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家时, kk和李昊流的小口水已经把沙发打湿出一个印记了。
    李谦修要去抱崽,结果一弯腰,顿时酸痛的不行,郑绍礼从后面扶住他, 有些不好意思的拘谨,不自然道, “你先去洗澡吧, 我来收拾他们俩。”
    李谦修也不推拒, 站起来锤了锤腰, 笑道, “下次不能在椅子上了……还有桌子……还有厨房。”
    他每说一个地方, 郑绍礼的脸就红一层, 那羞涩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谦修上了他,而不是他上了李谦修了。
    李谦修看的喜欢,咬了下他的俊脸, 扶着腰去洗澡了。
    郑绍礼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下刚才的一切,又抬起手, 看了看套住中指的圆环,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们回来的动静,惊动了kk, 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朝傻愣愣站在一旁的爸爸伸出手, “daddy, 抱抱。”
    郑绍礼忙回过神, 伸手抱起kk和李昊,kk在他颈间蹭了蹭脑袋又睡了过去。
    将崽放进房间,盖好被子,郑绍礼一人在他们额头吻了一下才出来。
    走到门口时,忽然觉得,很美好。
    从前的他,从来没有吻过kk的额头,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没有那个心情,他总是匆匆看过一眼kk后又埋首于工作了,遑论给他一个吻。
    这样的改变,让他有些不适应,却很喜欢。
    他笑了笑,关掉灯,退出了房间。
    进他们的卧室时,李谦修已经洗过澡,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郑绍礼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李谦修闭着眼哼笑,“还不够啊,我都快被你弄残了。”
    “没有。”郑绍礼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在他腰间揉捏,帮他缓解酸痛。
    李谦修舒服的哼出来,摸了摸郑绍礼的脸,表扬道,“我老公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哎哟!”
    “啊,抱歉。”郑绍礼忙放开手,被狠狠捏过的细腻肌肤很快就泛起了红痕。
    李谦修揉了揉被捏疼的地方,嘶嘶吸气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垂下眼不敢看李谦修,伸手在他被捏疼的地方缓缓揉捏,掌心还带着一点颤抖。
    李谦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凑近他坏笑道,“老公。”
    郑绍礼的手又抖了一下,脸忽然涨的通红,起身慌乱道,“我……你,啊,你想喝水吗?”
    李谦修哈哈大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不想喝水,想你来抱。”
    郑绍礼平复了一下呼吸,踢掉鞋子上了床,小心翼翼的把李谦修抱在怀里,小声道,“以后……别这么叫我了。”
    “为什么?”李谦修咬了口他坚实的胸肌,“你不喜欢?”
    “……不是。”
    是太喜欢了!郑绍礼垂下眼,喜欢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一听到他李谦修这么叫他,他就疯狂的想把李谦修给……弄坏。
    他为自己这个放/荡的想法而羞愧的不得了。
    所幸李谦修只是为了逗他玩儿,也没有追究下去,躺在他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偶尔说几句稍微有些下流的玩笑,逗的郑绍礼不知所措,实在受不了就亲他,气氛温馨又美好。
    他们都不想睡。
    在经历了那么浪漫的求婚后,暂时两人都睡不着,尽管有些困意,但抱在一起悄悄说着情话的感觉非常好,让他们都舍不得睡下。
    “今天沈铎跟你说什么了?”李谦修道,“之后看你脸色就不太好。”
    郑绍礼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不想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让那些糟心的事破坏他们之间的氛围。
    李谦修却看出他的不快,认真道,“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夫了,我有责任也有权利知道关于我宝贝儿的一切,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不然我要揍你的。”
    郑绍礼被他说得一阵一阵发暖,似乎跟李谦修在一起,不管多坏的事,都变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他想了想,将沈铎今天说得资料全盘托出。
    李谦修皱眉道,“你怀疑郑晨他……”
    “不是怀疑。”郑绍礼道,“是肯定。”
    “……”李谦修看出他冷漠表情下掩藏的一丝愤怒。
    郑绍礼握住他的手,淡淡道,“艾琳就是被这个社团里的人引诱染上毒品最后自杀了。”
    kk死去的母亲,一个被所谓‘爱情’迷惑了眼睛,却付出了生命的少女。
    李谦修与他十指交握。
    郑绍礼笑笑,缓缓道,“当初她就被那个男人骗过一次,他们给她下药,后来被我救出来了,生下kk后,那个男人又来找她,她不顾一切的栽了进去,这一次……我却没有察觉到,没有救她。”
    他吻了吻郑绍礼的唇角,“这不是你的错。”
    郑绍礼没有回答,冷漠的说:“因为艾琳是自杀的,所以那个男人逃脱了牢狱之灾,那个帮派也因此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又开始活跃了。”
    李谦修道,“你要回去看看吗?”
    “不。”他摇头,“我现在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李谦修认真的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郑绍礼被看的有些心虚,移开了目光。
    他直视郑绍礼,“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语气生硬,让郑绍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
    “没什么?”李谦修犀利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如果你真的想得到c市地产开发权,那么你早就该有所行动,可直到现在,你不但没有行动,甚至还有拖延的嫌疑,如今你弟弟带着一身问题回国,你也不急着回去拆穿他,揭发他,反而让他留在郑氏权力的中心,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想要郑氏,还是想毁掉郑氏?”
    这个问题过于尖锐,像个超大号的直球直击郑绍礼的心脏,刚才美好的气氛也逐渐僵硬起来。
    他从没见过李谦修这么严肃的样子,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不安。
    正不知道该如何说的时候,李谦修冷着一张脸凑过来安慰似得亲了他一下,“我现在很生气,打算三分钟后再原谅你。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
    郑绍礼一愣,忽然觉得紧绷的心瞬间又松散了下来,他偶然晃见李谦修手上的戒指,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密关系像绳子一样将他甘之如饴的被拴住。
    他们即将组建一个家庭。这样的认知让他刚才的不安稍微平复。
    他抬起李谦修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磨蹭,断断续续道,“郑家……是个让人厌恶的地方。”
    “霸道**的祖父,冷漠无耻的父亲,还有那个害死我母亲的小三,我恨透了那里,也恨透了那里的人。”
    他说的很平静,即便谈到‘恨’,也丝毫不见愤怒,平静的,像是在转述别人的故事。
    “我讨厌那里的一切,但我不能让郑氏落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所以,你想毁掉它?毁掉这个百年基业?”李谦修皱眉道。
    郑绍礼道,“其实不用我做什么,郑氏也支撑不下去了,这种老套的,还按照旧时规矩行事的老派公司,现在只能吃老本,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蛀空,c市的项目是他们目前为止唯一的出路。”
    “所以你想将这个出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以前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不需要了。”郑绍礼唇角勾起一个冷漠的讽笑,“有什么比一个吸毒者领舵更能加速它的死亡的呢?”
    李谦修没有说话。
    郑绍礼回过神,彻底的暴露内心的黑暗让他有些不安的握紧李谦修的手,局促的,“听起来……我太恶毒了,是吗?这不是我……”
    “不恶毒。”
    郑绍礼哑然。
    李谦修还是冷着脸,道,“三分钟还没过,我还在生气,你要是再说我宝贝儿坏话,我真的要揍你了。”
    “……”
    郑绍礼闭上眼,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湿意。
    这一刻,他仿佛得到了救赎。
    李谦修体贴的假装不知道他情绪的波动,握住他的手,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心口处,一如往常抱住他的脑袋,将吻落在他柔软的发心,“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李谦修笑笑,轻吻他的侧脸,“不管你要怎么做,只记住一条,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的人再产生情绪,你是我的人,你的爱和恨,全部由我来负责。”
    郑绍礼抱着他的双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在他短暂而痛苦的前半生中,童年母亲的离去,父亲的狠绝,让他倍感孤独,只有仇恨相伴,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你是我的人,你由我来负责。
    现在,有个人将他捡回了家,他终于有了家,巨大的归属感笼罩着他。
    李谦修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的轻吻着他,唇边终于扬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的小狼狗,终于找回了安全感。
    与此同时,远在b市的顾惜也掌握到了非一般的证据。
    “你说的全部属实?”
    “属实。我们调查了一个月,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不够!”顾惜疯狂道,“光是这些东西不够!我要见到证人,你去把那个贱人的家人找来!”
    “是。”属下领命去了。
    顾惜紧紧盯着手里的文件笑了。
    郑绍礼,这一次你还不死?郑氏,最终还是属于她儿子的!
    隔壁房间里,郑晨颤抖着嘴唇往冒着青筋的手腕里注射针筒,半晌,慵懒的叹息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