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游录》 第十五章 天资纵才

    周小陆蹲下身子，给冬儿把泪抹去，冬儿受宠若惊，静静地看着周小陆，眼色怪异。

    周小陆知道冬儿怕他，他这么做无非是让冬儿消除对他的恐惧，冬儿结巴着说道“你真…真的不…是妖怪？”

    心里害怕，但又好奇，她看着周小陆，仔细观摩，见周小陆点头道“我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周围的小孩看着冬儿，心想冬儿怎么那么被照顾，心里都有些羡慕，反倒看着冬儿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难免心里有气。

    周小陆叫他们乖乖的，不然不教他们，他们也十分听话，站在一排，等着他把事情处理好。

    看着这些孩子，周小陆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自己也是那么大，几个师兄和他站在一起，大师父就在他们身前说道，小时候的他不懂事，总是会被大师父叫到一旁观看，看着师兄们拿剑飞舞，施展法术，那种场面他印象深刻。

    教几个孩子用意念驱动小物，虽然他们做不到，但法门告诉他们，练个几年也就可以做到了，首先，周小陆要教他们聚气，然后用气，运气，最后发力，过程简单，做起来十分难。

    这招驱动小物的功法是用手中气道隔空取物，是小法门的功夫，一般气练到一定程度，都会水到渠成。

    冬儿放松警惕，被周小陆安排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过程中屡次受到排挤，但周小陆几个眼色下来，俏皮的男孩也就安静下来。

    八岁左右的小孩，没有练气基础，第一步就是要教他们凝气，感受气道，说了他们也不明白，周小陆看着他们的样子，简直就是模仿得一模一样。

    周小陆忍不住笑，俏皮小孩看起来凶巴巴的，可认真做起事来还挺可爱的，周小陆教完，一个个立马失望的神色。

    “怎么了？”周小陆问道。

    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一看就知道什么也不懂，什么感受气，寻找气，抓气什么的，一脸迷茫。

    没有人说话，一个个看着周小陆，质疑道“大哥哥，我看你做得那么简单，我们怎么做起来那么难啊！”

    小孩的话就是那么的天真，周小陆那么轻易驱动自然是练过许久的，几个小孩把它看得如此简单，等到真正可以用气时，那也要等到两年之后。

    正当众人都在失心之时，忽然一颗小石块飞了起来，那飞石不是周小陆驱动的，目光随即转到了冬儿的身上。

    周小陆不敢想信，一时没注意的冬儿，居然能驱动小石。

    “哇……她成功了耶！”不少小孩眼中羡慕道。

    “冬儿！”周小陆喊道。

    “啊……”冬儿应了一下，石头立马掉在了地上。

    冬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感受气的时候，就已经发觉自己能改变周边气的运行轨道，然后用这种方式强加与一块小石上，居然小石神奇的悬了起来。

    “冬儿怎么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资纵才！”周小陆心想道。

    “瞎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周围的小孩开始围着她转，想从她那得到些技巧。

    冬儿一时没反应，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惊慌，小声说道“我不知道！”

    周小陆笑着脸，想想自己小时候用了四年时间学得得东西，冬儿一会就学到了，这种惊天的修行能力，实在过于夸张。

    冬儿不简单，或许她真的适合修行，看着这个山水美景的地方，十分安详，如果不出去，就真的浪费了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冬儿，想不想学更多的法术啊？”周小陆蹲起身子，yòu huò道。

    冬儿犹豫了一会，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周小陆，不知如何作答。

    周小陆笑了笑，随即示范了一次，这次不是一个石头，是数十个一起悬起，然后朝一个方向飞去，直到石头落在水中，见水花飞起。

    冬儿也学着，同样是数十个石头，丝毫不费力地和周小陆一致。

    周小陆更加对她刮目相看，一个石头讲的是方法，数十个可是要看基础的，看冬儿也看不出修行过，居然能如此轻描淡写。

    “不错啊！”周小陆鼓励道。

    呆在旁边的小孩也是对她刮目相看，都不敢欺负她了，反而有讨好她的准备。

    “冬儿真棒！”周小陆拍起手，其他小孩也跟着拍手，冬儿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个情况，但看到周围对她的认同，她心里高兴地笑了。

    “我想学！”冬儿简简说出了这三个字，看着周小陆，眼神里充满各种期盼。

    周小陆带着一群小屁孩一起在河边上丢石头，只有他和冬儿两个是隔空取物，其他的干脆拿起石头扔，没多久时间，周小陆就和一群小孩玩到了一块，周小陆不知怎么就融入了这群小孩子里，开心地笑着。

    冬儿看起来好些了，她之前的泪痕随着笑声慢慢干了，此时的她，心中多了一份美好。

    “我们看谁丢得远好不好！”周小陆提议道。

    大家也都赞同，纷纷拾起石头用力朝着溪流的方向扔去。

    “啪……”的一声，远处一道水花，那是周小陆扔的。

    周围小孩惊呼，能扔那么远，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要不是看到水花，还真找不到它落点的地方。

    冬儿看起来就显得费力，她谁能隔空扔物，但力道欠足，距离也就大人们扔的力道，看起来已经很不错了，她还这么小，能做到这样就已经逆天了。

    天色见晚，霞光在山的一边，半个太阳已经能完全看清楚它的模样，这个时候，大人们也是时候晚归了，再过不了多久，太阳过山头，这里便会是一片漆黑。

    玩得累了，冬儿已经完全对周小陆放松了警惕，趴在周小陆身上，疲倦得想闭上眼睛。

    周小陆背着她，之前的小孩也都被他们的父母叫了回去，要不是周小陆嘱咐，他们怎么舍得，他们显然很听话，一个个都回了家，七户人家虽少但却很热闹。

    夜空中淡淡的星光，眼前都是美好，还有那躺在她背上的小女孩，在她耳边呢喃着叫娘的声音。

    走到院子门前，一小小的烛光在屋子里，跳着跳着，火光仿佛拥有生命，天色不是很暗，远远就看到一男子正忙着手中的活。

    妇人走了出来，推了推男子道“这么晚了，快去找冬儿！”

    男子显得不耐烦，身心疲惫的样子，是在诉苦他心中的难事，他没有跟妇人计较，回过头就看到了周小陆在院子门外。

    看到了周小陆背着自家女儿，不知道这之中发生了什么，发了一下呆。

    周小陆想想就知道，这就是之前妇人一直提及的丈夫，也就是冬儿的父亲，他看起来很年轻，他与妇人长得都很美，但男子不一样，感觉他不像本地人。

    他的服装，穿着像个文人，哪个下地的还装着如此讲究，一看就是一个贵公子样，他现在穷困潦倒，在这里安了个家，在进屋的时候，周小陆就发觉屋子里总是有着某种布置，但就是说不上来。

    妇人看着发呆的丈夫，注意到了门外，心里立即高兴道“小兄弟，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她丈夫反应了过来，连忙请周小陆进屋，接下女儿，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十分可爱，周小陆很喜欢她，有些舍不得地被她父亲给抱走了。

    “我的冬儿，怎么了你，突然就一个人乱跑，下次不许这样了，爹爹会担心的！”

    “爹……”

    “走，爹带你去吃饭！”

    妇人看着两父女，笑着脸，心中一股暖意扬在脸上，她领着周小陆坐下。

    桌子上的菜也就是些野菜，酱汁什么的，闻着很香，桌上看起来很热闹，因为冬儿醒了，一直和她父亲玩闹，她父亲抱着她喂着她，十分宠爱。

    周小陆看到这一幕，他就会想起以前和师父师兄的日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继续在想，七岁之前，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吃完了饭，周小陆饱饱的打了个嗝，饭菜虽粗淡，但这是周小陆一个月来吃得最好了的，这时，冬儿的父亲注意力集中到了周小陆身上。

    等到妇人收集碗筷一边忙活去了，男子才想着与周小陆说话。

    “不知，公子是何处人士？”那人十分有礼道。

    周小陆笑着，眼前男子面貌祥和，文里文气，有大家风范，他回道“我是麇云千秋的”

    “千秋……”他似乎知道这个地方，随即道“若是千秋，那公子一定知道百露山吧！”

    这话一提，周小陆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了，男子显然是见过些世面的人，百露山，人族四门之一。

    冬儿的父亲看出了端倪，换个话题道“我看公子年纪轻轻就来历练，想必通晓一些道术，不如帮我看看我家冬儿如何？”

    周小陆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冬儿有什么问题，周小陆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有话说，他说道“冬儿她天生一副奇骨，是修行的好才。”

    男子并没有什么诧异，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事，他道“我也觉得，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就错不了。”

    周小陆越听越奇怪，仿佛冬儿的父亲有什么事瞒着他。

    男子察觉到了周小陆在顾及什么，于是如实道来“冬儿一生下来，有眼睛却看不见，只是她几个月前一场大病，她又忽然看见了。”

    冬儿听到有人在谈论她，她很小，不懂事，坐在父亲身旁，乖乖听着，她坐不住道“冬儿看得见！”

    想着，是男子想知道冬儿的情况，周小陆还是不明白，看得出是好事，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男子还有没有说的话，面对周小陆，他也不打算隐瞒，他直接说道“冬儿病前，高人说她生了一副魔眼，高人让她大病一场之后，她才与常人无异。”

    “魔眼……”周小陆暗自道，这字眼听起来耳熟，不过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生一对魔眼。

    看着男子，他有些紧张，他又道“高人说，冬儿生有不凡之骨，有修行天赋，我曾求过那位高人指点，他却要我挖了冬儿的眼睛！”

    周小陆脸色一惊，挖眼睛，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忍得下心。

    “挖眼睛这种事，恐怕你所说的不是什么高人吧！”周小陆道。

    “你可曾听说过罪道人？”男子说道。

    周小陆摇摇头，一听就觉得是不是什么善茬，他回道“不要听妖道乱言，冬儿好好的，什么魔眼，估计是他胡乱编造的”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冬儿的眼睛我是不会挖的！”

    男子立马抱着冬儿，十分怜惜，在周小陆这里得到了些慰藉，至于那罪道人的话，他不想再提及。

    冬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父亲的眼光，她忍不住喊了一声“爹！”

    周小陆努力的想着魔眼这东西，他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极云观书阁里有记载，他曾看过，只是看的时候距今太过遥远，算时间应该是九年前的事了，很难详细的回想起来。

    “魔眼，那是远古时记载的，好像是什么救世什么的，怎么想不起来了？”周小陆猛敲自己脑袋。

    “异魔传”周小陆想起了一本书，那就是记载有关于魔眼的事。

    “冬儿她没什么异样吧！”周小陆说道。

    男子点了点头“冬儿没什么，就是以后，我很担心！”

    忽然门外有声响，那是妇人回来了，她整理好了自己的事，看着桌上，周小陆似乎与她丈夫聊得很来，男子立马变了个样子，原本哀怨眉愁的，他娘子一回来，就笑这一张脸，之前的话当什么也没有一样。

    周小陆感觉到了什么，他们说的事，妇人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男子也不与她说，看着一家子，表面上很乐，暗地里都会把自己不开心的事藏在心里。

    周小陆原本也是忧心的，他配合着男子，像是在聊什么开心的事，不过冬儿就不配合了，她还没缓过来，她一直喊着“爹！爹！”

    男子紧紧抱着她，露出开心的样子，她娘子见他这么宠爱冬儿，真担心冬儿被宠坏。

    看着夜色快进入夜深，周小陆走出了屋外，他被安排好地方睡觉，只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屋子门前是一个菜园子，那有几棵树，望着上空，夜星格外明亮，他有点想家，想极云观，每次想起他都会潸然泪下，百露山的悲剧，为什么在别人眼里，有百露山却没有极云观呢？

    百露山名望很高，世人推崇的地方，他可不这么认为，忽然这时，轻言出现了，她在炼妖壶里憋了许久，有人的时候她不会轻易现身。

    “怎么，看样子又是要唉声叹气了。”轻言看着周小陆的眼色，笑声道。

    “轻言，你说过，你们月幽谷什么都有是吗？”周小陆说道。

    “不全有，不过你想要的我都能找到！”

    “哎……你有心事？”轻言猜着。

    “是不是魔眼的事？”轻言的话，周小陆一惊，原来轻言知道，早知如此，他不如直接问。

    “你知道！”周小陆说道。

    “额……这个嘛，我只知道一点，那么久远的书籍谁会看啊！”

    “那你把你知道的快告诉我！”周小陆有些紧张，原本他是知道的，就是忘了，他还因这件书气头上。

    轻言看他浓烈的求知**，想了想道“魔眼，远古神氏，无居，本利，尚神域，灵不朽，道存，为救世，旧途不行，落中山。”

    轻言止住，周小陆道“然后呢？”

    轻言摊开手说道“没了。”

    “什么，不可能，我明记得有很多的。”周小陆说道。

    “我就知道这么多。”轻言看得出他很看中此事，魔眼就魔眼嘛，没什么，只是听着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有着什么益用。

    轻言无奈道“唉……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不如和我去月幽谷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我还不如回极云观找找。”周小陆说道。

    “别，你去极云观了，我怎么办！再说月幽谷还更近的。”轻言有些紧张。

    比起轻言口中的月幽谷，极云观更实在一些，为了顾及轻言，他只能傻傻的“哦”的一声。

    轻言暗地里笑，明明是月幽谷更远，去极云观，也只需要穿过麇云，去月幽，一个朝南，一个海中，两倍的距离。

    “哗哗哗”一处传来水声，后院一个隐秘的对方，不知是怎么传来这种声音。

    周小陆表示很奇怪，大半夜哪里会传来水声，轻言听到了，心里暗笑，一溜灰不见了。

    “轻言……”周小陆喊着。

    夜黑风高的，夜里两个人窃窃私语着什么，一男一女，偷鸡摸狗似的。

    男的慌慌张张地从后院进屋，几个屋子连在一块，还是散着的，周小陆只能听到很小的声音，那是他修行得来的本领，听力胜于常人。

    很快，轻言现身，吓了周小陆一跳，总是一惊一乍，悄无声息的。

    看着轻言神色慌张，周小陆问道“怎么了？”

    “后院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轻言神色夸张，弄得周小陆直接跑向了后院。

    水声越来越大，屋子里还有动静，隔着一堵墙，周小陆想都没想，直接翻了过去。

    这一幕，周小陆木了，眼前的妇女身姿挺拔圆润，脑海里传来轻言的呵呵笑声，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冬儿的娘亲，而屋内正在偷偷打水的就是冬儿的爹。

    两人只是想在夜间洗个澡，之所以小声，就是怕打扰到周小陆和冬儿，而周小陆以为是进了贼。

    妇人曼妙的身姿站立在澡盆上，她准备下去想拿点东西，却不料被突来周小陆看个精光。

    “啊……”妇人大叫，马上进澡盆蹲了进去，丈夫急冲冲地跑了出来，除了系着的下半身，光溜溜的跑了出来。

    周小陆红着脸转过头，口中吞吐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家里进了贼！”

    “娘子怎么了！”男子慌张道，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随即头转向了墙面上，看到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周小陆，听他口中还在一直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