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衙役带着山伯四人打着火把浩浩荡荡前往府衙对簿。不一时,便来到杭州府衙,那张三、李四二人以天色已晚,明日开堂,暂且收监为由,不由分说便将四人分开关押进府衙大牢。</p>
“咣当!”府衙大牢牢门打开,山伯、四九二人被推进一间牢房,“哗啦啦”一阵铁链声响起,牢门大锁。</p>
“公子,这可怎么办?”四九此时方才回过神来,惊魂未定的对山伯说道。</p>
“哼!慌什么?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等未曾犯事,只等明日过堂对簿,真相自然大白!”山伯安慰道。</p>
“我说你们这两个小子,大半夜的吵得大爷们睡不着觉,到底犯了什么王法?”一道声音响起。</p>
山伯、四九二人循声看时,这牢房中尚有一众其他被关押的犯人,此时一名犯人正斜靠墙上,口中衔着一根稻草,懒洋洋的朝二人问话。</p>
“嘿!大家看这两个小子长得唇红齿白的,活脱脱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莫不是勾引了哪家寡妇或是非礼了谁家大姑娘?”另一个犯人笑道。</p>
“对,对,对,我们看多半就是这样了!”众犯人哄堂大笑。</p>
“胡说,我们是被人冤枉陷害的!”四九急道。</p>
“哟,小子,你还敢嘴硬!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为首的犯人道。不等山伯二人回答,继续说道“这里可是杭州府衙大牢,可不是你那姘头的大被软枕,到了这儿是龙就他妈得给大爷盘着、是虎也他妈得给大爷我卧着。”</p>
“实不相瞒各位好汉,我二人确是被人诬陷,只等明日过堂对簿,真相便可大白,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好汉见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山伯拱手道。</p>
“哟,看你这小子,还算是知书达理的,既然进来了,可曾带有人事?”那为首犯人问道。</p>
“不知好汉何意?”山伯好奇道。</p>
“大哥,这小子装傻呢。”一名犯人对为首犯人道。</p>
“小子,你可知道,在这大牢之中,除了牢头便是我大哥最大,看你们也是青皮(新人),我就教导教导你们。”此时另一个犯人说道“这大牢里有个规矩,但凡新进来的青皮,须得受些小小刑法,若不想吃这苦头,便要行些人事,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快快拿出来孝敬咱爷们儿,也省得你这细皮嫩肉的挨上一顿毒打。”</p>
听到此,山伯恍然大悟,原来这犯人头目是想要讹诈自己二人财物,于是正色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敢讹诈,财物没有,我就不信你们敢滥用私刑。”</p>
“大哥,这小子读书读傻了吧,这大半夜的哪来的青天白日?哈哈哈”一众犯人大笑道。</p>
“小子,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想是晓事理的,大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二,你将这大牢里的手段给这两个青皮被上一被,教导教导他们。”那为首犯人道。</p>
此时,先前开口要人事的犯人开口道“小子,你可听好了,二爷可只说一遍,要说这大牢里的手段,啧啧啧,那可是层出不穷。先教你第一项叫做布口袋,趁你睡觉之时,拿口袋套住头脸,一顿拳打脚踢,这黑灯瞎火的,打着哪儿伤着哪儿可就不知道了。这第二项叫做刮油水,你们这些青皮刚刚进来,肚子里油水太大,万一吃错了东西身子可受不得,所以进来头里三天是不准吃东西的。第三项叫做扮矮子,这可好玩得紧,在这牢里只许跪着不许站,大爷想要坐人肉凳子的时候,你就得过来趴着当一当这凳子……若是你肯拿些财物来孝敬大爷,这些自然是用不到你的身上,如若不然,这一项项可都得让你尝上一遍。”</p>
老二一项项说开来,只听得山伯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么做还有没有王法?”</p>
“王法?这大牢里大爷我就是王法。”犯人头目笑道。</p>
“小子,我看你还是乖乖拿些财物来,缴纳了人事,不然咱们兄弟手上可没个轻重。”老二笑嘻嘻的劝道。</p>
“牢头,牢头,快来人哪!”四九听至此处,心知今夜主仆二人少不了被欺辱,连忙高喊道。</p>
“叫吧!叫吧!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犯人头目有恃无恐道“这大牢里的人事,本就有牢头一份,若非他们不好出口讨要,怎会有我们兄弟的油水可捞?”</p>
山伯自小熟读圣贤书,也曾听过世间有些不平之事,怎知竟然如此黑暗,连这大牢里都是官犯勾结,贪赃枉法。</p>
“小子,大爷话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可有什么话想要说?”犯人头目道。</p>
“哼!想我梁山伯熟读圣贤之书,怎能与你等腌臜泼皮同流合污,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王法!”梁山伯呵斥道。</p>
“妈的,我看你这小子是无药可救了,老二,给这两个小子松松筋骨!”犯人头目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p>
那老二也自知今夜实难从山伯、四九二人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了,大手一挥,众犯人一拥而上,就要对二人拳脚相向。</p>
“啪”老二一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山伯脸上,顿时就让山伯脸旁高高肿起。山伯自小至大,何曾受过这种羞辱,顿时气冲上脑,就要与这人拼命。四九此时也是怒火攻心,昨日无缘无故被人毒打一顿,今日被陷害入狱还要受这些泼皮无赖的欺辱,眼看山伯被扇耳光,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p>
“小子,老子再问你一遍,到底有钱没钱?”老二怒道。</p>
“要打就打,废话什么?”山伯凛然道。</p>
“他妈的,给我打!”老二道。</p>
一众犯人,顿时张开拳脚,朝二人身上招呼去。“啪啪咚”一阵阵拳脚撞击**的声音,山伯二人瞬间被打倒在地,二人咬紧牙关双手护住头脸,默默承受,心中暗暗发狠“终有一日,定要你等十倍百倍奉还!”</p>
不知是否感受到二人心中愤怒,暴风骤雨般的拳脚更加密集了起来,好好的一个读书人竟被欺负成了这般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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