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跟着这个叫刘贵的士兵穿过几条小路,来到一个挂着‘巡城司’牌匾房子前。
刘贵对着王虎说道;统领就是这里了,请跟我来。
说完就向前几步推开门,拍拍手对着里面说道;诸位诸位,你们的新任上司王虎统领到了,都上前来见一见吧。
王虎跟在他后面向里面一看,只见屋里是一间很大的大厅,上首有一个书桌,应该就是自己以后的办公桌了。下面摆放着两列椅子,分左右摆放着,大约有二十几个,而坐在上面的人,却只有十来个,看样子是人还没来齐呢。这帮人穿着大曹国武官的制式军服,应该就是自己手底下的虞候了。
这些人听到刘贵说完,纷纷上前对着刘贵作揖陪笑道;呀,刘爷来了,刘爷进来坐,我们这有新来的上好茶叶,就是给刘爷准备的。
而对王虎这个上司却一个人都没有来理睬他,全部围着刘贵身边拍马屁。只有一个人在坐位上没起来,王虎向那个人仔细一看。只见这个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穿着虞候的军服,翘着一个二郎腿,抖擞着脚。旁边摆着一个几案,上面摆满了酒菜,自己在哪里边吃边喝。看到王虎向他看来,端起酒杯向着王虎邀相一敬,挑挑眼眉,又一口酒喝了下去。
王虎看到他这个样子,皱皱眉暗想道;这个家伙是谁,怎么摆了这么大的谱。
这个时候刘贵说道;好了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那王统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看向王虎。
王虎看向他笑道;那行,谢谢兄弟带路,过几日我请兄弟吃饭。
刘贵说道;那就不用了,这几日将军那里也很忙,实在没有时间,以后再于王统领好好聚聚。
说完对着王虎大有深意的一笑,就转身走了。
王虎看着他的身影走远,转身看向自己的下属,发现这么一会功夫,他们的脸就又晴转阴,全都低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们几万两银子似的。见王虎看向他们,互相看看,就有气无力的向王虎行礼,说道;见过统领。
其语调与神情给刚才见到刘贵时简直是判若两人,王虎看到他们这幅德行,心里的火就渐渐的在沸腾,想道;他奶奶的,这帮混蛋这是看不起老子啊。要不是刚才看道你们有说有笑的,还以为你们父母刚死了似的。
王虎嘴里也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见到你们的统领,就这么不高兴,来,都露个笑脸看看。
这帮虞候又互相看看,向王虎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那样子比哭都难看。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噗嗤’的笑声。王虎看了过去,却是那个喝酒的小子。这个人见王虎看着他更是捧腹大笑,连酒杯都掉到地上都不管。
王虎狠狠的瞪着他,刚想训斥他几句,突然想到;今天老子来这个地方,碰到的人就没几个正常的,这里的士兵见到自己,一点也不像见到长官的样子。而自己的顶头上司见到自己先凉了自己四个钟头,可是之后却对自己非常热情,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有就是眼前这帮家伙,刚才见到那个刘贵的时候,看那样子恨不得跪下来叫他爸爸,可是那刘贵一走,对待自己的样子就像刚死了爸爸似的。眼前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也很是怪异,但总比这帮死了爸爸的家伙强。也许可以从他这里问出今天自己这些遭遇的缘由。
想到这里也不去管他了,对着还在傻笑的众人说道;好了,都别笑了,说说工作的问题吧。我来这里都应该知道些什么,该管些什么。还有前一任的统领为什么不来跟我交接工作。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虞候,犹豫一下向王虎汇报到;回统领的话,你的工作就是平时督促我们训练巡城营的士兵和管理京城的治安与城防,你的前一任温海涛统领在三个月前因为得了急症而去世了,所以就有我来跟你交接工作。咱们巡城营总共有三万四千个士兵,三十二个虞候,一个虞候管理一千士兵,剩下的两千人则是统领你的卫队,有你直接管理。还有军械五万件,马匹三百头。
王虎看着他汇报的模样,想道;看这些家伙的样子,好像不是要跟我作对的样子,而是想跟我保持距离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这时虞候汇报完毕,王虎看着他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巡城营有虞候三十二人,那今天来了几人。
虞候有点不想说,可是看到王虎那副你非说不可的样子,就喃喃地说道;这、这、今天来了二十四个人。
王虎又问道;那八个人呢?为什么没来?
虞候不敢说,可是见王虎死死的盯着自己,就拿眼神向那个刚才喝酒的家伙里偷偷瞟了一眼。
王虎看他的样子,也看向那个家伙。只见这家伙因为酒杯掉到地上,索性直接拿起桌上酒瓶往嘴里灌去,见王虎又看向自己,就放下酒瓶,打了个酒嗝向王虎呵呵一笑。
王虎看他这个样子,也就不去理他。又转过头对着那个虞候说道;嗯,汇报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啊?虞候看王虎问自己的名字,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这个,这个卑职叫赵卓。
王虎看他实在不想跟自己说话,而自己也想尽快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就对着虞候们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这些虞候听他这么说,立马就一哄而散,只有那个喝酒的家伙还在那里大口的喝着酒。王虎走了过去,笑着对他说;兄弟,怎么称呼啊。
这个家伙拿着酒瓶正要往嘴里灌酒,听到王虎的问话,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黄贺飞。
王虎笑着说道;原来是黄兄弟,不知黄兄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黄贺飞正要接着往嘴里灌酒,听到这话,放下酒瓶眯着眼睛看着王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王虎说道;我跟他们说下去吧,立马就全跑了。只剩下你一个人,而这里一没有美酒,二没有美人,只有我这么个大男人,如果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事,那不是很奇怪吗。
黄贺飞‘哦’了一声说道;有道理,我还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王虎看看外面的太阳,对着他说道;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我肚子里面也咕咕叫了,不如你我二人上外面找一处酒家喝两杯,今天我做东,不知黄兄还能不能喝得下去。
黄贺飞哈哈大笑道;爷自从成年以后,就从来没怕过谁,走,我知道那里有好酒。
说完站起身抓住王虎的手就向外面走去,王虎也不反抗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嘴里说道;那就有劳黄兄带我品尝美酒了。
黄贺飞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你小子今天是有口福了,这翠酒轩的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也就是你小子跟着我才能喝到那里的酒。
王虎听他这样说,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跟他走出禁军衙门,不一会就来到豪华的大酒楼面前。只见这酒楼占地约么五六千平米,有四层楼,进到里面看这装潢也绝不像是一般酒楼样子。
王虎拉着黄贺飞问道;黄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翠酒轩’,看样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黄贺飞撇撇嘴道;我带你来这里,不是因为这里的装潢漂亮,而是因为这里的翠竹酒是全京城最好的酒。
王虎笑着说道;哦,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了。
这时酒保走了过来,对着黄贺飞说道;哎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今儿是几位。
黄贺飞瞟了他一眼说道;你管我们来几位,先来十坛翠竹酒给爷送到顶楼的雅间里,送的慢了看爷不打断你的腿。
这酒保听他这么说也不害怕,笑着对他说;那行,马上给你送来。
黄贺飞拽着王虎就往楼上跑,不一会就来到了顶楼。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个八仙桌,四个圆凳。八仙桌上摆放着果盘,雅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往下看就能看到这翠酒轩的后院,这个后院种植着很多竹子。在这雅间里一坐看着后院的竹子,到能让人感觉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王虎刚想跟黄贺飞说几句话,就见黄贺飞伸出一只手冲他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就闭着眼睛,静静的在那里养神。王虎看他这样,也只好学他一样在那里闭目养神。
不一会酒保就端着一个端盘上来,端盘上面放着十个小酒坛,两个酒碗。黄贺飞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一看见是酒来了,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酒保面前,抢过端盘来到八仙桌前,先给王虎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敬了王虎一下,然后仰头一口气就把这碗酒干了。
王虎看他这样,一口气就把酒碗里的酒喝干了,也没太感觉这酒有什么好喝,放在地球上也就是二锅头的水平,酒精度数也就四十多度吧,不过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烈酒了。
黄贺飞见他喝完了酒,又给他倒满了一碗酒。王虎看他倒完,就一口干了。黄贺飞看他这样很高兴,又给自己倒上也一口干了。然后再次给自己两人的酒碗倒满,郑重的双手端起向王虎敬酒,王虎也双手端起酒碗与他碰了一下碗,又一口气干了,黄贺飞也笑着一口气干了。擦擦嘴说道;痛快,我这个人没什么毛病,就是每次与人喝酒的时候,都不能先说话,必须连喝三碗酒,要是喝不完就感觉心里非常不痛快,这次与统领喝酒,感觉统领是一个痛快人,哈哈哈。
王虎也笑道;我也喜欢与黄兄这样人喝酒,在酒桌上就不要称呼我什么统领,我的朋友都管我叫虎子,以后你就管我叫虎子吧。
黄贺飞又给王虎倒着酒,嘴里说道;行,就叫你虎子了,你也别叫我什么黄兄了,以后就叫我贺飞或者飞子都行。来再干了这碗酒。
王虎也没说什么,端起酒一口气就干了。黄贺飞也干了一碗酒,擦擦嘴说道;今天我找老弟你,就是跟你说一个事。王虎看着他说道;嗯,是不是关于今天没来的那几个人的事啊。
黄贺飞点点头说道;没错,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贺飞是林杨候黄顾赛的儿子,没来那八个人有两个是国公的儿子,四个是侯爷的儿子,还有两个是朝中大将的儿子。
王虎说道;哦,原来是官二代啊。
黄贺飞一怔,好奇的问道;什、什么官二代。
王虎笑着解释道;就是你们的父亲是官,而你们是他们的儿子,所以就管你们叫官二代。
黄贺飞点了一点头说道;倒也形象,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不应该叫官二代,而是叫官八代或者官九代,因为我们祖上是这个大曹国的开国功臣。
王虎说道;哦,原来贺飞兄是开国元勋的后人,那还这是失敬啊。
黄贺飞摆摆手说道;哎,我们这帮东西有什么好失敬的,只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反倒是像你这样的英雄我倒是很崇敬得很,本来今天我也不用来的,不过我对你这个人挺好奇的,听说你在两军阵前直冲敌营,砍了敌酋克罗王子的脑袋,所以特地来见一见。
王虎笑着说道;怎么样,见到我本人之后,是不是大失所望啊。
黄贺飞摇摇头说道;还行,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是看你的酒量倒是一个可以交的朋友。
王虎听他说完,仰头哈哈大笑,黄贺飞也跟着大笑。
笑了一会,黄贺飞扭头对着酒保说道;你去吧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端上来,这光喝酒不吃菜肚子也不舒服。
这酒保一直在边上等着黄贺飞点菜,见他终于说话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行,爷,你就放心吧。
黄贺飞又看向王虎,想了一下说道;对了,虎子咱们说到哪了?
王虎看着他说道;交朋友。
黄贺飞拍拍头说道;对、对,就是交朋友,你这个人喝酒太对我性格了,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王虎给他和自己有倒了一碗酒,端起来向他敬道;我也是刚来京城,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与你这样性格豪爽而又对胃口人交朋友,也真是小弟的荣幸,小弟敬你一碗。
黄贺飞端起酒碗,与他碰了一下说道;同敬,同敬。
说完,二人又把碗中的酒干了。
黄贺飞喝了这么多酒,也有一些微醺,大着舌头说道;好了,额,酒先等会再喝,先跟老弟说几句话。我们这帮玩意儿,在这京城里大多人都不太待见我们,说我们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武艺不精通,坑蒙拐骗样样都会,就是兵法不会,活着就是垃圾和米虫。家里的长辈也不待见我们,认为我们全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受不了军队的里的苦,可爷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啊。从小就被那帮姨娘抱着长大的,在家里吃饭那都是婢女喂着吃,就这样我就这样生活了这么多年,让那帮老头子一脚踢到军营里去领兵,你说说谁能受得了。王
虎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也不怪你们。心里却想道;他奶奶的,这投胎真是一门大学问,就眼前这家伙,哪方面比老子强,可你看看人家是怎么长大的。再看看老子,同样是投胎,居然给一个老胡子当孙子,这些年遭了多少罪啊,这世道真他妈不公平。
黄贺飞接着说道;后来家里人看我们实在是受不了那个苦,就把我们安排到巡城营里谋了一份虞候的差事,也就是在你手底下当差。说实话,这巡城营还真适合我们。你想啊,我们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武官,家里人肯定不会让我们当文官得。而京城里的这些军队就巡城营适合安排我们,你想啊,侍卫营和宿卫营那是担负着护卫皇上和京城里的皇亲国戚的呀,就我们能干得了吗。还有那征讨营,那是真要上战场打仗的呀,我们那是要为国捐躯呀,不,是肯定为国捐躯了。虽然我从小就敬佩英雄,也想当一个英雄,可是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还是知道的。好了,再说咱们巡城营,这可是一个好去处,你想啊,巡城营主管京城的城防和巡查。咱们京城里的人一百二十年都没见过敌人是什么样,这城防还有什么用啊。而巡查京城这事,派些手底下军头就能干了。所以咱们京城里的勋贵子弟原来都愿意来着巡城营当差。过去的日子那真是过得很逍遥,每天也不用上衙门点卯,大家从早上就从家里出来,弟兄们就聚在一起上蓝家赌坊玩儿,一直玩儿到下午,然后上这翠酒轩喝酒,到傍晚时分大家在一起上紫红楼去嫖姑娘,那日子给个神仙都不当。可是后来那个刘老头来了,把大半的兄弟全撵走了,只留下我们这几个根底比较厚没敢动我们。可是也再也不能回到原来那么热闹的时候了。
王虎强打着精神听着他默默叨叨在自己耳边说着废话,倒也了解了一些巡城营的事情,心里想道;刚才看这家伙喝酒的豪气,还以为碰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一个‘八旗子弟’。可是嘴里却疑问道;刘老头,刘老头是谁?
黄贺飞醉眼朦胧的看了王虎一眼说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禁军将军刘俊然呗。你可得小心点他,这老东西可是一个笑面虎啊,更何况你还是太子的人。
王虎见他终于说了点自己想知道的事,就连忙问道;太子的人,我怎么会是太子的人,我连太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的人?
黄贺飞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问你,你是不是秦海山的学生。
王虎点头说道;是啊,可是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黄贺飞指着他说道;怎么没关系,那秦海山是什么官?那是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老师啊。你说你不是太子的人,谁信呢。
王虎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刚才你为什么说让我小心点刘俊然呢?
黄贺飞拍着王虎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是刚来京城,有所不知啊,你知道当今天子最忌惮的人是谁吗。
王虎对他说道;这我哪知道,兄弟快说。
黄贺飞大笑道;还能是谁,就是太子呗。
王虎张大了嘴说道;什么,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