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蒲公婴田,山势趋缓而下。其后直接在两座高山之间穿行。两侧颇为陡峭,中间却是有数十米宽的平坦通路,长满了小腿肚高的绿油油的青草,踩上去颇为柔软,仿佛是天然的康庄大道。shān zhū禁不住嘀咕,问原岐杏这样的地势符合常理吗?原岐杏则回答说这种居星都是人设计出来的,无论怎么不合理,其实都是合理的。反而要从七大家族的谜语这个角度去思考一下。两个人的谈话也就只进行到这一步。连续急行军将近50公里,眼看体力都有点吃不消,这才原地休息简单吃点干粮。刚回过气来,又再开始赶路。因为在这个居星上已经困了将近一个月,拿破仑团的人倒是毫无怨言。可游骑兵队的大爷们享惯了福,即使有移动炮垒当临时休息站,还是不习惯这样的逃亡似的节奏。连一向积极探路的斑马都懒得动弹,跟着大部队走。只有大象还是勤勤恳恳的操纵着一个四分炮为最前头探路扫雷的小分队做掩护。
正垂头丧气的勉强赶路,忽然前方一阵骚动。脚下隐隐晃动,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大象在耳麦里叫了句:“快撤!”shān zhū看到同步画面,脸色一变,立马掉头就往回跑。这回可是真的逃亡。后面枪声和惨叫声乱成一片,但音量更大的是如山洪一样万马奔腾的声音。所有的装备都被抛到树上或高地,人撒丫子就跑。游骑兵队的人有的上了四分炮,有得挂在睡囊钢巢上低空滑行。沙狐趴在四分炮上大声指挥着拿破仑团的撤退,肥猴上了另一个四分炮逆流探了一圈又冲回逃亡第一线,对着正吊在钢巢上专注逃跑的shān zhū说:“我靠,这哪是兽群啊,你妹的这是碾肉机啊!”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身后的山洪声戛然而止。逃亡的队伍这才逐渐停住脚步,小心翼翼的回身确认。
大概是重回了蒲公婴的播种范围,追击的兽潮估计以前吃过大亏,来了个急刹车。大家回了口气,清点了下人口,拿破仑团伤亡惨重。收编自杨苏尔的战俘是走在最前面的,有近五十个人被踩成了肉泥。拿破仑团的直系倒个个是逃亡高手,在沙狐的指挥下,四散开来不是上了树就是躲进了岩缝里。
这是一群数以千计的野牛,每一头估计都有过吨的重量,血红的眼睛,呼呼喷气的鼻孔,头上两把弯刀一样的大牛角,以时速超过80公里的速度向人群冲击而来,躲避不及的人都被顶到半空,摔下来就直接被踩踏成肉泥。shān zhū这才反映过来那平坦的地势是为了让它们好来回冲击才特意设计的。也不知道当初是给它们下了什么药,现在发育得见个人就像有杀父之仇一样,千里奔袭不带一下犹豫。
斑马除了喜欢和shān zhū较劲之外,一直都是个颇懂察言观色的人。眼看大家垂头丧气,深感波折重重,就连肥猴都一筹莫展的叹着气,便活跃气氛说:“这疯牛病是闹得不轻,不过我们怕个毛,大不了飞过去就是了,其他弟兄舒舒服服的在这等着我们凯旋,顺道看见有长得周正的母牛牵回来犒劳大家。“
shān zhū不知上哪儿掰了根小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大约是不想当众拂了他的面子,颇为斟酌了一番:“这倒是个办法。我也想过,这么走太费劲,要是我们小部队作战,一路飞过去,伤亡小还快。但是大家看看这个地形……”shān zhū没有用3d投影,而是侧蹲着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曲曲的花瓶,然后指着瓶口位置说:“现在我们在这儿。”然后又在瓶颈处画了条线:“这是它们停止追击的地方。而我们要找的第二个地标,应该就在瓶肚这个大范围的某一处。”
她在地上打着圈,又戳上了密密麻麻的点:“这一带就是那些牛的天然牧场,它们的老巢。我们根本没法下脚。”
斑马骂了句阿达亚土语:“痴鸠线,这可是把自己的后代往死里整。”
跛脚七反倒是有点习惯这种凶险,并未过分担忧。传令原地扎营,这是又准备死磕的架势。
沙狐和斑马一组,肥猴和大象一组,分别向两边的山崖去走去,彻底探查一下,顺道找找水源。
沙狐漫不经心地问斑马:“你为什么老跟shān zhū过不去,她可多让着你。”
“这么多事干嘛,管好你自己吧。”
“哎呀,我这不是爱你们吗?我知道你俩不合适,所以我一向不鼓励shān zhū对你有啥非份之想。”
“食错药!”斑马和shān zhū之间的直接对话一般只会用“神经病”、“省省吧”、“食错药”这三句三字经,格式非常整齐。现在下意识回了沙狐这样一句,大约觉得用同样的语气对待她不合适,又补了一句:“你大姨妈又来啦,像你这样的来亲戚跟怀孕一样娇贵的大xiǎo jiě怎么走hòu mén混进我们的钢铁队伍的?”
沙狐噗一声笑了:“本xiǎo jiě能耐大着呐。”
两人又继续笑闹了几句,忽然沙狐惨叫一声:“啊!“凄厉程度让斑马头皮一炸,连忙冲到她身旁。她跳着脚指着右前方:“有个泉,有个泉!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