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最近的情绪化很严重，林小溪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也许她在等待，等待乔乔主动说出来。有时候乔乔会和她说——我觉得很累，林小溪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成功了，还会觉得累。童话里的结尾永远停留在王子和公主终于幸福的在一起，但其实生活里，在一起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果。
四个人更频繁的聚在一起，李沐的变化不大，作为旁观者的林小溪，是一点看不出他喜欢乔乔。人越多的时候，对乔乔态度越差，在二十班的同学面前，他永远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如果不是那天不小心撞见，她是绝对猜不到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起初，林小溪很佩服乔乔的直接，不顾一切的追求。后来知道乔乔成功了，虽然不喜欢李沐，还是下意识去思考如果自己能像乔乔那样，会不会和林立的结果就不一样了。现在的局面，她又疑惑了，好像无论怎么做，你先喜欢了，就注定输了。
苦恋有多种样子，结果都执迷不悟。
这天，体活课自由解散，乔乔拽着林小溪去二十班的走廊溜达。在走廊里能清晰的听见老师的讲课声，两个人悄悄的走到后门，从窗户往里望。林小溪只从窗户里扫了一圈，就靠在旁边的墙上发呆。这种窗户里边的人也能看见外边，她怕有人看见她，乔乔却看了许久，应该是看李沐。
她刚才也看到了王明阳，王明阳上课的样子，她很熟悉，又有些久违了。以前当同桌的时候，两个人共用一本书、一套卷子，他会在卷子旁边画画，不知道他和现在的同桌，是不是也这样。她已经很少想起自己的初中，也是刻意逃避，不想去触碰那些回忆。自己的初中，开始的匆匆，结束的匆匆。没反应过来，就开始了；没反应过来，又结束了。他们没来的及在开始的时候说你好，也没来得及在结束的时候好好说再见。
“走吧。”乔乔小声说。
两个人走出教学楼，坐在石台上，天气越来越凉了，石台很凉，心都凉了。
乔乔开口道：“我在想要不要放弃了？”
“什么？”
“放弃喜欢李沐。”
乔乔和她始终不是一种人，什么都很坦率，喜欢就是喜欢，追求就是追求，放弃就是放弃。而她喜欢的时候，不敢上前、犹犹豫豫、躲躲藏藏；受伤的时候，自我逃避，却始终无法洒脱的说出放弃。她之前会说不再联系，忘记，却从没想过放弃喜欢。
只是乔乔好不容易和李沐在一起了，却要放弃，林小溪有些不解。那不是意味着她否定了自己之前的付出。
“你想好了？”
“快了。”
当时林小溪不懂喜欢一个人也是有底线的，热情总有被耗尽的那一天，然后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毕竟从林小溪撞见乔乔和李沐开始，她就不知道如何装的若无其事，只好尽量保持沉默。
什么时候开始，她又一次被隔离在外边，乔乔和李沐，王明阳和米雪好像说好的一样，都对她只字不提。她不是八卦，只是觉得他们没有把自己当朋友，她给了他们时间，他们却始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些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就像今年的第一场大雪。看着飘落的雪花，林小溪想起那年冬天，他们在雪地里肆无忌惮的笑着、闹着，如今雪还在，他们早已面目全非。
“我们去看雪吧？”
“不好吧。”这节虽然临时改成自习课，但班主任随时可能过来。
“我想去看。”乔乔看着窗外，表情若隐若现，看不清楚。最近乔乔的情绪很低落，林小溪很担心，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好吧，和班长说一声，就说去医务室开点药。”
两个人走出教室，打算下楼去看雪。刚下了一层楼，就在楼梯口看见一对拥抱着的男女生。林小溪本来打算装作没看见走过去，那两个人也听见声音，松开彼此，看向他们。
林小溪看到他们的脸，呆愣在原地。还是旁边的乔乔先反应过来，一个人冲了出去，林小溪赶紧追了出去。
那两个人是李沐和米雪，李沐并没有跟着出来，可能从头到尾，李沐都只是个看客，看着乔乔为他付出，看着乔乔如何陷进去而无法自拔。
乔乔只是蹲在大门口旁边，林小溪猜她是希望李沐追出来，所以并没有走远。果然，当她走过去，乔乔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有难掩的失望，又回头看了看，才确定李沐的确没出来。
雪落在她的头上，很快就化了，希望今天的事情也能像雪花一样，很快就能遗忘。刚才的场面，让她想起当初在走廊里看见林立和杨朵，至少没有面对面，还能悄悄跑开。她不知道如果当时是像今天这样的面对面，她会如何做。她想乔乔要比当初的自己难过，毕竟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她蹲下来，抱着乔乔，觉得两个人从来没有如此近过。
“我很难受，却哭不出来。”
“嗯，我知道。”毕竟她也遇见过，还要感谢王明阳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情绪，也让她少些难过。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曾经也撞见过自己喜欢的男生抱着别人。”虽然最后他说是个误会，后半句林小溪没说。一方面是因为安慰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同病相怜，另一方面最后的结果林立和杨朵还是在一起了。
“那你怎么做的？”
“我偷偷跑了。”
“我们都好丢脸，我应该甩他一巴掌才对。”
“你一直都比我厉害，我都不敢和他说，最后是从别人嘴里知道我喜欢他。”林小溪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不去安慰乔乔，反而说出自己的那些心事。或许，无论是乔乔还是她自己，都需要个出口。
“我不厉害，我都不敢告诉你我和李沐在一起了。”
“我早就知道了。”
“对不起，是李沐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也许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回事。当初说不告诉大家是怕老师知道，现在看来是怕米雪知道。”
“和米雪有什么关系？米雪不是喜欢王明阳。”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李沐喜欢的是米雪，我只是假装不知道。”
想起那天李沐的生日，李沐的确对米雪很特别。既然有喜欢的人，完全可以直接拒绝了乔乔。好像以前认识的人都太好了，总觉得喜欢是很纯粹的事情，就像晨哥喜欢栗然所以拒绝宁姚，就像林立喜欢杨朵所以拒绝自己。
她为乔乔感到不平，好希望能在米雪面前，撕破李沐的伪装。
“我们可以把这事情告诉米雪。”
“嗯。”面对伤害的时候，报复是种常态，还可以压下心里的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