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会场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桌子上堆的都是盘子,因为大学生们根本不愿意用自己的手去捡盛着别人吃剩东西的盘子,他们也不愿意bà gōng,只是非常懈怠,所有动作慢三拍,只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盘子的一个小小的边缘,然后慢慢放到边上的小推车里,每次只拿一个盘子,来回走的时间越长越好。跟张艳一起来的她公司的两个小姑娘,好像旧社会监工一样催促着他们,而他们却不像旧社会的包身工一样听话,依然悠哉悠哉并相互说说笑笑。很多客户只能自己收盘子,虽然心存不满,却也没办法,只能不停抱怨。在我找张艳的过程中,客户的抱怨已经转向了菜品,不是不好,而是根本不够。</p>
张艳此时正在布菲台边上,不停向几个人说话。我慢慢走过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为了找机会告诉她斗篷的事。</p>
“这盘子没人收也就算了,你看这餐,好多人还没吃呢,就见了底儿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补上。”</p>
张艳解释着,“其实你们公司先来的人里面,有一部分已经开始吃了……”</p>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我刚刚问过那边儿的厨师了,他说你本来就定了这么多,后面儿没有了。你觉得这够吃吗?现在好多人跑来告诉我,说他们没吃饱,现在怎么办?”</p>
“刚刚你答应我们加音响,后来怎么没加?我们在台上听不见声音,台下的也听不见,你在糊弄我们吗?”</p>
这些人东一嘴西一嘴说个不停,张艳只是解释着什么,但声越来越小。我看了一下表,现在已经快六点了,离发斗篷和miàn jù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必须马上告诉张艳这个看起来更严峻的问题。</p>
“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们正在协调,麻烦您等一下。”我说完这句话后,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下,我就趁这个空当,把张艳拉到一边,告诉她这个她不得不面对的难题。</p>
“什么?不可能呀!”张艳失声叫了起来,“我跟他说好了呀。”</p>
“那你有没有什么单据凭证之类的?”我问。</p>
张艳愣住了,开始想。</p>
我看到她的这个反应,有个非常不好的预感,“或是你交给谁了?我刚刚看到你们公司还来了两个小姑娘,她们知道这事儿吗?”</p>
“她们……”张艳开始四处寻找。</p>
我也开始找,我觉得我刚刚在某处还见到了一个。我似乎比张艳快一步看到了其中一个,她正在打diàn huà,表情非常不安。</p>
张艳也发现了她,飞跑过去,抢下diàn huà。“你在给谁打diàn huà?”然后看着diàn huà上的名字,对着diàn huà大喊:“我不用你来!听见没有!别过来!”小姑娘已经快吓哭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张艳把diàn huà塞回给那小姑娘,生气地走了。</p>
我猜,diàn huà的另一方是张艳家的那谁谁谁,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应这么大。我还注意到,刚刚围攻张艳的其中一个人很快接起了diàn huà,虽然只短短几句,但表情平和了许多。很快,那小姑娘的diàn huà又响起,只听她应了几句,就跑开了。</p>
大概十分钟以后,布菲台上又有新的菜品上来,紧接着,那谁谁谁出现了,还带了几个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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