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今儿个不醉不归!“
”好好“
“来,来,喝酒!”
“不醉不归!”
从晌午十分一直喝到入暮,几个校尉才晃晃悠悠的起身,相互搀扶着出了雅间。一个头戴八瓣帽,身着灰色长衫的老者走了过来,“几位军爷喝好了?”
众人哄笑道:“不错!不错!万掌柜换厨师了吧!今日的菜色很是不错!”
“那麻烦军爷把帐结下吧!还有往日里欠账,一共二十一两三钱。”
刘都尉一挥手,”下次再说!“
万掌柜忙拦着道:”诸位大人,小店小本经营。外面已经是赊欠无数,伙计的工钱都没得发了。诸位大人好心把帐结了吧!”
刘都尉一巴掌呼了过去,“结你大爷!不识抬举的家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姓刘的在哪家吃饭给过钱!”
旁边一个都尉也帮腔道:“信不信把你这海鲜楼给拆了!”
万老板挨了一巴掌也是气道:“有本事跟水师的人横啊!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刘都尉怒火中烧,一脚又踹了过去,“还轮到你这鳖孙来笑话我府军,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顺势又是抽出腰刀,一刀砍了过去,当下鲜血一溅,万掌柜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此刻,海鲜楼中食客云集,俱是目瞪口呆!不发一声。在大堂算账的万掌柜的儿子一边跑过来一边嘴里大叫:“父亲,父亲!”试了试父亲的鼻息,转身疯了一般扑向刘都尉,“我和你拼了!”
刘都尉血刀在手,又是一刀,没入万掌柜儿子肩膀深处,一下子都没拔出来!万掌柜的儿子倒是烈性,惨叫一声后,还是前扑,一下子讲刘都尉扑到在地,照着刘都尉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刘都尉也是惨叫连连。
旁边几个都尉连忙过来拽万掌柜的儿子,怎么拽都拽不开。几个都尉都是醉酒过后,也没什么顾忌,其中一个拔出腰刀,照着万掌柜儿子的脖子上就是一刀,鲜血飞溅,溅得几位都尉浑身都是,后堂中跑出来几个伙计,都是万掌柜宗族子侄,年轻气盛,当下抓住些板凳,碗碟之类的砸了过来。
几个被砸上的都尉一怒之下都拔出了腰刀,直接向几人冲了过去。
几个吃饭的老者当时大呼道:“众目睽睽之下,行此凶事,没有王法了吗?”
刘都尉站了起来,捂着流血的脖子,居然被万掌柜的儿子生生咬下一块肉去,“几个老东西,再多嘴,老子送你们见阎王!”说罢杀气腾腾的往那几个青年奔过去。
老者们气得胡子直翘,大声道:“朗朗乾坤,府军当众shā rén!无法无天!这还是不是景朝之地,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皇上!”
海鲜楼地处繁华,血案发生,很多人逃走。但更多的人围了过来。老者一席话,引来众人附合,一时群情激愤,再加上府军想来恶名昭著。不少人拿起酒坛子,板凳,碗碟加入砸打府军。一时,砸打之物犹如雨点般落在几个都尉身上,连连躲避到算账的柜台后面。愤怒的人群也都围了过来,继续投掷!
刘都尉却是见机不妙,趁着混乱单独跑向后堂,从hòu mén溜了出去。急急忙忙的跑回大营。私自调兵可是大事。刘都尉思量着如何找个借口,鼓动府军!
府军大营占地数十亩,就在西城边上。离海鲜楼不过一箭之地。众多士兵看着浑身是血的刘都尉,一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刘都尉就敲响了旗台下的战鼓。
咚!咚!咚!咚!中,府军大营的士兵出来了七七八八。刘都尉站在旗台下,把心一横,厉声道:“水师的杂种们在海鲜楼杀了我的传令兵,还把张都尉,郑都尉,王都尉,刘都尉堵在海鲜楼里,正在施暴。府军的兄弟们,水师这帮王八蛋刚杀了我们石指挥使,现在又打shàng mén来了。咱们府军就如此软弱,甘受这奇耻大辱么?是汉子的,就跟我走!打回去!杀回去!”
说罢领头往外冲。府军的混混们大都是江湖习气重,讲究脸面!再加上这几天确实憋屈。往日见了自己老百姓绕路走,如今也敢在背后骂街。在这么下去,还怎么耀武扬威在闽州混下去!一时应者云集,热血沸腾的跟着刘都尉后面浩浩汤汤的奔向海鲜楼!
闽州府也是接到消息,知府徐治立马召集三班衙役往海鲜楼赶!
秦越依然躺在床上,听着尚明月读着书。不时侧过头猛嗅一下。香气袭人!一脸陶醉状!
连照偶尔也跟风模仿下,却得来念念一个怒视,可爱至极,也是一脸陶醉状!
外面的院子突然传来一阵哭声,秦越皱皱眉,“枕头,去看看怎么回事。“
尚明月恼火的起身,好歹也是花魁,在这里居然成了枕头,居然有些羡慕念念了,起码连照对她是百般呵护,念念甚至有时候恼了,都可以打那小胖子几下。
尚明月来到户部外面,看见几个身穿孝服的女子和孩子,问走过来的吴凤凤,”凤凤,这是怎么回事。”
吴凤凤对这个狐狸精般好看的女子自然有天生的敌意,但还是解释道:“在抚月阁门前中箭身忙的水师兵的老婆孩子,刚从南州赶过来!”
尚明月没敢多呆,赶紧回到后院的病房,如实告诉了秦越。
秦越皱了皱眉头,对连照道:“小胖子,你去吴掌柜那借点银子,每家给一百两。另外带个话,说我一定为他们报仇!另外,替我磕几个头!”说道如此,神色喑然!
连照好的也有个七七八八,还是在念念的搀扶下,脸色沉重的来到外厅。
四副黑漆漆的棺材正停在二进院子里。全身素裹的几个女子和披麻戴孝的孩子正跪在棺材前的灵位前不停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