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玲和钟之意又开始互踩，谁都没占到便宜，眼看要急。卢玲忽然笑了，“好像小时候。”</p>
“那最好弄得满身泥。”他把卢玲往池塘边拉，“水里肯定有泥。”</p>
卢玲不肯，伸手在钟之意头上狠抓，“我还没为毛毛报‘薅毛之仇’！”</p>
“你怎么这么记仇？”钟之意抓住她的手。</p>
“不记仇也记不住你啊！”卢玲认真瞪着他。</p>
两人对视几秒，触电一样移开视线，脸上有蹿红的皮肤。</p>
“你真的是”钟之意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忽然又转回来，脸色还是红的，他激动地拉住卢玲的手，“你当我女朋友吧！”声音不是很大，但很坚定。</p>
“啊？”卢玲慌张地甩开他的手，“你我拒绝！”她被他突然的表白吓得不轻，转身往回走。</p>
钟之意追她，“为什么？两情相悦，死撑什么？”</p>
“别瞎说！我喜欢自由，不喜欢人类！”</p>
“我不是人类啊，不是早说过吗？”</p>
卢玲想起来了，“你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她的脸皮暂时变薄了，没好意思说出来。</p>
“没，那只是顺口一说。”钟之意回答得很冷静。“答应吧，阿玲啊，你都听到我和严水音在楼后的那些话了，假装什么？”</p>
——我怕她孤单啊。</p>
于是卢玲的脑中又反复回放那句话，她剧烈摇头，重复申明立场，“不行，我喜欢自由，我需要考虑。”她的智商已毁成浆糊。</p>
钟之意一听她松口，高兴道：“考虑啊，那你考虑吧。”三秒后，“考虑好了没？”</p>
“没。”</p>
又过三秒，“好了没？”</p>
卢玲急了，“你烦不烦？”她还是慌得厉害。他的话不止搅乱她的智商，也搅毁了她的心绪。</p>
钟之意笑，“烦啊，你还要考虑，直接答应不好吗？”</p>
“你别得寸进尺。”卢玲说完补充道：“我认真的。”</p>
“好。那你明天给我答复？”</p>
“三天吧。”</p>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p>
“一天。”</p>
“两天半。”</p>
“两天。”</p>
“还是两天半吧。”卢玲心虚地说：“我大后天告诉你。”</p>
“你这，犯规！你应该喊‘成交’！”</p>
“你再催我我就拒绝！”</p>
“那你后天晚上告诉我吧，那才是两天半。”</p>
卢玲相当不安地抓紧书包带，“后天白天要见面啊，怎么办？”</p>
钟之意说：“明天也要见面。”</p>
“不行！”卢玲立刻炸毛。</p>
“还有一下午。别忘了还没开始学习呢。”</p>
卢玲抓狂，“怎么办啊？”她捂住耳朵抓抓头发，最后从兜里掏出一枚yìng bì，“听天由命吧，别让我想这种问题。”</p>
“太草率了吧？”</p>
卢玲说：“我yīng yǔ都是这么答的，还考上s高了，草率什么？”她用大拇指弹起yìng bì，yìng bì没什么活力地翻了几下。</p>
“你没说哪面是同意啊。”钟之意看她慌成这样只好提醒。</p>
yìng bì背面朝上，“背面，拒绝。”她要把yìng bì收起来。</p>
“完事了？”</p>
“嗯。”</p>
“什么时候规定的？”</p>
“心里。”</p>
钟之意对此相当不满，“别扯，重来。”他也认真起来了。</p>
“背面还是拒绝！”卢玲再次抛起，这次yìng bì转了很多圈落下来，被卢玲用手抓住扣上。“猜哪面？”</p>
“别猜了，快打开。”钟之意很着急。</p>
“正面。”</p>
“投降吧，小丫头！”钟之意大笑，“天意如此，放弃挣扎。”</p>
“不行，再来，三局两胜。”卢玲再抛。</p>
“胜什么胜？谁胜？”钟之意还要纠她语病。“你怎么随便改规则？”</p>
“我抛我乐意。”卢玲又向天扔一次，这次是背面。她笑着拍拍胸口，“看吧，拒绝！”</p>
钟之意说：“第一遍不算，都没有规则！”</p>
“我说了我在心里定完了。”</p>
“不算！再扔！”如果可以，钟之意想让她扔到结果为答应为止。</p>
“好吧好吧。现在什么结果了？”</p>
“一正一反。”</p>
卢玲念道：“离拒绝一步之遥，还有希望。”</p>
钟之意怒道：“你这么不情愿吗？还看天意干嘛？”</p>
卢玲被问懵，“不，不是”她到底期待哪个她也不知道。</p>
两个人叽叽喳喳、慌慌张张，和yìng bì较劲。</p>
钟之意把她的yìng bì拿走，说：“别管什么yìng bì了，给你一下午时间想明白，听见没有？”</p>
“凭什么听你的？”</p>
“那你再扔。”他又还她了。</p>
背面。</p>
他们都愣了。</p>
“不好使，凭什么是你扔？”钟之意垂死挣扎，“一把，正面同意，背面拒绝。”</p>
卢玲才缓过来，“是我考虑答不答应，当然是我扔啊。”</p>
“不好使！”钟之意将yìng bì扔出老高，接住按住，忐忑的心脏让他手抖，缓慢移开上面那只手。</p>
还是背面。</p>
钟之意拉走卢玲，站在垃圾桶前用两只手指头狠狠捏住代表拒绝的yìng bì。他的手因气恼而发抖，他真的很生气，又不知道在生卢玲的气还是生yìng bì的气。他想着还要尊重人民币，一直没有有所动作。</p>
卢玲弱弱说一句：“我的钱”</p>
钟之意愣愣地看向她，将yìng bì举到下巴处碎碎念，“你这货的！不知道自己价值小得可怜吗？还敢坑我！”他将它放在掌心，用指尖戳几下，再还给卢玲，表情阴郁。</p>
卢玲呆滞地看看yìng bì看看他，“你好幼稚哦。”</p>
钟之意低气压地看她一眼，不是他想较劲，是他确实不爽。就算草率的结果不能代表什么，也给他增加一层沮丧。</p>
卢玲倒是冷静下来了，“还得考虑啊？”</p>
“你答应就不用了。”</p>
“我这下午怎么学啊？”</p>
“又想偷懒啊？”</p>
“喂，能不能友好相处了？”</p>
“你还是晚上再想吧。来都来了，玩一圈回去说出去要遭人耻笑的。”钟之意满意的就是他趁势表白了，卢玲应该不是完全想拒绝吧？</p>
“那翻篇。”卢玲说出那两个字心中爽快。</p>
“好。”</p>
于是，已经十点多了两人还是没踏进自习室一脚，钟之意说食堂快开了，等会带她看看都有什么吃的。</p>
“你倒是熟悉。”</p>
钟之意说他就想考这个学校，虽然父母希望他考更好的。</p>
卢玲说：“想得真远。”</p>
“所以你没有任何目标？”</p>
卢玲点头，“父母怕我是庸医，都不指望我学医。”</p>
“考这来得了，三年后都老夫老妻了。”</p>
“呸！脸皮怎么更厚了！”</p>
两人已经回到往常状态，什么话题都能聊，该斗嘴则斗嘴。卢玲说：“明天一定不能把玩了一上午的事情说出去，一定会被嘲笑很久。”</p>
“那表白的事呢？”</p>
“再说。”</p>
卢玲觉得满足大胃要紧，让钟之意带她去食堂。</p>
还没到饭点，食堂人不多。卢玲一排排买饭档口看，想一次把好吃的扫荡全面。</p>
钟之意不忘提醒，“吃不了兜着走。”</p>
“我还一样没买呢！你倒是说说什么东西好吃啊！”她用手抖一抖钟之意的衣服。</p>
“生煎不错，咬的时候嘴里满是带肉味和鲜味的汁。别流口水。”钟之意就要伸手往她嘴角刮一下。</p>
“一边去。”卢玲把他往一边推，往生煎那边走了。</p>
“过河拆桥啊？还没过河呢！”</p>
果然卢玲买完把生煎交给他，又问：“还有呢？”</p>
“他们家的老北京炸酱面很好吃。”</p>
卢玲又买了一份炸酱面，看他。</p>
“鸡公煲不错，我们两个要中份儿足够了。”他猜测卢玲不买满一桌不会罢休。</p>
卢玲又去点了鸡公煲，在里面加上豆皮、藕片、土豆片、金针菇和生菜，才肯罢休。</p>
“要小份儿好了”钟之意等鸡公煲做好、看着满满一锅说。</p>
卢玲去买水了，他但愿她不会再买吃的来。</p>
两人找位置坐下，对着满满一桌胃口大开。还要了两个碗分着吃。</p>
卢玲先叉起一个生煎。钟之意友善提醒，“咬的时候最好闭嘴，否则汁会喷出来。小心烫啊！”</p>
“嗯。”卢玲为了试温舔了下皮。</p>
钟之意：“”</p>
卢玲看见他的表情，“嫌弃我以后可怎么当情侣？”说得脸不红心不跳。</p>
钟之意感叹，“果然你还是你。看来你同意了。”</p>
“不，我的意思是你后悔还来得及。”</p>
钟之意张嘴伸头，“啊~给我也来一个。”</p>
卢玲冷笑着把整袋给他了，“你又不残，自己吃去。”</p>
“伤心。”钟之意稍微卖萌撅嘴。</p>
卢玲冷漠地白他一眼，卷了一筷子炸酱面放进嘴里。</p>
“啊~”钟之意故技重施。</p>
卢玲又卷一筷子靠近他，再撤回来放到自己嘴里，满脸陶醉地嚼，“真好吃。”</p>
钟之意只好自己动筷子，夹了块鸡肉，“嗯，嫩。”</p>
“啊~”</p>
钟之意险些把筷子扔了——笑得拿不稳。他给卢玲夹的姜片。</p>
卢玲把嘴闭上，“自己吃去吧！”</p>
“啊~你让我喂的，快张嘴。”</p>
“滚！”</p>
两人将食物扫荡一空，生煎吃完、面条捞光、鸡肉捞光、菜捞光、姜捞起来又放回去了。剩下的只有鸡公煲的汤和里面的调料。</p>
“就冲这里东西这么好吃，以后有时间就来，还便宜。”卢玲揉着肚子顺着气，“估计晚上不用吃饭了。”</p>
钟之意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不？”</p>
“不是还是那事儿吧？”</p>
钟之意摇头，“以后能别贪得无厌了不？”他直直腰，“快撑死了。”</p>
“好吧，下次带他们来。”</p>
钟之意：“好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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