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焚了一道五鬼符,并念起了法咒:“吾奉玉帝敕令,五方鬼将速来守此法坛,不得有误!急急如律令!”过了一会儿,外祖母又焚了一道拘鬼符,桃木剑一指,厉喝到:“恶鬼,还不现身!”我立刻感觉到温度极速下降,不一会儿,从白色的浓雾中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鬼头,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懒懒道:“是谁这么大口气啊?”看了看外祖母和外祖母身旁的法坛,狞笑:“哈哈哈!一个不入流的小道士和五方鬼将就想留住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好吧,既然你找死,那就不怪我了,飞头降!”只见那鬼头“嗖”的一下从躯干上飞了出去,外祖母立刻咬破指尖,在右手手心画了一道五雷符,迎着鬼头拍了过去。只见外祖母的手上萦绕着一层白色的气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天雷的至罡之气环绕着外祖母的手。瞬间从外祖母的手心射出一道淡绿色的闪电轰向鬼头。
“你就这么大点儿本事吗?”外祖母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背后还有一只手,当我发现的时候再想通知外祖母已经晚了,鬼手从外祖母的肩膀旁边穿过,在外祖母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连huáng sè的道服都被鲜血染红了。那鬼头刚刚飞回到身体上,外祖母仿佛又受了重击,吐出了一口血,脸色苍白的用桃木剑支地顽强的站着。我和赵普一看这阵势,连忙跑过去扶着外祖母。外祖母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好,五方鬼将临阵倒戈,破了我的法术,我身遭反噬。襄儿,普儿,你们俩一定要小心。”我让赵普搀着外祖母在床上坐下,看到外祖母的脸色好了一点,我松了口气:“你这个老鬼,死了还不去阴司转世,在人间为非作歹,真是可恶,也罢,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替秦广王收了你!”“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想收我,还敢夸下海口替天行道,哈哈哈!”我当时被他气得不轻,我虽然年轻,没什么本事,但是我也不能被你个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老鬼看轻,到时候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个道士,日后还怎么告诉我孩子他爹当年的丰功伟绩?
“大胆!本道长今日一定要把你打个魂飞魄散!”我的确是生气了,放出了一句狠话。没想到那个老鬼竟然狂笑不止,我心想,好好笑吧,最好一下子笑死过去,也省的我动手了。“哈哈哈,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我其实不过是过过嘴瘾,我这些年确实没有学会什么法术,唯一学会的还是母亲教我的银针秘术,我只好不断的向鬼头发射银针。可是我发射的那些银针都很完美的避开了鬼头上的穴位。“小子,就你那银针术伤不了我,除非你是地藏王的转世灵童!”我吓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一秒、两秒、三秒……等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只听到赵普喊:“婆婆,我哥身上的是什么东西?”我这才敢睁开眼,只见我周身被一层土huáng sè的符文包裹着,那鬼头并未伤到我分毫。
外祖母看到这一幕,悠悠的说了句“神器认主”,便从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让赵普给我扔过来:“襄儿,这是神器认主,你快接住这串佛珠,这珠子是你出生时地藏王所赠,想来内中必然蕴含精深佛法,今天这串珠子就算是完璧归赵了!”我抚摸着冰凉的玉石佛珠,从心底透出一丝丝清凉,而这股清凉使我安宁,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我无干,我此时忘记了一切,只有一种“眷然有归欤之情”的超然心境。也许这就是心诚则灵,突然,那串佛珠从我手中发着耀眼的金光飞了出去。金光散尽,一尊地藏王法身赫然出现在天地之间。地藏王用他那悲天悯人的目光注视着大家四周寂静了好长时间,许久,地藏王缓缓开口:“阿弥陀佛,枯叶,当年你诽谤佛法,本座贬你入阿鼻地狱悔过三十年,你怎敢逃出幽冥,为害人间!”“地藏!你少在这里假慈悲,当年若不是劳资一时疏忽,让你抓住了把柄,你又能怎样?如今来的不过是你的一道法身,你能奈我何,反正劳资败了大不了随你回地府任你处置,可是你若是败了……”只见地藏王用锡杖在地面上一戳,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但在洞中隐隐有一丝金色的光芒。地藏王用手一点,那降头师便坠入了洞中,同时那道地藏王法身也泯灭在天地之间。
我看那恶鬼已经消失便松了一口气。这时赵普喊道:“哥,你快过来,大事不好了。”我一听忙跑过去,把手搭在外祖母脉门上诊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唉,弟啊,外祖母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怎么可能,你不是传承了婆婆的银针秘术吗?婆婆告诉过我,那秘术有起死回生之力,怎么会救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