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军大营之后,其他人都各自休息去了。大单于帖木儿也脱下了沉重的铠甲,换上了轻松的便装。手下早已整理好桌子,端上来甘甜的奶酪,香醇的马奶酒,精致的烤羊肉。这些都是帖木儿平日里喜欢吃的美味,可此时他却没有什么胃口。今天看到这个汉朝皇帝刘隆轩,身上透着一股不可战胜的气息,让他感到压抑。他身有一山不容二虎之感,这种感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越发的强烈。本来是想困死他们,现在看来应该快速的杀死他们,永诀后患。毕竟新生的汉朝刚刚在秦朝满目疮痍,断壁残垣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羽翼尚未丰满。
“启禀大单于,哲里凯和真晋二位王子求见?”
帖木儿心想:“他们俩个不回各自的营寨休息,到自己这里来干什么?”
“让他们进来吧!”帖木儿不耐烦的说。
哲里凯,真晋快速的走了进来,“儿臣拜见父王!”
“你们俩不休息,顶着大雨来本单于这,有什么事?”帖木儿一脸严肃,语气很重的问。
哲里凯看到父亲这个样子,有点不自觉的蹑手蹑脚,他瞅了瞅小王子真晋。
真晋看到哲里凯这副胆怯的模样,心想:“平日里野心勃勃的,见到父王又变成这副德行,连句话都不会说了!你不敢开口,我说!”
“我和二哥来,是想求父王饶恕大哥!”真晋说。
帖木儿听真晋说这事,刚端起来的酒杯子,被狠狠的放到桌子上,酒水四溅。
哲里凯吓的面如土色,真晋也低头不语。
“猫哭耗子,假慈悲。草原上的英雄,哪一个不像狼一样狡猾,贪婪,口是心非。”帖木儿在心里骂道。
“本单于说出的话,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岂能更改。阔出他出师不利,使我军损失惨重,这次没有处决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听到“处决”二字,哲里凯,真晋着实被吓着了。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伴君如伴虎!
真晋心想:“也不能这么傻跪着,得赶紧找台阶下。”
哲里凯早就乱了分寸,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了。
“都是儿臣考虑不周,还请父王责罚!”真晋赶紧磕头,承认错误。
哲里凯一听,也赶紧拾人牙慧,把错误按到自己身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专心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有非分之想!下去吧。”帖木儿警告他俩。
真晋,哲里凯,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看到他们走了,帖木儿余怒未消的躺到自己软绵绵的座椅上休息。
一个人行色匆匆的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进了大单于的营帐。
“大单于,派往中原的情报人员回来了!”手下说。
“快让他进来!”帖木儿猛的从座椅上起来,对着墙上的铜镜,整了整衣领。
“这次深入中原,有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启禀大单于,有!”
帖木儿听到有,脸上出现了一丝丝喜悦。
“说来听听!”
“手下这次潜入中原,发现汉朝皇帝治理国家确实有一套,现在正在全国推行‘休养生息’的策略,国力恢复很快。”
这条消息对帖木儿来说,没有什么价值,“什么休养生息?说点有用的。”
“就这么点?”帖木儿感觉自己空欢喜了一场。
“手下还探听到一个消息!楚王韩光仁现在正在赵国。”
“等等,你说什么?”帖木儿语速急快的问。
“楚王韩光仁在赵国,他的封地不是在楚国么?他没事,跑到赵国去干什么?”帖木儿一时没有猜出来。
“哈哈……”
“军师刚才不言语,现在为何大笑呀?”帖木儿疑惑的问。
“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帖木儿重复道。
“大单于,据臣所知,韩光仁追随刘隆轩多年,但是一直有二心;早在楚汉争霸期间,他作为大将军,就有当齐王的想法。刘隆轩当上皇帝后,夺了他的兵权,给了他一些老弱病残,可是没几年,这些老弱病残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十几万精锐部队了。”军师介绍道。
“看来中原果然人才济济!”
“不过,我听说这个赵王很年轻,也就刚过而立之年。而且是刘隆轩的女婿,自己的女婿怎么会和老丈人的敌人搞到一起呢?”
“自古女婿哪有和岳父一条心的。”军师说道。
帖木儿一听茅塞顿开,军师却计上心头。
“大单于,这个新生的汉朝,并不想看起来那样固若金汤,而是lòu dòng百出,岌岌可危,只要找准备突破口,它立刻土崩瓦解。”
“真的?”帖木儿兴奋的问道。
“军师有何高见?”军师环视左右,默言。
“你们都退下吧!现在没有别人了,就我们君臣俩,只管但说无妨。”
“大单于,这些跟着刘隆轩打天下的异姓王,早晚会让他吃掉。‘狡兔死,良狗烹’这些异姓王心里比谁都明白。他们身经百战,九死一生,怎么会甘心坐以待毙,只要有机会,起兵谋反是早晚的事。”
帖木儿越听越兴奋,“那依军师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写一份书信,告诉他刘隆轩已经被我们围困在上郡城中。让他只管放心举兵,如果他起来反了;梁王,淮南王,还有那些其他异姓王都会响应。到时候,天下大乱,刘隆轩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力挽狂澜,只能潸然泪下,三尺白绫吊死算了。”
“妙,妙,太妙了!”帖木儿高兴的拍着掌说。
“来人,赶紧按军师说的办。”
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看到这满满一桌子菜,帖木儿食欲大增。
这一段时间,赵国还如往常一般,各地客商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邯郸城,还和战国一样,是帝国北部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商业大都市。
“天香客”酒楼,是各界门人政客首选之地。白生意,黑生意做的火热。
所有的客房都对外开放,唯独一间例外。现在里边全都是酒气,客人已经酒过三旬,思维不是很清晰了。
“咚咚!”
“进来!”一股扑鼻的酒气,迎面而来。只见一个趴在桌子上,酩酊大醉,呼呼睡去;另一个也已经喝的面红耳赤,睁不开眼睛了。
“爷,你没事吧……”
“哈哈,我能有什么事?”那人头脑清醒,眼睛明亮的说。看来喝的醉了,完全是装的。
……
“是真的?赶紧走。”
“爷,那他怎么办?”
“他已经被我灌的不醒人事了,抬到床上就行!”
那人在手下的护卫下,行色匆匆的离开了天香客。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