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石涯的碗就干净的汤都不剩了。
他内心紧张的很，拿着手巾给明曦擦嘴，想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石涯哥哥，你的汤圆真难吃。”明曦平静的说。
“这样吗，那我以后改进。”石涯不自然的捏了捏手巾，继续擦道。
“这么久了，你也不说话，是在自责么？”明曦看着他的眼睛问。
曾经一战定沙场，曾面对满朝文武，内心都可以平静不起波澜，可此时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眼睛，石涯却一时无法作答。
明曦看了他许久，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却低下头去，“石涯哥哥，谢谢你，谢谢老天，让我遇见你，让我快乐，让我知道什么是爱情。”
“石涯哥哥，谢谢你，谢谢你带我离开星国，看到外面的世界，让我知道外面有那么多的苦难，让我知道自己曾是那么的幸福。”
“石涯哥哥，谢谢你，谢谢你带我离开星国，没有和他们一起死去。”
“石涯哥哥，谢谢你……”
石涯扬起手来打断她的话，抓着她的肩膀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明曦再次抬眼看向石涯，一字一顿坚定道，“我是星国的继承人，星国太女明曦。”
“所以呢？”他害怕明曦的眼神，害怕她会说的话。
“我不能让我的亲人，我的子民死的不明不白。”
“你不明白吗，这是场战争。”
“所以我星国无辜的百姓就应该被屠杀？”
“既然有战争，杀戮就无可避免。”
“所以全国人民无一活口？”
“那么你又能怎样？”
“作为星国唯一的继承人，我要复国。”
“就凭你一个人？还是我们两个人？”
“天道昭昭，女权不可灭。”
石涯看着明曦，看着她眼睛中愤怒与坚定的光芒，这几日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感觉自己不了解面前的女子，摇头道，“从道义上，我理解你，可是明曦，要复国，何其难，我们现在有什么？我们拿什么去复国？”
“人心。”
“人心？”
“这一路来，芯轩，圣雄，那个落霞村的shǎo fù，我们看的还少么？女人的命运如浮萍，被男人推动毫无抵抗的能力。”
石涯放下手去，低声道，“我也是男人。”
“所以，我不会勉强你。”明曦肯定道。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勉强你和我一起。”明曦闭上双眼，深呼吸道，“对不起，石涯哥哥，我没有选择。”
“勉强我？！没有选择？！”石涯眼睛里充起红血丝，发狠问道，“你给我说清楚。”
“我的母亲是星国女王，父亲是星国王父，我是母后亲定的继承人，我不可以……”
“可是你已经不是了！你已经逃出那里了！你是你自己！你只是我的明曦！”
“但是我放不下这血海深仇！灭族之仇！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和青翔国势不两立！哪怕去死！”
两人互吼道。
再一次平静下来，明曦颤声道，她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不起，石涯哥哥，你就当那一天我没有看懂那个将军的暗示，你就当我没有和你一起出逃，你就当你的明曦已经死在了青翔国大军进入星国的那一晚了吧。”
石涯仰头向天，他的侧影在月光下清冽冷峻，动人心魄，换作平时，明曦定要蹭上前去，轻抚他的面颊，此刻却觉得那样的忧伤。
石涯深呼一口气，道，“我只说一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