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想必，徐治的折子也应该在京城的路上了。还有闽州镇守太监，水师监军太监那都是有密折渠道直达内廷的。这事是瞒不住的、“
”好吧！你非要动连佐鸣。那就徐家父子偿命！“
齐世同大惊，收敛心神道：”秦将军，何苦两败俱伤！“
”我不管，你去跟方阁老说。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你们家阁老怎么就跟内廷那帮阉人关系那么融洽呢？”
齐世同怒道：“秦将军可否不要这般出言不逊、”
秦硕言笑道：“你在东南也呆了五年，东南赋税占大楚全国一半，海运商贸又占东南商贸一半。你那个坐师居然开始谋划禁海。“
”禁海一事，有这一说。阁老还特地来信问过我的看法，我历陈禁海弊远大于利，措辞坚决反对。“
秦硕言点点头，“齐大人不似那等腐儒，经略五年，兴农桑，开商旅。百姓安居乐业。海贸欣欣向荣。东南繁花似锦，吴州富甲天下。我自然是看得见的。”
“那也是将军麾下水师勇猛，保得东南海域风平浪静，海匪不敢来犯。才有这东南太平盛世！”
秦硕言冷哼一声，“听说还要继续裁撤水师。东南水师就剩八十条战船了，还要裁撤！水师世代屯居楚州八县，登记在册的军户数十万。楚州多是盐碱地，无有耕种。可能在水师当兵拿饷的不足两万。一个水兵平均要养活五十个人。水师的俸禄微薄。秦某是五姓中人，添为水师大都督，每日里不是在操劳军事，忧急如焚的是这上百万同气连枝的兄弟姐妹怎么活下去。一念到此，倒有些盼望齐大人这样通达之人早日入阁，一扫朝廷虚浮狂妄之辈，才是东南之福，景朝之幸！”
齐世同不敢接话。秦硕言也是不语。
沉默良久。
齐世同才道：“蒙秦将军高看。可眼前这事？”
秦硕言来回踱了几步，“齐大人本意可是要保那徐治父子？”
“徐清之我见过，十八岁中举，实乃知书达理之人。意气之争或许有，断不会不知轻重。且那抚月阁乃下官族弟的产业，昨日夜里发生之事蹊跷之处颇多！再者，徐治乃是方阁老得意门生，与我同出一门。下官不得不保！”
秦硕言直白的道：“那就谈条件吧!府军死了一个指挥使，水师也死了一个，扯平！奏折怎么粉饰，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也擅长玩这些文字游戏。连佐鸣放在我水师内部训诫。抚月阁的事情我就不插手。”
齐世同心下暗自纳闷。秦硕言为了个部下，竟然连儿子重伤的事情都不追究。所为何来呢？义薄云天？收买人心？
但这却是眼下皆大欢喜处理方法。
当下也不犹豫，”秦将军一言既出。“
秦硕言也不含糊，“一言九鼎！”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官告辞！”
秦硕言淡淡一笑道：“看在齐大人造福一方的份上，秦某有个善意提醒。”
“秦将军，请赐教！“
”方党，周党，或是阉党，不过都是秦家的奴才！打杀全凭主子的喜好！“
齐世同怒道：“历朝历代，士大夫不惜此身，血溅朝堂气节之士不胜枚举。皆是皇上的臣子，本朝虽文武不和，秦将军何出此恶言！下官不敢苟同！”
秦硕言喟叹：“而边军，西军，卫军，府军，水师不过是秦家的走狗。狡兔死，走狗烹！”
齐世同一怔，深思片刻，抱拳作揖，“铭记秦将军提点！下官告退！”
秦硕言最后意味深长的道：“总督大人，今日你我达成的协议。仅限你我，与其他人无关！”
齐世同不明白秦硕言为何要强调这个。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抱拳离开。
只要这位大都督不发飙就好。东南水师一向自成一系。历经三朝，皇帝换了无数，水师还是五姓的。
回到府中，齐世同立即修书。分别是给闽州知府徐治，闽州府军副指挥使常杰。嘱咐二人不得擅动。
写完书信后，又响起秦硕言最后那句话。为何重申只是他与自己的协议。潜台词是说别人插手，不与自己相干么？
还有就是自己的儿子遇刺，至今昏迷不醒。为何这秦硕言无动于衷。一力只为袒护自己的连佐鸣呢？
户部最后的那个小院子，原是吴掌柜自己家的住所。闹中取静。秦越伤重，不易挪动，所以吴掌柜就腾出间房子让秦越和连照养伤。
房子里没什么摆设！两张床对着。一套简单的桌椅。房外剪着药！味道闻着就是很苦！
连照屁股上的伤不是很重，趴在一张床上看着还未醒的秦越。没忍住眼泪哗哗！抽泣起来！
正在外煎药的吴凤凤端了碗药走了进来，走到连照跟前，全无往日的彪悍，柔声道：”少都督，来喝药。”
连照端起药碗姑姑咕噜一口气灌了下去。
吴凤凤诧异道：“记得你以前没这么乖啊！”
连照抹了抹眼泪，”我要早点好！“
吴凤凤叹了口气。出了门。
吴大夫挎着药箱推门走了进来。把住秦越的脉搏凝神。许久才放开。又小心翼翼的拆开秦越胸前包裹的白布。仔细看了看伤口。又重新小心翼翼的包扎好。
连照道：“吴叔，越哥什么时候醒啊！”
吴大夫过来看了看连照的伤口，”别着急，就这几日。“
吴大夫出了房子，院子里连佐鸣负手而立。看着吴大夫走了出来，“老吴，怎么样？”
“回都督话，脉象很弱，血是止住了。不过这外伤我是有把握。至今不醒，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上什么，军中这种伤情常见，大都有个几日就醒过来了。可少将军毕竟不是常人，兹事体大。找那吴州金一针来看看吧！针灸一道，行血化瘀还是颇有功效的！”
连佐鸣点点头。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兵卒道：“都督！抚月阁周执事求见。”
“叫进来吧！”
周执事一干人等前晚被带回户部，倒也没怎么限制，不过是不能户部三进院子。饮食之类琐碎，都是周全。
周执事进来行礼，“见过连都督！”
“执事又何事？”
![（剑三同人）[剑三]拜个师父来推倒](/cover/91/91500/91500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