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尿狗儿作为冷言字典中禁忌般存在的词汇,再次被星河提及,即便是前者先前如何从容淡定也会立马怒发冲冠。
除此之外,台下的众多家族子弟们都对星河侧目而视,在他们看来星河如此隆重的登场表演,使得他们颜面尽失,但又碍着族长族老两位高层的威严,不敢有过激行为,只能对着台上胡乱发泄自己的情绪:“打死他……打死他……”
数百族众合力之声潮如长江之水一浪盖过一浪,此起彼伏,滔滔不绝。
在如斯声浪气海的鞭策下,在怒不可遏情绪的爆炸力推动下,冷言矫健而迅捷的身躯如同下山猛虎,以锐不可当之势,向着正伸出小手指掏鼻孔无视自己的星河直奔而去。
星河的手上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之举,当然这也许是他缓解先前激动情绪的重要法宝,也许是他故意而为之的调皮绝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让冷言的怒火越浇越旺,带着炸雷般的怒火,仿佛冷言每跨出一步,石坝都会在其脚下颤栗,族众激动而绷紧的神经也会随之而收缩……
望着他们愈来愈近的距离,望着旁若无人专心致志掏鼻孔的星河,有不少少女甚至都不忍直视,用双手蒙上了清澈灵动的双眸,仿佛这个作死的家伙立刻就要血溅当场。
冷言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自然这一次不会有任何怠慢的意思,他紧紧的握住藏在袖口之中的竹签,他要一击致命,不要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望着近在咫尺讨厌而肮脏的面孔,将坚石般的拳头奋力的砸了下去。
忽然,眼前一晃,冷言发觉近在咫尺的臭虫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拳风狠狠的扫过虚空,原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几乎同时,冷言感觉自己重伤初愈的胯下之物再次爆发出难以忍耐的剧烈疼痛,这股脑儿疼痛迫使他不顾一切的跃了起来,顺势来了一个即兴前空翻表演,可惜的是后背着地重重的与石坝来了个亲密接触,此时的他如一条奄奄一息的肥虫,焉萎的卷缩在一起,很是惨淡。
冷言虽然没有瞧见对方是如何躲开自己的进攻,又是如何攻击的自己,但是下面的观众却瞧得一清二楚,他的躲闪进攻一气呵成,几乎同时完成,这样的速度非人力所能及,只是他们并不清楚为何星河的速度变的如此迅捷?
只有少数族内少数几位成员,看得是微微颔首,显然是看出了门道,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为何时间如此之短,他也能修行成功?
一些不知情的族众们纷纷起身站了起来,对着冷言破口大骂:“你是饭桶吗?才一拳就被打趴下了?”
“给我滚蛋吧?”
……
讨伐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将受伤的冷言压得喘不过气来。
因为事先他们在族内打赌中赌注都压在了冷言身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比赛可以大赚一笔,于是押注都是非常的可观,好多人都是把家底儿都掏了个干净,更有甚者不惜与人借了刀币。
这样一来,如若输了,他们可真成穷光蛋了。
因此,怎能不急?
冷言歪着脖子瞧在眼中,心中更是憋屈,不但身体受到伤害,心灵也被创伤,他痛苦的做出怪异的表情,似乎在说我让你们压我了吗?
星河上前一步蹲在他的近前,对于这个老是想着揍自己一顿的家伙,他可不愿意放过任何拉仇恨的机会:“他们都说错了,饭桶还可以用来盛饭,而你却不能。”
躺在石坝上面很是不雅的冷言,确实算得上是条硬汉,虽然疼痛万分,但是硬是没有吭过一声,一听对方这般轻蔑的语调,竟然真的挣扎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星河与冷言在石坝上不断周旋,每一次他都能巧妙的从对方带着锋利竹签的手掌间滑过,而每一次出拳都能准确无误的击打在对方的身体上。
的确,冷言的身体很强壮,拳拳到肉都不能将其击倒,甚至有一次拳头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反而将自己的指骨震得生疼,由此可见其强壮的程度。
而冷言更是无语,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很让他很是绝望,在他看来,看似臃肿的星河奔跑起来就像一只狡猾的老鼠,上蹿下跳,甚至有的时候斜着、歪着身子也能如履平地般在自己眼前飞驰,弄得自己也一身烂泥污水。
下面的族众比台上的决斗对手更为激动,他们纷纷为冷言呐喊助威,可是后者就是不争气,始终是棋差一招,不能将其击败。
星河之所以没有直接解决对方,那是因为他想看看冷言在逼急的情况下,是否还有隐藏手段,权当做是磨练自己灵术的熟练度,可是加上一席火上浇油的手段,对方始终没有露出新的手段,在他看来对方怕是黔驴技穷了。
实际上,冷言是故意将自己置于被挨打的状态,因为他知道星河昨晚肯定没有休息,他只要继续拖延并隐忍下去聚势待发,他务必疲惫不堪,那个时候就将其一击命中,斩杀于当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挨打,因为自己的身子板够强壮,足可以挨上好一阵子,同时也可以让其疏于防范。
而在星河看来,对方已经没有磨练自己的价值了,现在他只想结束决斗,然后回去好好睡个早觉,想到这里,星河举着精致的拳头,对着冷言不怀好意的笑道:“不错,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肉靶子,不过仅仅只是过去。”
冷言被他的言辞真的激怒了,他咬牙切齿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呐喊着,忍住,忍住……我一定要忍住!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他还需要继续隐忍,积蓄力量,更待时机。
不过星河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他快速的迎面冲了过去,拳头飞快的扫向右眼,待对方防护眼睛的机会重重的一拳再次命中对方的子孙根之处,并快速的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从他胯下穿了过去,逃之夭夭。
冷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再次跃了起来,竟然情不自禁的骂开了去:“能不能换个地方打?”
因为在他看来,对方一段时间都没有直接攻击自己的要害之处,怎么突然改变了战术,自己竟然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变化的节奏。
这一骂看似埋怨对方找错打的位置,实则是让对方继续先前的节奏,当冷言反应过来以后,顿感羞愧难当,不知不觉中已面红耳赤,自己竟然成了传说中的贱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挨打还如此其乐融融的让人找对地方再揍。
星河撇了他一眼,在他看来,既然决定了要结束决斗,那就没有继续拉仇恨的必要,因此他就没有说明自己的意图,再加上自己心烦气躁,只要尽快回去梳洗打理后睡觉,于是便说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理由:“哎,没有办法,目标太大,想不中都难啊!”
这一回,族众终于忍无可忍,全都笑了开去。
在众人看来,这或许是星河调皮的老毛病又犯了,其实他确实是应付,只是随口一说就冒了出来。
原本不想继续拉仇恨的星河,却反其道而行之,拉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此起彼伏的笑声像催命的符咒,化作一根无形的长鞭,不停的劈打在冷言特凉特凉的内心深处。
冷言终于忍无可忍,他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人讨厌的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成为了众人的笑话的肮脏嘴巴撕得粉碎,竟然完全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毫不顾忌的横冲直撞了过来,竭嘶底里的喝道:“冷星河,我非杀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