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太监走了
自从亲子鉴定出儿女与丈夫有血缘关系,王圆圆打了丈夫石开新两巴掌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儿女,王圆圆夜夜难以入眠,伤心丈夫对她步步留心,时时猜疑,担心儿子的健康和女儿学习成绩的下降,又为照顾三嫂婷婷睡不好觉,因睡眠不足上火导致牙齿疼痛,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能要命。快到中午的时候,牙痛病又犯了,她独自一人走出职工家属院,来到一家药店去买牙疼药。这时她看到了石冬梅和石春梅在马路上走,东张西望地。
原来石冬梅春梅听说老三王泰平喜得贵子,就不远千里前来贺喜,因为婆婆去世早,苏婷婷又和爸妈断了来往,两个人过来就是对苏婷婷的一种安慰,泰平的父亲托两个儿媳还带来五千六百六十六块钱,让冬梅春梅交给婷婷,算是做老人的一份心意。再者听说王圆圆现在在王泰平这里,想把圆圆叫回家去。自从圆圆在鉴定中心离去,春梅费尽心思把圆圆的两个孩子带回家交给父母,父母就日夜操劳,喂养孙子,送孙女去学校读书,眼看着两个老人一天消瘦一天,心里实在难受。
她们二人下了火车出站后坐出租车来到棉纺厂,不知苏婷婷住在哪里,第一次进城目不识丁的姊妹俩又迷了方向,不知去何处找苏婷婷,这时她们的身影走进了圆圆的视野。
当圆圆看到石冬梅和春梅从马路上走过时,她正从药店出来。不知为什么她想退回去,也许是对婚姻的躲避,也许是不愿见到冬梅和春梅。但她还是走了出来,她在心里自己骂自己,在茫茫人海举目无亲的省城,见了两个无路可投的嫂嫂你却后退,未免太自私了吧?想想春梅帮自己带孩子一路艰辛,你哪有躲避的理由?你可以讨厌石开新对你的无端猜疑,但你不能缺少相互关照的亲情。她飞快地边跑边喊,“嫂子,等等我。”
正在一筹莫展的姊妹俩,听到王媛媛的喊叫声,如绝望的人找到了救星。冬梅说,“快点,我们迷了路,快把俺俩愁死了。”
春梅笑说,“我俩如果走丢了,你两个哥可都没老婆了,找老三的,找不着家门了。”
王圆圆说,“跟我来,不然真的找不到家门啊!”
她们三人来到职工家属院,白凤娇正在给孩子做针线,见了石冬梅和春梅,急忙起身,她们说,“大婶子好。”
白凤娇笑道:“这嘛远赶来,够累的了。”
春梅说,“俺俩年轻,没事。”白凤娇把她们领进屋,苏婷婷正给孩子喂奶,见冬梅春梅进来,“大嫂二嫂好。”
冬梅说,“你好,祝贺你当了妈妈了。”
“你给王家立了一功,我俩给你贺喜来了。”春梅说,她见王泰平在屋里,对泰平说,“老三你出去,我带的贺礼钱都在裤裆里,俺掏出来你再进来。”她解开腰带,从短裤兜里掏出钱交给苏婷婷,“这是贺礼钱,泰平的父亲托我俩带来五千六百六十六块钱,我们俩各五百,一共六千六百六十六元,意思是六六大顺。我怕钱带丢了,赶集买了个带兜的裤头,怕人抢跑了,坐火车都没敢上厕所。”
苏婷婷接过钱,笑道,“谢谢两个嫂嫂,谢谢老父亲。”
冬梅看看孩子问,“这孩子长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苏婷婷说,“没想好的。”
石春梅说,“我给孩子起个名,供你两口子参考。”
“人家两口子有学问,你能起多好的名字。”冬梅说。
“说说听听呗。”王圆圆说。
“叫‘王苏’行不行?”春梅说。
“好听好记,就叫王苏,真是高手在民间啊!”苏婷婷笑道。
春梅对圆圆说,“我尿急,快帮俺去厕所,别让老三听见了,他听见了又把俺写进小说。”
吃过午饭,大家扯到王泰平的辫子上了。
“别提泰平的辫子,一提辫子,我就恶心。”白凤娇不满地说。
“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个太监。”冬梅接着说。
王泰平笑道:“我这太监有了儿子了。”
“我让他剪,他不听。”苏婷婷说。
“哥哥,剪了吧,就是不好看。”圆圆看看哥哥说。
“圆圆,我剪辫子有个条件。”王泰平说。
“啥条件,说出来,只要说出来,大家都答应你。”圆圆说。
“我剪辫子你回三家村,行不?”王泰平说,“回去吧圆圆,石路生离不开你,石可怡离不开你的辅导,耽搁了孩子可是一生的事,牺牲自己,为了孩子,值呀!”
王圆圆默默的流泪不说话,白凤娇正拿着剪子做针线,石春梅接过来剪子,说时迟,那时快,“卡擦”一声,剪掉了王泰平的长长的辫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圆圆,咱说话要算数。”
圆圆笑了,大家笑了,王泰平傻了眼,“二嫂,明天我还有个会呢!辫子没了,失去了个性。”
“大众化好。”圆圆笑道,“清朝人留辫子,这都啥年代了,你还能回到过去去。”
王泰平苦笑着说,“圆圆,就苦着咱俩了。”
“最后一个太监走了。”石春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