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乃第一境界:立;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乃第二境界: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乃第三境界:得。”杜恋摇头晃脑的念着语出王国维人间词话的人生三境界。
我听着,亦有所触动,比较自身之境界,还在立的阶段吧,高楼望断,路在何方。
若说起宋词,我蛮喜欢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晏几道的蝶恋花也同样很有味道:“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却依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他的另一首词鹧鸪天更是让我爱不释手:“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想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李文静强行给我塞了个故事,又急急忙忙的走了,说是继续凑热闹。杜恋和李文静关系不是太好,看李文静走了,便跑到我跟前道:“怎么样?”“什么怎么样?”疲惫不堪的我无力说话。
“帅不帅?”杜恋给我抛着媚眼,“据我调查,王伟可是标准的德才兼备的高!富!帅!”杜恋最后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是么?”我无精打采道。“那可不,他家水果公司开遍全国,要是能加入豪门,那想怎么吃水果就怎么吃!而且…”杜恋一脸花痴样。
“你加油。”我赶忙打断她继续花痴下去,“我是不感兴趣。”
杜恋朝我做了个鬼脸,跑回书桌看书去了。
我靠在书桌上睡着了,没睡一会就起来,抱着本书,独自去图书馆看书。无巧不成书,竟看到王伟坐在不远处,不过他的身边坐着位女生。
“他穿着白色淡条纹衬衫,半边的身体在冬日暖阳里略略有些模糊,像是加了一层黄绒绒的光圈,她趴在桌子上,对着他的侧脸发呆,衬衫贴合身体,线条流畅,从颈部到肩膀,到胳膊,袖口松开,在桌子上压了些许的褶痕。”
那个女生我好像还认识,以前搞huó dòng还加过她社交好友,连忙拿出shǒu jī翻她的动态,看到了她最近的日志。
“我的脑海中总是你那眉清见底、双眼明澈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恨不得将自己身边每一件细碎的琐事都跟他分享,原本细微的快乐在看到他翘起的嘴角时,被无限倍的扩大。原本的伤感难过,经他一说,才发现不过尔尔,大不了最后还是有他在的。
磨掉一些棱角,妥协一些习惯,放弃一些自由,使原本不怎么规整的两个半圆,变得更圆润些,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圆。为了更好的和那个人在一起。
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在浮动不安世界里找到安稳的感觉。”
心中泛起一丝惆怅,哦,王伟,原来他是有女朋友的。不过,也好,不用再胡思乱想了。书是看不进去了,我在图书馆换了个楼层,为转移注意力,接着写着之前没完工的小说,断断续续,继续提笔。
“这所在半山腰的别墅非常大,反正对于她来说是有点离谱了。她并不常呆在这,也不是爱自己给自己找事的人,一个人看看书,听听歌,帮着王叔王嫂修剪修剪花园,做些事情也不觉得寂寞。因为他的不定时和长期不来,她本就不是特别注重打扮的人,这下完全不需要顾忌了,完全照着自己的喜好来。窗外雪并不大,她想想还是在短袄外面加了件羽绒服,看着镜子里穿的臃肿转不开身的人,她吐吐舌头。索性又围了条围巾,将半个脸都给包起来了。
和他打过招呼,她自己朝后花园走去。同家的玻璃花房不一样,后山完全是一派任其自由生长的样子,少了花房如今的绿意盎然却是多了几分自然野趣。
地面的温度还不够低,积不起厚雪。只是薄薄的一层,像是画家手中白色颜料轻轻一扫。
她一路走来,手指偶尔碰碰叶上的薄雪,一股醒人的凉意,她抿抿嘴心里有些放纵的畅快。”
没写一会就放下了笔,望窗外,雪似银烟,心若冰霜,只道: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