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悠悠》 何欣

    可能是由于之前的种种打击，这些准备工作并没有让我觉得自己的公司确实是要开张了，真正让我开始有这想法的是我和石岩抱着边郊游边考察的心态去看场地的时候。我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感觉，对着户外开阔的空间，远离人群，心都变得宽广，远离闹市，空气中带有一丝清甜，没有水泥森林，抬头便见云卷云舒，没有qì chē轰鸣，云雀与宁静作伴。</p>

    “我真喜欢这儿！”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叹。</p>

    石岩以专业培训人员的眼光环顾四周，“嗯，我也喜欢这儿，这儿真不错，所有的培训器械都有，之间相隔的距离也很合理，而且都还很新，场地也够大。”</p>

    我突然觉得我们就像是新婚夫妇在买房子，不由得自觉好笑。石岩看到我笑了，似乎猜到，又像没猜到，好奇地看着我，“我说什么了？你干嘛乐成这样儿？”</p>

    本来我想告诉他，再一想，他还从没说明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还是应该小矜持一下，就指着他的脚说，“你鞋带儿开了！”</p>

    石岩连头都没低，表情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幼儿园小孩儿，既惊奇又不解，足足愣了两秒才开口，“你说什么？”</p>

    我听着这拖长拉高的尾音，更是笑得上不来气。</p>

    他看着我，觉得不可能得到dá àn了，边系鞋带边小声嘟嚷，“就说这儿空气新鲜有助健康吧，也不至于开个鞋带儿都能这么欢乐吧。有那么好笑吗？”</p>

    我们两个在偌大的场子里溜达了有半个多小时，走走停停把所有器械都看了一遍，又看了一下餐厅和住宿的房间，堪称完美。</p>

    “如果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场子就好了。”我说。</p>

    石岩点点头，“其实咱可以跟他们谈谈的，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签个协议价，然后咱再用的时候也方便，反正这种场地也是用来出租的。”</p>

    “这个好，有场地就不愁没单子。而且，如果我真的可以跟他们谈下价来，以后就算是用不着，还可以再过道手把房间什么的倒出去给那些没场地有培训的。”</p>

    “哦，对，盘子的一个哥们儿就这么干过。不过我估计咱俩这么去问可能不大好，你想，人精儿把咱俩搁这儿就跑了，估计也不怕咱有什么动作，是不是她早就已经跟这儿签过协议了，她那人那么喜欢签协议。”</p>

    确实如此，她不在这里看着我们，就证明不怕我们劫她和。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就感觉像是有一道闪电穿过黑暗划入我大脑，“这好办！咱刚刚进门的时候，门口有个联系方式，咱现在过去，打那diàn huà问问，反正现在这儿也没人，他也不知道咱是谁。”</p>

    石岩连说这主意好。由于他对这些订场地的事项不熟，我们又担心对方真的和人精有不可知的关系，外加还可能有来电显示，所以由我用石岩的diàn huà以培训订场地为虚拟情景咨询。</p>

    设计很好，结果却不乐观。对方还没听完我的情景描述，直接総uì dǎng〉匾崖钌衿娴氖牵苑骄尤凰堤焯於加腥擞茫退闶墙裉欤退闶窍衷冢加腥嗽谟谩Ｎ铱醋耪饪湛盏某〉兀翟谖抻铩Ｊ冶弑然呖谛停梦乙匀鲜度司挠锲傥室幌隆Ｎ一嵋猓旨僮白匝宰杂锼担昂谓忝髅魉涤械胤窖剑趺椿崦挥心兀俊倍苑揭惶搜裕攘⒖套纾浅：眯牡馗嫠呶遥也挥米约捍騞iàn huà，只要告诉何欣，让她打diàn huà来就行。</p>

    一切都明白了。从一开始，何欣就只是想让我找个人给她把这培训做了而已，从一开始就不给我客户联系方式，到用自己熟的场地，一切都计划好了。</p>

    现在这场地与何欣之间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反正一切早就在她计划之内。“我看她应该就没想过要和我有真正的合作吧。”</p>

    “你理他呢！”石岩安慰我，“反正跟不跟她合作，也对你没那么大影响，她给你单子，你就赚她钱，没单子你就不理她。场地这事儿很容易，因为场地实在是太多了，我就不相信这是她花钱盖的，不是她盖的，也就说她也是租的，她能租一个场地，咱也能呀，以后周末，有时间，咱就京郊转悠去，肯定能找个比这好的，而且也可以问问盘子，他基本是个专职，满处接活儿，哪有新场地他都知道，比较熟。”</p>

    我看着石岩，虽然心有不甘，但目前也只能如此。场地看完了，我们也打算走了，再不愿意也要跟何欣打个招呼。</p>

    本来想说句话就走，谁知道又被何欣拉着问长问短。“怎么样？你和那培训师看过场地了吧。他应该对这儿熟悉了吧。”</p>

    “场地我们都看了，挺好的，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培训那天见。”</p>

    “等等，我还得再跟你说一下关于这培训的事。”</p>

    客户联系方式也不给我，客户-资料也不给我，我现在连这是个什么公司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不就想我把这室外的培训给做了就完了嘛。</p>

    “这是咱俩第一次合作嘛，到这边说吧。”她又转向石岩，“那就麻烦您先在这里等下吧，休息休息吧。”然后又跟一个小姑娘说，“齐齐，给倒杯茶。”</p>

    石岩带有安慰色彩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让我先跟人精去，好歹听听她说什么。</p>

    何欣把我带到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把门关上。“这次呢，这个单子主要是我的一个客户，合作好多年了，特别信任我。我看了你们的方案了，挺喜欢的，挺有创意的，我觉得这次我们合作一定能特别成功。”</p>

    我真听不出来她到底想说什么，所以又转到了“她说我听”频道。</p>

    “我记得，这个培训师是不是以前见过？叫什么？是不是叫石岩？”</p>

    我只是点点头，她当然不知道我和石岩的关系，她也没必要知道，只是在她强烈要求下，我才发了一份石岩的简历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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