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徐徐,树郁葱葱,孤傲的山峰下一角,背后正是连绵起伏的江镇城东的天牢重地。
江小塘惊慌失措的没有丝毫的神识反应过来。
“本仙人,已经将你救出来了,怎么尔等卑微的凡夫俗子连句感谢的话语都没有吗?”
那中年男子左手端着一个半圆形的瓷罐,瓷罐里面是妖艳玉翠的一株小草,蓬头垢面神态不太高兴地望着江小塘木头一样的反应。
江小塘脑袋机械的转过来望着那中年男子,但是脚步却是又不自主的向着身后倒退了几步,神情有些忌惮的望着眼前几步远的这个中年男子不发一语,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你能够救我的父母吗?你的那些仙丹能够赠予弟子一粒吗”
江小塘站在褐色的磐石上面面色小心声音颤抖的祈求道。
中年男子顿时有些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凡人真是太过于贪婪成性,我刚刚将你从死亡的边缘里面拯救出来,已经算是所给予你无上大的施舍了,如今却又要索求仙丹真是太过于贪婪!真是不可救不可救啊!”
江小塘原本怀抱着的希望如今也算是破灭了,就算他如今已经逃离了天牢,但是他一样救不活他的父亲母亲,接踵而来的通缉令很快就会贴满整个城东,他没有丝毫的机会能够逃之夭夭。
他随之微微惨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你就算救了我又怎么样,一样也在换一种更为严厉的惩罚惩罚我!我的父母生命垂危,不久就要离开人世,我活着又能怎么样百无一用而已,与其在通缉令被贴满城东,被官兵抓捕到重则三百棍,还不如潇潇洒洒的找一处悬崖跳落而下,了却此等残破的性命呢!”
中年男子嘲讽的呵斥道:“如此将生命视之儿戏篾若草芥,真是浪费本仙人而然之间的大发慈悲之心!”
这等嘲讽的话语一转继而说道:“也罢,我念你孝心可嘉,就破裂救你父母一救,但是我要你这辈子都要侍奉于我,当牛做马,将生命交至与我任我驱使?”
江小塘震惊的望着中年男子,片刻后喜极而泣的说道:“多谢多谢仙人”
中年男子打断道:“不急,你将这枚符箓服下,我这就去救治你的父母。”
中年男子说着从怀里面摸索出来一张淡huáng sè的符纸握在手指间,他抬手咬破手指任由一滴水珠状的血水滴落到其上,浸透一片。
“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弟子名叫江小塘”
江小塘望着那几乎被百虫形状的纹路画满的符纸疑惑的开口如实说道。
“好,江小塘,本仙人名叫丘罗青,稍后你将指尖的血液如老夫这般滴落在符纸上面,并开口轻念‘弟子江小塘,从今而始愿侍奉于丘罗青,任之驱使,奉其灵魂在上’!”
中年男子丘罗青目光之中隐藏着轻淡阴沉淡然开口说道:“可曾记下?”
江小塘飞快的点头说道:“弟子记下了。”
“好,那就开始吧。”
江小塘望着丘罗青探手伸到自己面前的淡huáng sè符纸,脑海里面飞快地闪过父亲母亲憔悴的容颜,他心里喜极而泣的喊道:“父亲母亲,孩儿一定救你们!”
一滴泪水伴随着江小塘将指尖的鲜血滴落向淡huáng sè的符纸流出他的眼眶,“弟子江小塘从今而始愿侍奉于丘罗青,任之驱使,奉其灵魂在上”
江小塘的喃喃念词刚脱口而出,他指尖滴落的鲜血没入到符箓里面,随后两滴原本在符箓之上浸透符纸的鲜血,赫然散发出莹莹亮光,开始幻化成无数的血线向着那宛若百虫纹路画于符纸上面的痕迹里面钻去,顷刻间,淡huáng sè的符箓一时间骤亮成了血红色,两道血红色的光亮宛若游走于虚空的游蛇分别钻进江小塘和丘罗青的额头间。
江小塘顿时感觉到一股剖心挖腹的痛觉,旋即两眼一翻昏倒在了磐石上面。
丘罗青望着面色苍白的躺在磐石上面,身形单薄的江小塘,面色喜形于色的自语道:“只要心甘情愿的服用下这符箓,那我证道的日子就在不远的将来了!”
那一男一女没有丝毫动静的倒在病床上面,毫无血丝的脸颊上面出现的只是羸弱的神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蹲坐在墙角微微摇着蒲扇控制着火炉里面的火势熬着药罐里面的草药,逐渐熬制出来的药汁气味缓缓地弥漫开整个房间里面。
一个青紫色长衫的老者模样甚是疲倦的轻脚走进病房内,随着分别搭手诊脉在那虚弱的一男一女手腕上面,片刻之后他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哎,虽然是有补气疗伤的草药替他们缓慢的修复着体内的伤势,但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案。”
哗哗哗。
十三四岁的少年将熬制好的药汁倒进瓷碗里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摇动着手里面的蒲扇驱除着热腾腾的热气,有些犹豫的说道:“师傅,这都三四天了,那个青年怎么还没有回来呢?他不会是嫌弃这一双老人重病无法救治痊愈,所以舍不得后续的金钱了,故而直接将他们丢弃在这里吧!?”
十三四岁的少年这样说着,手里面依旧缓缓而有序的挥动着蒲扇去除着从药碗里面滚滚冒出来的热气,稚嫩的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
青紫色长衫的老者声音有些疲倦的说道:“我观那孩子不会是那种人,他或许也是正在外面寻找救治他父母双亲的方法吧!哎!”
青紫色长衫的老者不由自主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来江小塘悲痛欲绝接连不断重重向他叩首时的场景,江小塘那宛若没有生气的神情,在他的脑海里面久久萦绕挥散不去。
十三四岁的少年再次牢骚的说道:“师傅,要是这一双老人万一是在我们药坊里面,那可是对我们药坊的声誉会有着很大的影响啊”
“放肆!”
青紫色长衫老者面色一抖,声音忽然抬高颇为严厉的苍老面孔望着十三四岁的少年喝道。
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体猛地一抖,望着老者的面孔顿时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急忙弓腰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师傅,对不起弟子知道错了。”
“哎呀”,青紫色长衫老者望着年龄仅仅不过十三四岁,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年龄的少年,微微叹了一口气和蔼并且语重心长的说道:“青风啊,我们为医者就应该心怀仁道,救死扶伤乃是我们成为医者的首要医德,莫要以此等事情缩手缩脚,若是如此成为医者又有什么意思呢?那又和市井里面那些重利轻义的商人有什么区别呢!青风啊,你要谨记啊!”
十三四岁的少年青风模样知晓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师傅,弟子铭记师训!”
青紫色长衫老者微微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快起来吧!第二剂药赶快让两个病人服下。”
“是,师傅。”
青风正打算端起药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身穿粗制布衣的江小塘走进了房间里面,他身后紧紧跟着的是一个身穿青白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此男子眼睛略微明亮,嘴角胡茬满布,眉眼里面竟然微微带着一股看不起旁人的态度,反正是不太讨人喜欢。
青紫色长衫老者望着江小塘微微说道:“年轻人,经过三天左右的调理,你父母的伤势勉强算是好了一两分,但是老夫能力有限”
江小塘望着青紫色长衫老者重重的抱拳恭敬道:“多谢,大夫在我不在的这几日替我的父母诊疗,我请了我的师傅过来,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救治我的父母。”
青紫色长衫老者面色略有疑惑的望着江小塘所谓的师傅。老者观那中年男子神态高傲盛气凌人,而且周身又没有携带诊疗用的药箱,他有些请教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大夫打算怎么医治这两个内伤严重之人啊?”
那盛气凌人的中年男子丘罗青略微有些不满意青紫色长衫老者的问话,颇有些嘲讽的斥责道:“怎么,你们这等庸碌无为的凡人医术医治难愈的顽疾,本仙人就不能治疗了吗!?简直可笑至极!”
这一番话顿时让青紫色长衫老者愣了片刻,他心里暗自想道,“本仙人?这是什么称谓?!这年轻人的师傅莫不是一个江湖骗子吧!?
想到这里,老者正要开口说话,他一旁的小徒弟青风可就怒火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