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中,我不停的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检查。
例如检查牙齿的坚硬程度,我的咬合力,我能够坚持跑多少路程什么的。
更奇怪的是,他们每天都要提取我的子孙蝌蚪,搞得我好不尴尬。被人观察着撸是非常难为情的事情。他们虽然都会离开,但每当我完事的时候,他们就是进来,时机恰到好处。这里面绝对有监视的器材。
我在这三天中不停的配合着检查,期盼着能早日回家。
今天也例行检查完之后,曹医生对我说先去吃午饭,然后休息一下,接着做最后的检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明天就可以进行太岁取出手术。
我一听这话,高心的不得了,美美的吃过午饭我就睡了会午觉。
其实在这个地下我根本分不清早晚,只是依照电脑的时间判断的。
我的皮肤都有些变白了,皮肤需要被日光晒一下了。
我午觉一睡醒,小护士就来找我
这几日的相处,她看见我时不再是低着头了,不过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我有时逗她,她还会满脸通红。
我下午在那台像核磁共振的机器做过检查之后,曹医生吩咐小护士帮我涂抹药膏。
这药膏是要涂抹在背上的,说是为了稳定太岁在我体内的生长进程。
本来涂这药膏是在病房中进行的,但不知今天出了什么事,这个地下医院来了好几波人,本来这个地下医院就不大,而这些人貌似都急着检查身体,曹医生便让小护士在我房间中涂抹。
其实我本来说是我自己涂抹药膏就可以了,但曹医生不愿意,拿出各种药水药膏,告诉我这些得按比例混合,不能多不能少,而且涂抹在背上也得均匀,这样才能充分发挥效力。
我脱下上衣趴在床上,小护士调好药膏之后,开始一点一点的往我背上抹。
以前曹医生都在旁边,我不怎么和小护士说话,今天没想到能和她独处的机会,而且在这地下也没个人认识,我便想和她说说话。
我想起我还不知道这小护士的名字,便问道:“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小护士吱吱呜呜的说了句话,声音太轻我没听清。
“你说什么啊,听不清。”我道。
“我……”
“你叫王凌啊。”我打断了小护士的话。
我到不是有意要打断她的话,因为我在床上发现了她之前给我的卡片,上面就有她的名字。
她轻声的嗯了一声。
我问道:“你是哪里人?”
她道:“不知道。”
我纳闷道:“怎么会不知道,你是那个省的人?”
她道:“不知道……”
我就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省的人,除非这人是个傻子,要不然怎么会搞不清楚自己的出生。
我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难道你一直住在这里?”
她没有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
这回我又震惊了,难怪我总觉得她的皮肤过于的白了。一般女性皮肤白嫩是正常的,但是小护士的皮肤比一般女性的皮肤还要白嫩,有些苍白无力,显得不健康。
我问道:“你的**上写着什么籍贯?”
她道:“什么是**?”
这家伙居然没有**?不会吧,政府单位不可能会聘用黑户吧?虽然这么想,但我马上又否定了这种猜想。
男子年满十八周岁后,需要义务体检当兵,如果真的参了军,军方会把他的户籍抹掉,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而这个人的资料会出现在军方中。这种状态直到他退役为止。
我不清楚某些机密的中央部分会不会也搞这种事情,但依照小护士的情况来看,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我又问道:“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她回答道:“有二十年了,我从小就在这里。”
“你从小就在这里?你出生在这里?”我问道。
“是,我是个孤儿,听曹医生说我父母就在这里工作,但是二十年前出了意外,两人都没啦。”她道。
看来她真的一直住在这里,我对她莫名的生出了同情之感。
“你没出去过吗?去上面。”我道。
她好像摇了下头,说道:“没有,我一直在这里,上面的样子我只有电视剧上见过。”
她说后半句时,我能够感受到某种向往。
“你读书在哪里读的,总不会也在这里吧。”
“是啊,在第八层的丙区,那里有学校,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那里读书的。”她道。
我一听这话,再次被这里的情况震惊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被震惊几回了,我自己都快厌烦了,但是没办法啊。我在这里,就好像穷乡僻壤的人进城,到哪儿都不可思议,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
“你们这竟然还有学校啊。那这个地下有多少人啊。”我问道。
“不知道,一万人左右吧,这我还是前几年听何局长说的。”
“那你们能不能到上面去呢?”
“不可以,除非你的工作就是往外面跑的,不然都得待在下面。”她道。
我说道:“一生一世就只能待在这里啦。”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那到也不是,在这里上学的小孩子,在八岁的时候会进行智力检查,普通智力的小孩子会被送到上面去,他们还会在上面找些孤儿回来,到下面给孤儿进行智力检查,如果达到他们的要求,就会被留在这里。”
我打趣道:“这么说,你也是属于天才喽。”
她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没有没有,大家都差不多,差不多。”
我道:“那你们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社会了,吃的用的是从上面带来的吧。”
“对啊,不过我们也种一些蔬菜,养一些鱼啊鸡啊什么的。”
“你们还需要养鸡吗?”我问道。
王凌道:“是啊,何局长说是为了平衡生态圈,还有就是怕出现事故,到外面去的路塌方,我们可以在地下依靠自己种养的食物支撑一段时间。”
在这个地下出现事故,与外界断绝联系,需要依靠自己种养的食物来维持生成,这是为什么?他们难道不会预备些粮食吗?需要依靠自己种养的食物,这么说他们是做好长期打算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这里与地面距离甚远,当发生意外时地面上的人无法及时抢救,二便是这里的人已经做好了被地面上的人舍弃的打算。
如果这里因发生事故或是别的什么的,被困在这里,无法逃脱,而地面上的人并没有营救他们的打算,这么一来,地下的人就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王凌,你们这里就只是一个地下医院吗?”我问道。
“应该是吧,我没见过做其他工作的人,我们这除了治病外,还有研究医药的部门。除了这些,就这有那个学校了。”王凌道。
“嘿嘿,你们这也不能算是治病,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都是些怪物。”我刚说完,发现不对,把自己也说进去了。
王凌道:“不算是治病那算什么,总不能用研究这个词吧。”
“研究这个词,听起来是难听,但是也在理,本来就是研究,就好像我之前……我之前的检查,哪一点正常了。”我道。
王凌听见了我的话,想起了我一丝不挂的躺着,她给我抹药油的场景,疙疙瘩瘩的说道:“啊,是,对,嗯,算是吧。”
“你知不知道,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我想起了自己的情况,当初沉沙可说只要检查一下就可以的,现在都已经第四天了。
“这我不知道,这种事我没有权利知道,应该没问题吧,要是有的话,就……”她没有说下去。
我问道:“要是有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她道。
我道:“你好像有话说,你就说说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皱了下眉头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也遇见过一个病人,曹医生说我们这里无法治疗他,得转到其他医院去,之后来了一些全身武装的人,把他带走了。”
这里治不了,需要转院?我在这地下还是第一次听到了一句上面世界的话,那些怕病人死在自己的医院,就推脱自己医院治不了,另请高明。
虽然这句话在上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稀松平常,但在这里听到,我还是犹豫了下。
“转院?转到哪个医院?还有其他医院也在地下吗?”我问道。
“是啊,我们这个地下医院其实是个附属医院,真正的第九院在其他地方。”王凌道。
我道:“其他地方,在什么地方?”
王凌道:“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么多。”
“哦。那你今年二十了吧。”我见没什么可以问了,就随便问了句。
“是啊,你怎么知道。”她道。
我道:“你之前说的嘛,你说你在这里待了二十年了。”
“对哦。”她痴痴笑了几声。
小护士王凌这个人其实非常的单纯,没有任何心机,只要你和她熟络起来,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这也主要是因为她从小就待在这里,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她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险恶。如果以她现在这种性格,跑去外面,还真难以想象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时她突然问道:“你是从上来下来的吧,上面是什么样的?”
平常总是我说一句,她接一句,今天难得她主动的找话说,我便问道:“跟电视剧上的差不多。”
“是吗,到处都是那种高楼大厦,也有那种都是深绿色的森林。那种熊猫会不会咬人啊,听说都快灭绝了……”她一连串问了好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就简简单单的说:“对啊,就那样。”
她好像很兴奋的样子,但又有些惆怅地说道:“我很想去外面看看,我想去看大海,想去看沙漠。我读到过一句诗,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远。我虽然知道它的意思,可我真的好像去看看,大漠是否真的无边无际,黄河之水是否真的非常的急。”
“会有机会的,总会有机会的,时间有的是。”我只能安慰道。
谁不能肯定说出在这里的人的人生,因为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是没有自由的权利的。或许,他们只能在这里一直待到自己去世的那一刻也说不定。
药膏已经涂抹好了,小护士收拾完东西之后,扭扭捏捏的说以后有机会,能不能给她讲一些关于外面的事,我高兴允诺,告诉她我会给她讲外面的景致,外面的传说。
今天是最后一次检查了,明天就能获知我身体的情况,如果一切安好的话,我就能做完手术回家了。
其实关于我父亲的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这几天我只要一闲下心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有时候我非常的想将他的事告诉曹医生,但是到后来我都忍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或许有些不相信沉沙他们吧。
毕竟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巨大谜团,我深陷其中。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帮助我。他们走过来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带我走进另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
我打定了主意,我回家后一定要与父亲好好的交谈一番,问清楚他体内的太岁的事。我也要弄清楚他是否也存在这过于真实,但荒诞无稽的记忆。
我点了些零食吃,打开了电脑,反正今天是最后一次检查了,我吃什么都无所谓吧。
我点开了那个古老的cs,里面只有一个房间,就六个人在玩。
这几天我都是在玩这游戏,与这几个人玩。
虽然技术还是不怎么样,但至少还能杀几个人,不像之前一个人也杀不了。
他们在那次跟我说过几句话之后,就在也没有说过什么话。
我倒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们,但又觉得与他们不熟,怕问了之后他们都不回答,索性也就不问了。
因为今天我是最后一次检查,我又跟他们玩了这几天,我在玩了几盘之后,便打出了这么一句话:我的检查完了,估计我要离开了。
本来我以为他们不会回答的,因为我之前也随便的说过一些话,他们都没有回应过。今天我也只是心血来潮的说了句,没想到他们却回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