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那已经走调的声音让我的心脏猛地一抽,来不及细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扭过头,想往身后看一眼。
可是,没等我把头转过去,突兀的,一双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双手的力量极大,就跟鸡爪子一样,十根手指头死死的捏住我的脖子,用力的将手指一点一点的捏进我脖子上的肉中,饶是我拼了命的想要掰开它,但在那双手的力量大的似乎有些离谱,我折腾了一通,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掐的我更紧了。
一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那双手掐的越来越紧,不多会,我便有了种将要窒息的感觉,甚至,就连看着我对面的林雪,都觉得有些重影了。
“救救我”
我挣扎着,颤抖着伸出手,凭空冲着林雪无力的抓着,我想要她帮我,想要她救我,可是,林雪却根本不敢上前,只是脸惨白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的身后,一动不动。
呃
一种晕厥的感觉袭来,我的一张脸直接憋成了猪肝,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眼前也是渐渐地发白,看东西越来越模糊。
似乎感觉到我快要撑不住了,那双手的力道并没有因此减弱,相反,我觉得那双手的力量越来越大,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双手的主人,肯定是想把我活活掐死的。
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感觉到自己的肺叶都快要炸开了,我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一对眼珠子深深地鼓了出来,脸上的毛细血管也全都破了,烧的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渐渐地,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我实在耗不住了,身体一偏,瘫软在床上。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掐死,就算是死,起码也应该让我知道是谁杀了我吧?像现在这样,被人弄死,连人家的脸都看不到算什么?
想到这,我几乎是拼尽了浑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倒在床上,双腿猛地一蹬床头,屁股狠狠地往后边一撞。
说来也怪,几乎是我的屁股往后撞去的一瞬间,那双死死的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就跟触电了一般,竟然猛地缩了回去。
“杨风,快过来!”
几乎是那双手松开我的脖子的一瞬间,林雪猛地大叫一声,一个箭步便窜上来,扯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拉到了门口的位置。
我当时的眼睛已经完全花了,被林雪猛地一拽,被拉了个踉跄,胳膊就跟面条似的甩了下,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让我疼得一咧嘴,不过,正是因为这一下,也让我完全清醒过来。
跟林雪俩人站在门口处,我贪婪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感觉自己的肺叶没有那么难受后,我这才抬起手掌看了眼:不知道刚才逃跑的时候手碰到哪了,我说怎么这么疼呢?原来,我的食指和中指,此时已经被划了个大口子,猩红的鲜血正顺着我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涌了出来。
来不及查看手指的伤口,我赶紧抬起头,神情紧张地望向了床边:我不知道刚才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杀我,可是,我现在不能跑,如果我跑了,姗姗怎么办?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姗姗的床上,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姗姗自己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有瞬间移动,要不然,刚才想要杀我的那个人呢?他去哪了?屋子就这么大,唯一的出口还被我和林雪堵住了,那人能跑到哪去?
想到这,我一副惊魂未定的瞅了眼身边的林雪,她依旧是那副恐惧的样子,脸苍白、嘴唇发紫的望着不远处的姗姗,“林雪,刚才的人呢?掐我的人是谁?”
林雪没有理我,只是眼睛依旧盯着床上的姗姗,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似乎发现没有异样,林雪这才哆哆嗦嗦地扭过头。
此时,她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已经快要哭了,不过,她还是轻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指向了床上的姗姗,“刚刚才掐你的人,就就是姗姗,就是姗姗啊!”
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机械性的扭过头,望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姗姗,“林雪,这事儿不能开玩笑的。”
“我知道!我知道!”
泪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转,最终,林雪忍不住,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就是姗姗,我我刚才临走的时候,转身正好看到姗姗她她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林雪哭着抹了把眼泪,继续道:“然后,我便看到她张开双手,叉开手指,抓向了你的脖子”
“不可能!”
我吼了一声,不在理会林雪,而是大步跑到姗姗的床前,拿起桌子上的烛台,照了照姗姗的脸,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姗姗会害我!
在拉住发出的那微弱的光亮下,姗姗一脸宁静的躺在床上,脸除了有些苍白之外,一双大眼睛紧闭着,呼吸均匀,跟之前的姗姗根本没有丝毫的异样。
姗姗肯定没有动弹过,我可以肯定!可是,林雪为什么要诬陷姗姗,说她要害我呢?难不成,那个想要杀我的人,林雪认识,想要替那个人隐瞒身份?
一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大了,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到底得罪谁了?怎么到了这个小丑村,就发生了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先是水鬼勾魂,然后又是会动的扎纸人,现在又出来个人想要杀我,我特么怎么这么倒霉呢?
等等!扎纸人?刚才,就在我快被那人掐死的时候,我似乎完全是凭借着对生的渴望,用屁股撞了下身后的那人,然后那双手就松开了我的脖子,裤兜!
想到这,我赶紧将手摸向了后屁股兜,当我的手指刚刚伸到裤兜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是的,没错,我的裤兜里没有其他的东西,有的,只是那个扎纸人给我的那张小王牌!
我拿着那张泛着象牙白的pū kè牌,仔细的观察着它,因为事发匆忙,我手指上的血迹根本没有处理,而是任由我的鲜血染上了手中的那张小王牌。
烛光下,pū kè牌上那个小丑的相貌显得有些狰狞,虽然它的画风跟其他的pū kè牌无异,可是,我可以确定,那双手忌惮的东西,就是这张小王牌,毕竟,我的裤兜里除了这张牌,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杨风,你怎么了,发什么楞呢?”
见到我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张牌,林雪犹豫了下,还是咬牙走了过来。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苦笑着将那张小王牌递给了林雪,“刚才,似乎是它救了我一命。”
“这是什么?”
接过那张小王牌,林雪凑到烛台旁,赶紧看了眼,只是,这一眼,林雪脸上的表情便再次起了变化。
反复把玩了下那张牌,林雪这才扭过头望了我一眼,疑惑道:“这是你印的?还挺有趣的,你怎么想到把自己头像印成小王的?”
自己的头像?我眨了眨眼,没听懂林雪的意思,“什么啊?这不就是普通的pū kè牌么?”
“普通的pū kè牌?普通的pū kè牌怎么会印着你的脸?”
被林雪说的有点迷糊,索性,我直接上前拿过了那张牌看了眼,只是,这一眼下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震,下一刻,不单是拿着那张牌的手,就连我整个人,都觉得冷得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浑身不停地颤抖起来:刚刚还印着那个古怪小丑的小王牌,此时此时上便的小丑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我自己的脸!
手指如同过电般的抖了下,那张小王牌悄无声息的掉落在地上,而我更是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身前的那张pū kè牌,哆嗦道:“变变了,它变了”
“杨风,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见到我瘫倒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林雪赶紧上前,推了我一把,“你说什么变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林雪的存在了,视线中只有那张泛着象牙白的小王牌,嘴子反复的嘟囔着,“变了变了”
接连推了我好几把,见到我始终是那副丢了魂似的模样,林雪也沉不住气了,赶紧跑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张少游、杨小雨、陈汉、陆涛还有张胜国连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全都跑进了房间里。
接着,陈汉和张少游俩人上前,先是问我怎么了?见到我只是嘴里一直嘟囔着“变了”,俩人这才疑惑地扭过头,问林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雪想了想,便指向了地上的那张小王牌,说我是看了这张pū kè牌以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不等陈汉过去捡起那张牌,一旁的张富贵眼疾手快,一弯腰就把那张牌拿在了手里。
先是摆弄了几下,张富贵这才皱着眉头将牌递给了身边的张胜国,“俺看不出啥不对劲的地方,不就是印着大兄弟的zhào piàn么?你们城里人,不都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么?”
倒是张胜国,接过那张牌,不过,仅仅只是一个碰触,张胜国的手就跟过电一般,猛地一颤,接着,他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得老大,整个人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倒退了好几步,那张pū kè牌也悄无声息的再次落在了地上。
接着,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张胜国脸难看的指着那张pū kè牌,吓得声调都变了,“人骨人骨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