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那抹难以拭去的忧伤GL》 15.第十五章 林瑜的赌约

    我花了大约半个小时询问了林瑜近段时间的状况，发现她因为之前的婚姻遭遇所造成的心理状况已然好了十之**。我在本子上记录下林瑜的内容：“你的状况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起码你现在已经不惧怕人群了，多试着和别人接触，如果和异性接触还有些不适应的话，就先试着讲几句就好。别把他们想的太可怕，也别想的太好。你这样的条件，不排除有趁虚而入的人存在。”我说着合上了本子。

    林瑜含笑道：“嗯，既然齐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一定严格要求你的那样去执行。”

    “也用不着那么较真，大致这样一个方向注意一下就好。毕竟这要因人而异，你自己也是有判断能力的成年人了。”

    “不过，不是总有人说要是真的陷入恋爱的女人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嘛。”林瑜的这句话让我愣了神，浅笑一声：“或许吧。”

    林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忽然道：“我想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沈俊枫的那些劣迹吧？”我拿杯子的手不由一顿，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的那对眸子，嘴角上扬道：“你大他不过一岁，按照你们父母之前的相熟程度，这么想要家族联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你倒是能猜。他们当初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后来我自己去调查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找到了一些他不适合作为我未来另一半的资料。我父母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说到这里，林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缓缓道来，“至于后面还继续调查沈俊枫，则是因为苏菀。苏菀是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学妹，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那样的一个结果。”随着她的话语，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时刻：

    “齐阙，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kǎo shì上zuò bì传纸条！你真的太让老师失望了！”

    “老师，我……”

    “不用再解释什么了，给我去写检讨书。学校那边已经不打算给你处分，给你一个警告。所以，你这份检讨书好好写。”程老师说完对我摆了摆手，“赶紧去写，不然学校那边就很难说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最后一门kǎo shì已经结束，学校里的其他同学早早离开了学校。独留我一个人拿出纸笔。默默地写着那份所谓的检讨书。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好学生齐阙嘛。”沈俊枫的头号跟班周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然后脚直接踩在我的椅子上，故意将脚踩在我的大腿上。一副若无其事，笑眯眯地说道：“齐阙，你以为你去和老师解释，他就会相信嘛？”他说完这句又加大声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德性。先别说你是个女的了，就算你是个男的，你这样的长相又怎么可能会有女生喜欢你。居然还妄想着和我们老大抢大嫂。真是不自量力。”他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下我，我摔倒在地上，咬着牙，不服气地看着他。

    “哟，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嘛，信不信只要我去和我们老大说一声，你就可以被退学。”周肖趾高气昂地说道。

    “信，我当然信。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你们针对我制造出来的。”我站起身扶着自己的手臂，“你们赢了。”……

    “齐阙，你是不是又想到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我拉回思绪，我表情淡淡地看着林瑜：“既然你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也就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转学。”

    “那次的zuò bì事件对你影响确实很大。程老师替你向校领导求情，用一张检讨书换来警告。不过，好在你交完检讨书就转学了。沈俊枫早就买通校领导，要你当着全校的面读那份检讨书。他知道你转学了，就气得咬牙切齿。”林瑜先是莞尔一笑，然后收敛了笑意，“至于那次zuò bì的始末，我也已经查清楚了。周肖给沈俊枫出的主意，周肖是个什么人，不用我说，齐阙你自己也很清楚。他现在依旧替沈俊枫做事情。”

    “这在我看来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周肖是个喜欢攀高枝的人。”我用小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多半还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由周肖处理，他一直很擅长这个。”

    “所以，今天你伤了沈俊枫的手，不担心他哪天暗地里对你动手？”

    “他？暗地里？”我不自觉地鄙夷道，“他不管是暗地里还是摆到台面上，多得是手段对付我。”

    “那你今天还这么做？”林瑜饶有兴致地双手抱胸道。我盯着她的眼眸，清晰地看出她并没有恶意，于是我反问一句道：“那么你觉得今天我应该服软，任由他摆布？”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那就太没意思了。也就没有我们现在的谈话了。”林瑜的话，让我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怎么，对男人失望了？”

    “我的那一段婚姻不过是政治联姻，只是比我自己要预计的更悲惨一些。”谈及那段不幸的婚姻，原本平静的林瑜情绪又有了些起伏，“所以我才想看看苏菀她过得到底好不好。”我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可，可他们不是，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嘛？”

    “一直都很好？那是表面上的。你真的以为苏菀是因为爱沈俊枫才嫁给他的？”林瑜又一次笑了，这一次的笑中却透着无尽的凄凉，“虽然现在早就是二十一世纪，所谓的新时代。可是封建社会毕竟前前后后经历了几千年，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无法彻底磨灭的。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家庭而言，家族名望，家族产业，几家之间的政治联姻，背地里的勾心斗角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或许，女儿就是一个牺牲品吧。”我依旧无法彻底从林瑜之前的话语中走出来，分不清是自语还是在问林瑜地开口道：“那么苏菀呢？”

    “她？她自然也不会例外。高中那会儿，苏家出了些问题。沈家出面替他们摆平的，至于沈家乐意帮忙就是因为沈俊枫想要追求她。苏菀前前后后拒绝过沈俊枫好几次，沈俊枫就借着那个机会让苏菀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当着苏家人的面提出要追求苏菀，沈叔叔他们本来就很喜欢苏菀，觉得儿子跟苏菀在一起一定能够学好。而苏家为了今后更稳健的发展……”林瑜说到这里止住了声，暗暗叹了口气，“之后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突然知晓了这些事情，我一时难以消化。林瑜也全然不介意我这缄默不语的状态，自顾自地品尝着咖啡与甜点。

    良久，我抬起头看向林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或者说为什么要在今天告诉我这些？”

    “刚刚在我家花园那儿，苏菀的神情你不是也看见了嘛。你们不是还若无旁人地对视了那么久。”林瑜带着一丝玩笑缓和气氛，“苏菀她必须为苏家考虑。即使她知道沈俊枫的那些不对，她也不得不装聋作哑。”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淡淡地说道，“这也是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由你来告诉我这些。”

    “你喜欢苏菀的事情。”

    我听见林瑜的这句话，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地一紧，眸子中透着寒意地看着林瑜。林瑜忙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最初我知道的时候，确实有些惊讶，为什么女孩子会对女孩子产生喜欢这种情感。后来我观察了你和苏菀一段时间，大致有些明白了。苏菀她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林瑜的这句话令我很是震惊，我哑笑一声：“林瑜，我当你是朋友，朋友间说笑是可以，可是你说的这个一点也不好笑。”

    “你当我是在说笑？那好吧，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苏菀究竟喜不喜欢你。”

    至今想起来，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的我居然轻易答应了林瑜的这个赌约，我猜测过林瑜当是究竟是出于怎么的目的。可即便是现在与她见面，她也依旧不肯说出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总是很敷衍地说道：“大概是我那会儿太无聊了，想找些事情做。”

    咖啡店出来后的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我居然和林瑜击掌为誓，定下了那个赌约。

    “天啊，阿阙，你居然也学会打赌了。我的老天爷啊，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嘛？”陈昏瞪大了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我，“还是说，你不是齐阙，被人掉包了？可是我怎么不知道齐阙还有这么一个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

    “昏昏，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和林瑜定下来了这么一个荒唐的赌约。”我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掌心离开，看向陈昏露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可既然已经和她约定了就不好失约。毕竟老天爷也是看着的，做人要讲诚信。”陈昏叹了口气，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拍了拍：“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不会受到伤害。”

    “你不是说我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了？或者说，对于这种事情，我已经很擅长了。”我的话语刚落，气氛便显得有些伤感。

    “诶，阿阙，昏昏，快来吃龙虾啊。澳洲龙虾啊，这可是今天最新鲜的，去清炖了。今天可以吃到原汁原味。你们……”楚新很是兴奋激动地端着他刚做好的大龙虾走了出来，看着我和陈昏之间的气氛异样，愣神讪讪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或者说我现在来的不是时候？”

    “有什么不是时候的。咱们可都是好朋友，而且，有澳龙吃，我们多幸福啊。”陈昏说到这里，转头又对我说了一句，“上礼拜我刚淘了几支灰皮诺，今天刚好拿出来配海鲜。”然后又扭头对楚新道，“诶，小新子，我记得你今天买的可不止澳龙。你不会打算把其他的海鲜都私藏了留着给你家张淳吃？那就太不厚道了。”

    “我说昏昏，我是这种有对象就不管朋友的人嘛。澳龙是打头阵的。三文鱼，生蚝那些都在后头等着呢。着什么急哦。”楚新端着那只澳龙来到我面前，将盘子放在了我面前的吧台上，暧昧地笑道，“阿阙，说起来这只澳龙还是多亏了你，我才抢得到。”

    “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他，楚新却卖关子不打算继续往下说。我想着大约陈昏也是知qíng rén，要不然，换做平时楚新这个样子，陈昏还不对他来一个拳头伺候。

    “费什么话哦，快点把剩下的菜都上了，我去开灰皮诺醒酒。”陈昏朝着楚新喊了一句，又一次转头对我道，“没事，我不会让你酒后开车的。我休息室的床让给你睡。”

    “那张床就算了吧。”我苦笑道。

    “哟呵，阿阙，你还嫌弃我的那张床啊？床单我今天刚换过的。”陈昏不满又带着一丝小自豪地双手叉腰道。

    “得了吧，你那张床，你都和几个女人一夜风流过了。”楚新奚落陈昏道。

    “啧啧啧，这一听就是□□裸地嫉妒。得了，姐不同你一般见识。开酒去了。”嘴上这么说的陈昏，经过楚新身旁时，还是给楚新的屁股上来了一腿。惹得楚新踉跄几步，楚新不满地对着早就逃之夭夭的陈昏吼了一句：“昏昏，你搞什么，万一菜撒了怎么办！”

    只听陈昏远远地回了他一句：“凉拌。”

    看着他们这般玩闹，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脑子里一浮现起和林瑜的那个赌约，还是不自觉地皱眉。

    “那么我们就来试试，假设我们两个人交往了，你觉得苏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林瑜的这个提议让我很是吃惊：“你说什么？”林瑜笑得娇媚，朝我眨巴了几下眼睛：“难道你不想试试看嘛。如果我赢了，你就和我交往试试看。”

    “那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可能输，因为苏菀，她在乎你。”

    我坐在吧台前，与那只澳龙大眼瞪小眼，暗暗呼了口气。苏菀会在乎我？这大约是我至今为止听过最离谱的话了。不得不说，我的心情十分复杂。虽然可以无视掉苏菀，但林瑜的行为却让我不知所错。难道她是对我产生了某种令她有所错觉的情感？直到后来某次林瑜喝多了酒，对我说了一句话：“那时我是真的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