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穿着一双布鞋,外套也是灰色的外套,留着长胡子整个人都显得很旧,像是从旧时代出来的人物。做道长的人这种样子打扮也很正常。
江阔云微笑着打量所有人。洪升表情完全不同,眉头皱紧担忧的看着侯公,双手在不自觉中握着水杯。江阔云当然知道为什么,侯公是洪升最后一个帮手。侯公输了,洪升今晚就输透了。
冯登从进来到现在所展现的实力,根本不到外劲初期,他不是江阔云的对手,但对付屋里众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侯公向前走着,江阔云看到董爷的嘴角微微一撇,有一丝轻蔑。而董爷看到冯登的时候,眼光却充满希望。冯登跟董爷的眼神交汇,各自会心一笑。
江阔云一下子乐了,董爷和冯登好像是早有什么预谋。
这时候,侯公走到冯登面前,“那就让我来跟你过过招吧。”侯公膝盖微曲,双手一前一后,摆出一个类似白鹤亮翅的起手势。
江阔云看得不明所以。但洪升的目光热切起来,董爷也屏住呼吸。洪升就给江阔云解释,“这个起手式是侯公看家本领,当年他用这个功夫,打败东江全部的武者。”
“哦!”江阔云也看不出来门道,他跟洪升说,“像是公园打太极的老爷爷嘛。”
桌尾的瘦子一下子就横眉冷对江阔云,“小孩子懂什么,看着吧,我师傅一定打败他。”他话音坚决,语气铿锵。
江阔云耸耸肩,并不理会。冯登也摆了个起手势,他这个起手势似乎是哪种拳法,江阔云突然想不起。
两个人相互试探,左右踱步,谁也没有先出手。江阔云还是能感受到冯登身上的元气气若游丝,虽然不多,但对付侯公这种老年人足够了。
对于平常人来说,年纪越老并不代表功力越高。传统的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老年功夫高人,不存在的。公园打太极拳的老头们会随着年龄的增大,力量的下降,反应能力的下降,以及身体的老旧,而功力变得越来越差。
肉身相搏者!当然如此。那么一旦有元气了呢?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不入道,永远不能改变衰老的事实。然而入道,对于他们真武星武者来说,500年元寿自然是正常。那时候到200岁还正值壮年,就如同江阔云的师傅青阳。
地毯上都被踩出一圈印记。一个fú wù生推门进来,“先生,要点菜吗?”看到这场景,目瞪口呆。
“滚蛋!”董爷拍着桌子,“叫你进来再进来,没看我忙着呢吗。”
fú wù生唯唯诺诺的关起门出去。冯登突然出手,他的速度比侯公的反应快多。
但是侯公似乎也算好在这个时候出手,所以两个人竟然是同时进攻,双手打在一起。
一旦开动,冯登如同推土机。仗着身强力壮,一记又一记重拳打向侯公。对于普通武者,无论是功夫再高,或者练过十年20年的拳脚,真正到生死搏杀的时候,还是如同疯狗一样撕咬,因为平时练的套路都没有用的,在那么快的速度之下,只有真实本能的条件反射。
侯公这时候的条件反射就是一边退,房间狭窄。往后退就是沙发,侯公退无可退。他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抵挡冯登的攻击,没有注意后面,他被沙发挡到腿。
冯登抓住这个机会,好几拳抡在侯公脸上。最后一拳打出去的时候,江阔云感觉到冯登的元气涌动,带着微弱元气的拳劲比刚才任何一拳的力道都大。侯公闷声蜷缩在沙发,几乎没发出什么响声。
“慢着,别打了。”瘦徒弟上前拦。董爷一拍桌子,“行了,收手吧。”
冯登瞧着洪升,轻蔑的笑着,“小子啊,看好了。”说着又打了侯公两拳。
洪升自始至终没说话,江阔云知道他是开不了口。洪升一开口就等于认输了。
屋里的任何人都没注意江阔云,江阔云就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冯登收手,正面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转口问洪升,“你输了,怎么办?”
“这个……”洪升支支吾吾的。
“300万,还有你的老婆,我也要玩一玩。”
“小洪啊,愿赌服输啊。”董爷先拍拍桌子,“你们私下怎么来我不管,叫了我来。你得给我个面子不是吗,当初谈得好,谁赢开任何条件对方都要接受。”
董爷出来帮腔,在场里的人都看着洪升。
洪升的脸色惨白,双手颤抖,茶杯也抓不稳了。赌输的人大约都是这样子,尤其之前还是信心百倍的。
“怎么样这个条件,你可还满意,血债血偿嘛。我在里头的时候都已经说过。”冯登站起,高高在上,俯视全场,他是今晚的胜利者。屋里鸦雀无声,人们都不敢跟他正面对视。
“我不满意。”江阔云不动声色的说。
“什么?”传来这个声音的时候,冯登还四下望了望。
胖子被打倒不敢说话。邓世才被打肿了脸,低头望着杯子。而侯公更是坐在沙发上,瘦子给他捂着鼻子。江阔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坐的远,都没有听到。只有洪升,惊疑的看着江阔云。
冯登笑了,不可思议的笑。“什么?就你!”他瞧着江阔云,“小子,你确定没说错话?”
江阔云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洪升在桌子下面拉江阔云的裤子,“小哥,快坐下,快坐下。”洪升说话声音急促。
冯登笑了,轻蔑的笑,“小子你确定吗。”他有笑的资本,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洪升找的帮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程咬金还是个小孩子。
董爷笑了,“我说你这个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邓世才、胖子瘦子都看着江阔云,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连侯公也顾不着捂着眼睛说道,“小伙子你可真大胆。”
冯登轻蔑的笑:“喂,小子,你确定没说错。”
江阔云冷静的走向冯登,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没有问过我江阔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