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大戏引来了兔崽子
苏红生看到一群人迎面而来,前面的汉子怒气冲天的举起了拳头,朝着苏红生就是一拳,苏红生急忙闪开,那汉子扑了个空,格外恼怒,左边又是一拳,苏红生后退几步,那汉子又扑了个空,苏红生看对手人多势众,自己单枪匹马,后面的人蜂拥而至,难以逃脱,一脚踢翻煤油灯,屋子里漆黑一片,“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好不好!”王圆圆哭泣着哀求,没人理会,这时有人喊道:“看不见坏蛋,快拿手电。”苏红生此时已经移到门后,拿手电的人往屋里照射,四处找人,不见踪影,有人喊道,“把住房门,莫让坏人逃走。”两个年轻人急忙把住房门,苏红生撸起袖子,朝着把门的人脸上猛击一拳,击中了那人的鼻子,那人捂住鼻子,扶着木棍蹲在地上,苏红生抓住木棍,从他身上纵身一跃,来个顺手牵羊取走木棍,急忙逃出房门,院子里也有不少人,见人逃出,边喊边躲,“坏人跑了,坏人跑了。”“把住大门,把住大门。”有人关住了大门。
大门关上,红生无路可逃,向东边一看,东边是一个猪圈,红生急中生智,转身向东跑去,登上三尺来高的猪圈,fān qiáng而过,墙外是个粪坑,红生双脚跳到粪坑里,急忙从粪坑里爬出来,向东北方向逃去,身后有几个人追赶,都不是苏红生的对手,他是全县中学生冬季运动会长跑冠军。可怕的是有两只狗在身后紧追不舍,一只狗快追上苏红生,张着嘴,扑上来,苏红生转身挥棒,一下子打住了狗的右前腿,那狗躺在地上,不停地嚎叫。另一只狗又追上来,红生转身向左挥棒猛击,正击中狗的头部,那狗叫了一声,应声倒地。又有两个年轻人追来,拼命地喊,但不敢上前。苏红生飞快地跑,越过子龙桥,这时路上听戏回来的人从桥上路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苏红生向野外跑去。跑了一会之后,前面是一片坟地,坟地里长着几棵树,不知是什么树,夜间看不清,这坟场有些怕人,风吹着树木,树木在风中摆动,似鬼魔挥手,让人不寒而栗,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坟场四周一片黑蒙蒙,他想赶快离开坟场,可是此时精疲力竭,只好倚住一棵柏树休戚片刻,这是一棵柏树,去年班主任带着学生到烈士陵园里扫墓时见过这种树,没想到在这儿再次见到。这时从天空里飞来一只鸟,不知是什么鸟,扇着翅膀要落在这柏树上,见有人躺在树下,又飞向夜空,叫一声,在天空中盘旋一阵,无可奈何的向远处飞去。
苏红生自己给自己壮胆,想起了伟人的一句话,“世间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造出来。与天斗,其乐无穷。”什么鬼呀怪呀,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我不怕,我可以在这儿睡一宿,他歇息一会,感觉有点冷,因为跑得时间太长,出了一身汗,这时感觉格外冷,就躺在一座坟南处避风,他想,如果能和圆圆在一起多好,和她在一起永远不寂寞,可以谈天说地,谈学习,谈未来,谈人生,而现在一人呆在这坟场里,他想大哭一场,但哭起来不更可怕吗?他控制住自己,攥紧拳头,“红生,你是英雄汉,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你怕什么?”
说不怕还是怕,必定是个十五六的孩子,看到不远处的一处黑影,似乎是个鬼影晃动,他吃惊地爬起来,手里拿着木棍,他想把目光躲开,躲开目光心里更加不安,想看个究竟,这样心里会安静,否则那黑影永远在心里晃动.他拿着木棍,一步步向前移动,还有一丈多远,一个引魂幡在坟前立着,他心里一震,原来这是一座新坟,引魂幡依然保存完好,那是引魂幡,爷爷病故时他听人说的.人死了,要扎个引魂幡,上面写道:敕令西天菩萨命金童玉女手执宝幡接引亡人超升仙界.两边对联是:金童引上天台路;玉女送入地狱门.再将死者的生卒年写在上面.爷爷死了,父亲扛着引魂幡把爷爷的魂灵送到坟地,从此爷爷再也没有回来,小小的苏红生哭得十分悲痛,父亲的脾气火爆,三天两天的骂人打人,有时和漂亮的女人一起鬼混,和自己的老婆干仗,红生总是和母亲一条战线,经常遭受父亲的暴打,爷爷是他最好的保护伞,要是爷爷活着,那该多好,只要苏红生遭打,爷爷会掂着棍追打儿子,保护孙子红生,可是爷爷死了,没人保护他了,阴魂幡把爷爷领走了.他想起了爷爷的话,“红生,世界上本来无鬼,心里有鬼的人往往被鬼吓死,记住爷爷的话,爷爷就在你身边.”想起爷爷的话,本来可怕的事不可怕了.
也许这新坟里埋着的,也是一个像我爷爷的爷爷,安息吧,这引魂幡将亡灵引渡到天国去吧.
上哪儿去,回家?不,他不愿向父亲低头,就是饿死在天边,他也不愿回家,还去窑厂做苦工,人活着,就不向他人低头.他走出坟场,向东北方向而去.
再说王楼村人追赶红生不及,个个倍感沮丧,十几个基干民兵,没追上一个小偷,眼睁睁让他逃走,还有村上的最好的猎狗,一死一伤,民兵队长两拳没击中小偷,副队长的鼻子被小偷打得流血遍地,这一次惨败,成了它村人嘲笑的话题.王泰祥和王泰平更是恼羞成怒,没出嫁的mèi mèi引来野汉子,别人不说他王家也脸上无光,叫他们无法见人,回到家中,见了mèi mèi圆圆,脚跺得山响,王泰祥手指着圆圆,怒气冲冲的吼道:“那野兔崽子是那村的,说.”
“三家村的.”
“和你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
“半夜三更来咱家干啥哩?”
“来我这里取**.
“你为啥拿他的**.”
“我和他是同桌,领**他没去,老师让我给他代领.”
“他为啥半夜三更来取?”
“咱村唱戏,他顺便来的.”
“往后不准和他来往,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二哥王泰平加上一句,“圆圆,不是怕你吃亏吗?”
王济民对王圆圆说:“女孩家,往后和其他男人少来往,否则会被人家耻笑的.”
圆圆坐在床上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