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发出阴柔声音的大阴人就将自己带离这里。西宫的偏房离正厅不远,中间却有大批护卫形成个隔离带,成蟜就被带了进去。
大阴人走了几步放开成蟜道:“请。”
成蟜转身见身前有处别厅,他踏步进去,他刚进来见上方坐着个华贵的妇人,年纪颇大,韩世子恭敬的站在这位妇人的一旁,便应该是韩太后了。
韩太后不苟言笑的坐在上面,犀利的目光投向在场的每个人,她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还有独特嗓音发出的低沉声音,让人对她更加敬重。
就是在这样一个女rén miàn前,成蟜不敢在礼数上有一丝怠慢,他两手交叠腿臂微屈然后向下拜,道:“成蟜拜见韩太后。”
韩太后看着成蟜下弓的身影,道:“赐座!”
成蟜慢慢起身坐在旁边一张木头质地的座上,他眼角到处见旁边有人似乎比他更早的就坐在了这里,成蟜向左边看去,一位年纪年长自己的人坐在了旁边,正是秦国的昌文君。成蟜见昌文君也被韩太后邀请到了这里,他抬头向整个厅上找去,一个中年人满上带着沧桑感静静的立在韩世子身后,韩世子高大的身影差点就要将这位伍相给掩埋。
成蟜想:看来是要商量国事了。
昌文君得到韩王薨的消息难以介怀,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完成秦王交代自己的事,秦王不加爱于战败之将,不施恩于无用之臣,酷爱出则攻攻必取得人。
厅中空大,却无一人开口说话让韩太后节哀,韩太后道:“我夫先逝,老妇如今一人独守韩国,先王丧事又交于老妇之手实是力不透支。我儿韩安又不涉朝政,该有我这个老妇垂帘听政,老妇听先王曾提起昌文君如韩之由,说吾子为精水渠工程一事来。”
昌文君道:“嗨!”
韩太后话锋一转道:“老妇听闻成蟜公子府上有门客一人,专攻水利之道,不知此人为何人可是我韩国子民?”
成蟜反应极快道:“此人名子安,是郑国人,韩太后说的没错。”
韩太后道:“昌文君代大秦来我韩,老妇不敢驳其所求,巧到成蟜公子府上既有此人,老妇现在就求吾子说服此人为秦国基业献出微薄之力,事若成老妇许其百里之地送与成蟜公子,何如?”
昌文君听韩太后要给出百里之地大惊,一个郑国人也有搅动韩国地界的潜力,这个宿身于成蟜门下的郑国人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昌文君对成蟜说道:“成蟜公子若答应韩太后,百里之地便是给秦王最好的肥腯。”
他犹豫道:“虽的百里之地,若无昌文君的美言成蟜无法取信于秦王!”他的意思要昌文君在秦王面前提起自己,然后又机会见秦王。
昌文君道:“吾子放心,到了秦国我一定将吾子的事迹禀告大王,其他的事就不是我能办到的了。”
此时,韩太后不知成蟜之前乃是韩安养士,是从大秦而来,韩王死韩国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伍相与韩世子便将疲秦的计划告诉了韩太后,知道后她没有斥责也没有指责这种疯狂的行为,相反与伍相共议大事,这位太后刚登上政治的舞台就表现得临危不乱,让人刮目相看。
听到成蟜这么说韩太后道:“百里之地还不能说明韩国对大秦的敬服乎?”
昌文君道:“何以克当,何以克当!秦国收到了太后的敬意,我也自会向秦王一一汇告,其他的国事太后只怕是无心参与的。”
昌文君不想卷入成蟜与秦王之间,明哲保身,不管成蟜与秦王会擦出怎么样的火花,但成蟜如今千方百计要回国便让某些人不满意了,韩太后听出昌文君所指笑了笑,无心说出一句话:“天尚早,安儿你父亡,百官之属往来于宫一应前来吊丧,若不丧,纠子之阙,收其田产,削级三,逐之!”
韩安在一边道:“嗨!”
韩太后哀伤道:“吾子莫怪,老妇如今陷入到失去我夫的伤痛中,不悲者,老妇必青眼相加。”
昌文君此刻低下了头,韩太后虽然没指名道姓心里知道这是韩太后在下逐客令,他一个外姓人在韩宫却是不合适,秦王命成,他也可以反身回秦。
昌文君起身道:“韩太后节哀顺变,事情办完我也要回到秦国复命,今日借此机会向太后辞行,这几日多谢韩国的盛情款待。”
韩太后看向身下的昌文君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吾子了,吾子一路平安。”
韩太后的语气已是僵硬的不行,没有加以挽留的意思,这让昌文君现场很是尴尬。
此处不留君,自有留君处,昌文君脸色微红转身被逼身出来,韩太后坐在上座一路冷眼相送。
成蟜继而拜别了韩太后跟着昌文君出来,韩太后等昌文君离开后这时闭上看眼,用手撑着重重的脑袋,似乎疲倦了,韩安这时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自己退下。
成蟜出来后向跟着昌文君,他见昌文君的步子走的极快,穿过侍卫的隔离带后在人群众多的大厅中一路拨开人群才退了出来。
直到走出西宫,成蟜远见昌文君的背影赶了上去道:“昌文君且慢。”
昌文君回头,见是成蟜,“吾子有何事。”
成蟜笑道:“昌文君忘了?难道记性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吗,昌文君此次去秦可是要带上两个大活人?”
昌文君只想着被赶了出来赶快离开这丢脸之地,倒是忘了这事,他道:“今日午时我会驾车到洛水街去接吾子。”
昌文君知道自己住在洛水街,私下应该打听过,成蟜见他答应的爽快拱手道:“那好,我们就此别过,再见了!”
说完成蟜从昌文君身边路过,两人一同朝着韩宫的出口行去,一路走去白装素裹整个韩宫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到了韩宫外,各自上了自己的车,成蟜的车夫见主人出来了站了起来,过来从车上取下车凳子让成蟜上去。
成蟜提起自己长到脚踝的衣服坐到车上,车夫拉动缰绳,两辆马车一个朝东一个朝西方驾去,路上只留下两排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