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又是一声霹雳!裂地锤张俊仿佛有些卡顿的抬起僵硬的头颅:原来真是炸雷的轰鸣!这雷来的实在是巧合!</p>
老二呢?裂地锤张俊想到这才是要紧的事,正抬眼**——突然,他听到老三剜骨钩覃珲那边传来滴水的声音。于是张俊拿目光斜视过去……裂地锤张俊愣住了。他看到剜骨钩覃珲那平日阴狠无比的脸,此刻呈现出一种他一辈子没见过,也从没想到过的现象:覃珲的脸上,汗水、涎水、鼻涕正在成线成股的不断地涌出来、流下来,眼睛发空发直的盯在地上……裂地锤张俊的下巴也掉了下来,他痴痴的看向老二削山戟莫奇与薛钦那处——</p>
薛钦直挺的立在原地,刚刚那一击令他裹枪的布套化作齑粉,只见那兵器通体乌黑,远比长枪要粗,而一端的锋刃极长——居然是一把武林中人极其少用的长槊。削山戟莫奇却不见其人,仔细看去,不远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断戟、片甲,和大小的血肉——</p>
??!!! </p>
莫奇居然已经粉身碎骨了——而他的头正弹到了剜骨钩覃珲的脚下!</p>
此时再看覃珲的眼神,更像是一副束手待宰般的颤栗。</p>
“铁戟削山,温候遗勇”的莫奇和他的提戟削山式,正如一只速度极快的鸡蛋,撞着了一颗岿然不动的磐石。在场的一百多龙山悍匪,恐怕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死法。</p>
太……太强了……这还是武功吗?张俊紧紧握着双拳,倒提着他的裂地锤,他毕竟江湖阅历更多,能够微微平静下来:这下子,正不知要死多少人来换得这敌手的性命!</p>
薛钦依然立在当场,狂风四起,鼓动着他的长衫,扫起飞沙走石,令人不可逼视,而他缓缓的运着长槊,嘴里伴着长短的呼吸调理而轻声呼喝着,乌云这时也从天边卷袭而来,正如翻腾紧密的浪涛也如耳鬓厮磨、缠角相斗的羊群,仿佛有千军万马之力都隐藏在薄弱的乌云勉强包裹住的怒雷里……薛钦依然运着长槊,慢慢的加上了些步伐,此刻的风云际会仿佛都合拍着他的动作,在自然的如此伟力中竟然有人能够如此的与自然这样的和谐?</p>
裂地锤张俊欠身缩首避着大风,一面仍死死盯着薛钦的动作。</p>
这是什么门派的武功?没见过啊!</p>
薛钦?山寨里有誊抄朝廷大内的江湖人士资料,没印象呀!</p>
这他妈的打什么雷,没……</p>
张俊忽然感到浑身从头到脚一阵颤栗。这他妈的打什么雷?刚刚还是日头高照的晒着太阳!……他们在边塞已经住了十多年,这个季节,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打过雷啊?!</p>
张俊的心沉了下去,一个激灵让记忆深处的一个念头显现开来——在多年前了,翻阅大内关于武林门派资料时看到过的,那一个近乎于神话的名字……</p>
“天门?!昆仑天门!!”</p>
张俊哆哆嗦嗦的又朝薛钦那边望过去——</p>
“天人合一,感而遂通!”</p>
记忆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如果这时候剜骨钩覃珲能够看一眼他的大哥,恐怕他会看到一副比自己刚刚突然看到莫奇的头颅还要可怕的表情——因为恐惧终归也是人的情绪而已,而此刻裂地锤张俊的脸上,已经没有人气、生气和一丁点尝试的**,他赖以尝试的一切:关于武功的、关于事理的所有假设仿佛被颠覆了——绝望,恐怕只有这样形容才是恰当的。</p>
“嗷……!”裂地锤张俊陡然狂啸一声,他奋力将双锤掷向天空,接着就朝着薛钦桀桀的阴笑了起来,这笑声极其凄厉又仿佛含着巨大的兴奋:“你!你!!这是什么武功?是什么武功?!!”</p>
喝啊!薛钦收回步伐,慢慢横起长槊,气息也平顺下来,缓缓的开口,声音听上不去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里:“拔山扛鼎,霸王长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问一答所震惊,不由自主的向薛钦望去——一声霹雳——在闪电的火光里,薛钦横槊而立,高大的身影仿佛天神的塑像一般挺拔,精光四射的双目,仿佛睥睨着一群蝼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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