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今天他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必须要进夔山一趟。
“咳咳,咳……”里屋不是的传出咳声。
每听到一次咳声,林轩都会皱一下眉头,当她看一眼院内的林芃,心情又会得到一丝舒缓。如果说父亲的身体状况就是她最大的担忧,那么林芃健康成长是她最大的欣慰。
林森今年只有三十五岁,可身体状况异常糟糕,三十斤以上的物品都不能搬动,平时大多卧床静养,之所以变成现在的状况,源于五年前的那场狩猎,也正是因为林森受伤,林芃才踏上修行之路。
五年前的林森身强非常体壮,行动灵活,箭术高超,百发百中,每次进山打猎都不会空手而归。那年春季他和林英峰带着同村的十五名猎人进山狩猎,发现两只棕熊后准备猎取。刚开始很顺利,大家很快的解决了一只母熊,可猎人们刚刚高兴起来,就被之后的危机拉回了现实。那只公熊在确认母熊死亡后突然发狂,朝着箭雨的方向狂奔,想把这群人撕碎。
棕熊无视劲弩射出的箭矢,带着狂吼狂野的追击林森等人。那棕熊异常的灵活,锋利的箭矢竟不能射穿它的毛皮,只对它造成小的干扰,哪怕对准它的眼睛射出弩箭,也能被它轻松躲过。村民们意识到,这不是一只普通的棕熊,应该是一只一级魂核型棕熊,这种熊具有一定的智慧,身体机能更为强大,只有武修才能对付,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猎户来讲,这点人手,根本不能造成有效的杀伤,大家四散奔跑,希望在死神的魔爪下逃脱。
林森在极力摆脱发狂的棕熊,百米内不断改变奔跑的方向,可棕熊认准了他紧随其后,因为正是林森给予了母熊致命一击,棕熊对他的冲击尤为凶猛。林森不断改变方向,确认棕熊是在针对自己后,将棕熊引离了人群。因为对地形的不熟,他跑到了一处断崖上,当林森想回转另辟他径时,棕熊却冲出了树林,封死了退路。
林森无法逃脱,拔出bǐ shǒu与棕熊厮杀,奈何对方是魂核级野兽,普通猎人又如何敌得过,尽管林森很优秀,可实力却远不如一级魂核的棕熊的。激烈的厮杀中,林森用短刀在棕熊的前肢划开了一道二十公分的的伤口,自身也身受重伤。他被棕熊多次拍中,骨头断了好几根,肝脏也都受了重伤。
棕熊愤怒的攻击,抬起前肢想将林森撕碎,由于用力过猛,林森在这一击之下被扑下山崖。棕熊对着崖下怒声震天咆哮,直到确认林森真正消失,它才舔了舔伤口晃晃悠悠是离去。
猎户们躲开棕熊后立即去崖下寻找林森,发现林森时,他已不省人事。每个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百米的悬崖摔下没有死亡实属万幸,若不是求生的本能使他在坠落的过程中抓了一下长出的滕根,此时他已经一命呜呼。
众人立刻将林森送往镇上救治,大夫手忙脚乱的抢救,总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然而公布的结果更令人担忧,林森可能一辈子瘫痪在床。林森身体受伤着实严重,断了五根肋骨,右腿和左手骨折,肺部受伤严重,腑脏受伤淤血过多,胸前被熊抓掉一大块血肉,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最严重的是他的椎骨骨折,如果说前面的伤还可以调理恢复,那么椎骨骨折就肯能导致整个人瘫痪。
猎户们只能默默接受这个消息,带着药和林森返回了林家村。当林芃和林轩看到父亲昏迷的被抬回来,姐弟俩扑在父亲的床前哭得稀里哗啦,尤其是林轩,看一眼父亲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水一样不断流出,悲恸的的声音让同行的十几个大人不敢抬头看这两个孩子一眼。
林森的妻子在生下林轩后就变得体弱多病,在生出林芃的那一刻,大出血而亡,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缺乏母爱,而此刻父亲有变成了这样,村里人自责又心疼。林英峰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决定孩子由村里抚养长大。
林森昏迷的这些天,两个孩子瞬间长大了,尤其是林芃,在第二天以后他就不哭了,拉着父亲的手,每天守在父亲的身边,默默的为父亲祈祷,这个只有六岁的小男孩,从这一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七天后,林森醒了,两个孩子高兴的又流出了泪水。也许因为没有母亲,两个孩子性格早熟,林芃看到床上的父亲醒来,心里格外的温暖。
林森醒了以后,想起身却发现怎么也起不来,椎骨的刺痛使他脸部的肌肉阵阵抽动,确认自己伤的很重以后,只能恨恨的接受现实。他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带着无奈又自责的神情看着两个孩子,眼里溢满了泪水,不断责问自己“这两个孩子今后该怎么办?真是对不起你们呀!”。
林森看着凝视着两个孩子,他们清纯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己强烈的迷恋,他才决定一定要好起来,哪怕身体再差也要做好一个父亲。孩子太小,太需要他的照顾,妻子死前曾特别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孩子,为了两个孩子,为了这个家,现在他还不能倒下,哪怕他已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异常糟糕。
从林森受伤的那一刻起,林芃和林轩就已成年,他们有着chéng rén的想法,做着父母应该做的事情。林轩承揽起了全部的家务,林芃尽量去做父亲从前做的事情,从他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同龄人的天真。
林森静养一个月后,勉强能坐起来,此时他意识到情况比他自己想像的要糟糕的多,自己再也不能进入山林了,否则只能被猛兽果腹。一名优秀的猎人突然变成一个废人,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但他只能望空长叹,默默接受。
三个月后林森能下床走路了,但不能干活了,因为家庭条件有限,身体还是留下了顽疾,不时的会咳嗽,偶尔还会咳出血丝。林森没有瘫痪在床,可身体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每到阴天下雨之时,身体都会异常的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