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食用了心脏之后，雷航的气色恢复了，双腿的神经似乎也在他每天的锻炼走动下加速地生长着，他暂时抛开了纹种这方面的烦恼，投入了学习当中。</p>
</p>
这个星期三和星期四是月考，在有限的kǎo shì时间里，雷航已经尽了全力，但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p>
</p>
全班有四十八人，他排四十五，因为每次看成绩都是用教室里的大屏幕放映出成绩表，总有一群成绩好的和比较上进的同学把前排围的水泄不通，但雷航却只是坐在位置上，他心中原本还是有些期待的，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还是比较认真的，但他不想站在一帮乖孩子周围看着那页面一点一点地滑下去，他等的越久也就越失落。</p>
</p>
排名靠前的同学看完自己的还要比较一下和他们玩的好的或者上是排名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同学，等他们满意或有些失落的分析完，页面滚到越来越后的位置，他们也就失去了兴趣，先后回到周围，前排又空了起来。</p>
</p>
嗯，这个时候雷航就可以坐在位置上看到他的成绩了，完全没有人遮挡，一览无余。</p>
</p>
苏晨每次都是第一，基本上不用看都知道，罗婉清一直在前十名里徘徊，就连常常和他一起打游戏的慕容桐也能排到前二十，雷航觉得前途渺茫，凭他这样的成绩，有哪个大学会要他？不过sd蓝翔好像也是不错的……</p>
</p>
罗婉清看出了他心里的失落，拍拍他的肩膀说:“雷航，别难过啦，这是个月考而已，毕竟你也一个多月没来上课了，只要你按这几天的学习态度继续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好！”</p>
</p>
雷航点点头，脸上却还是高兴不起来，罗婉清没少鼓励和安慰他，之前他还挺感激的，确实也受她影响学习上认真了许多，但现在他们之间隔了个姚雄，他接受到的正能量就少了许多。</p>
</p>
她也提过一些实质性的建议，比如逐个攻破他薄弱的知识点，把相关的题目理解透了，再做些总结的笔记，或者找老师补补课什么的，其实这些他也懂，但他总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因为每天都有新知识在灌输进来，他会因为忙于熟悉和掌握新知识而顾不上过去学过的知识点。</p>
</p>
放学时，苏晨给雷航发了qq消息:“雷航，来宋家小吃馆吃饭吧，咱们聊聊。”</p>
</p>
这令雷航感到十分意外，他平时和苏晨交集并不多，那家伙简直是个变态，成绩好体育好人缘好，是班里的大哥，雷航也会打篮球，但是球技平平，苏晨和班里人打球的时候，大多都是传球，偶尔出手那一定是必进的，打完球他也会和大家一起在街边找个大排档搓上一顿，聊聊游戏聊聊学校里的妹子，那是他们高中男生潇洒欢乐的时光，但他们两人差距实在太大，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交心的话基本是没有的。</p>
</p>
但雷航肯定是要去的了，他现在骑一辆山地车回家，一来可以锻炼他腿部的神经，二来也安全，白雪姬更放心些。</p>
</p>
宋家小吃馆在校门对面的第三条小吃街中，中午的时候这三条小吃街基本上都是他们苍枫三中的学生，这可多亏了学校的食堂，养活了这几条小吃街的店家。</p>
</p>
因为现在不用上晚自习了，大部分学生都回家吃饭了，这一片的顾客少了不少，但还是很火爆的。</p>
</p>
雷航将车锁在门口，推开了宋家小吃馆的玻璃门，一楼已经坐满了人，雷航在二楼的卡座找到了苏晨，他一头有层次感的黑色短发，刘海下是一双纯黑的黑色眼眸，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正坐在沙发椅上看着shǒu jī。</p>
</p>
“来了，坐吧。”他抬头对雷航笑了笑，雷航便在他对面坐下，从口袋掏出shǒu jī准备点餐，说道:“饿死我了，我先点个饭来。”</p>
</p>
这家店有个很方便的地方就是可以在shǒu jī上下单，厨房做好之后会由fú wù员送过来，除去了排队的麻烦，也节省了店家的人力成本，雷航点了个炸鸡套饭，又对苏晨说:“晨哥，你吃啥？”</p>
</p>
“我已经点过了，待会儿咱哥俩喝点酒。”苏晨从兜里掏出一包金圣来，拿出一根递给雷航，他楞了楞，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其实他是不会抽烟的，但心里也有些好奇，想试试。</p>
</p>
“我不会抽勒……”雷航说。</p>
</p>
“没事，谁一开始也不会啊，有时候压力挺大，抽一支会好过点。”苏晨伸过了打火机，雷航只好叼到嘴上，火苗点燃了烟丝，他吸了一口，那浓 浊的烟雾便充满了他的嘴巴，他呛的咳嗽了起来。</p>
</p>
苏晨笑了笑，自己也点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向空气中吐满烟雾，雷航心想，你那么牛逼还有什么烦恼？</p>
</p>
苏晨将拿烟的手搁在桌上，说:“你一定会想，我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吧？”</p>
</p>
心思被对方看穿，雷航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是啊，你看你晨哥，要颜值有颜值，要学习有学习，要身体有身体，还愁啥？”</p>
</p>
“要是道德和自己的人性跟自己内心的**发生了矛盾，这算不算烦恼？”苏晨没有笑，纯黑的眸子凝视着雷航，让他有些紧张。</p>
</p>
“这……”他迟疑了片刻，内心突然仿佛被天雷击中，因为这种痛苦也正是他现在所经历的，他惊愕地看着苏晨，一时说不出话来，是啊，他的优秀若是不能用努力和天赋来形容，那要是换个思路，他是个纹种呢？在他看来，纹种具有某种超能力，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办到。</p>
</p>
但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许苏晨就是天生很聪明又喜欢锻炼呢？他所说的**可能是金钱上的啊，他可能做了某些违反法律谋取利益的事情？</p>
</p>
“你不用瞎猜了，我就是个纹种。”苏晨坦然地说完，靠在了沙发椅上，又看着雷航:“而且我知道，你也变成了纹种。”</p>
</p>
雷航难以置信地坐在沙发椅上，他的猜想被对方亲口确认了，他无法相信，真正的纹种曾经距离他们这么近，他应该很早以前就是纹种了，听说他从小都是这么优秀，他那深井一般的眼眸下，藏着一颗食人恶魔的心灵。</p>
</p>
“你不用紧张，”他笑着摆了摆手，抽了口烟，说:“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一开始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我父母都是老实的普通人，怎么会生下我这样的怪物，要是他们知道的话，恐怕会活不下去的……”</p>
</p>
“你是说，你从生下来就是……”雷航也不敢过多提及纹种这个词汇，虽然卡座有一定隔音，但要是被人听见他们的对话，肯定会马上报警的。</p>
</p>
苏晨点点头:“我从小就具备超越同龄人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开始表现出对心脏的渴望……那便是我痛苦的源头，那种**完全与我从小所接受的人生观，道德观相违背，我实在难以接受，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是为了我的父母，我还是活了下来……”</p>
</p>
雷航心中冷笑起来，活了下来去祸害别人？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就能保证不杀害人类？他根本没有嘲笑苏晨的资格。</p>
</p>
这时，fú wù员敲响了卡座的门，送上了他们的晚餐，才让气氛缓和了一些。</p>
</p>
苏晨一一撬开两瓶冰啤，将一瓶递给雷航，他接了过来，两人碰了瓶，扬起头就喝酒。</p>
</p>
“唉，”苏晨放下酒瓶，长出了一口气，说:“那年我在街上，被那股**之火折磨地快要死去的时候，一个老人给了我一颗心脏……”雷航抬头看着他，有些恼火，他以为是苏晨杀了那老人取走了他的心脏。</p>
</p>
苏晨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苦笑着说:“你想多了，我没有杀他，那老人家也是个纹种，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这些年来他教会了我许多关于纹种的事情，让我好好地生存下去……”</p>
</p>
“那你之后的……来源是什么？”雷航问他。</p>
</p>
“就是那个老人，我一个月要从他那里拿一次货……”突然觉得，他们两个高中生像是瘾君子在交谈毒品。</p>
</p>
“没有代价么？”雷航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p>
</p>
苏晨沉吟片刻，说:“我想代价就是我拜他为师傅，他说以后会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p>
</p>
雷航没有再说话，低头吃起了晚饭，心里还尚未平息。</p>
</p>
过了一会儿，雷航想起了之前报道中说那些人性尚存的纹种可以到政府bàn lǐ手续，便说:“对了，新闻上不是说可以去bàn lǐ特殊的手续，拿到政府发放的人造心脏么？”</p>
</p>
苏晨摆了摆手，说:“我不相信那个，你办了那个手续，就进了国家的纹种档案里，就算许多人拿到了心脏不会去杀戮无辜之人，但我不相信政府会放过这些潜在的威胁。”</p>
</p>
雷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况且现在形式也不明朗，他也不了解具体的流程，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的好。</p>
</p>
“你也不用太焦虑，货源渠道是有很多的，比如医院刚病死的人，那应该是质量最差的，当然会有人拉出来卖的，不过有些传染病毒的就不好说了，有一定风险，你要自己衡量好，还有什么死刑犯的，质量最好的当然是那种专门有猎杀者的贩卖机构，那里价格最高，保密工作也做的很好，风险最低，只要你有钱，就不用自己动手。”</p>
</p>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有股深深的罪恶感……”雷航顿时显得很疲惫。</p>
</p>
“一开始都会接受不了，这很正常，这世界上作恶的人那么多，只要你管住自己不去作恶就已经很好了，不要去奢求太多，不现实。”</p>
</p>
雷航点点头，心里有些感激，终于有人说到他心坎里去了。</p>
</p>
“放心，会好的，要是以后在这方面有什么困难疑惑可以问我，毕竟我也是入行比你早几年……”</p>
</p>
总感觉这是老扒手在给新人上课……</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