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冬子!过来!”
那引我们上山的年轻人被候老四喊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那个叫大冬子腿一软,“咕咚”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不是土匪,我不是土匪。俺和俺娘都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干的。各位军爷,小的知错,再也不敢了。这,这,这财物我也不要了。只求爷爷们放我一条生路!”
“你说你不是土匪,我信。可是你干的事儿比土匪还坏。你知道吗?土匪干的是土匪的事儿,你干的是啥事?是老实人干的事吗?就你们这种人最容易让人上当,因为有你们这号人,世上就冤死了很多老实人。老子平生最恨骗子!要不是老子命大,早就因为你死在这里了!”候老四举枪就想要了大冬子的命。
爷爷忙拉住候老四,道“毕竟是个孩子。”
候老四还是放了一枪,不过,没有要这小子的命,而且打在他的左腿的膝盖上,算是饶了一命。
那大冬子痛哭着,拖着一条残腿离去。
余下几个山寨头目眼见自己活不成了,忙连声求饶。
爷爷怕候老四发狠,于是先下了手,几枪费了他们的右手,以后握刀持枪是不大可能了,自食其力倒是不打紧。几位头目磕头谢过不杀之恩后离去。
爷爷恐再生事端,让众兄弟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光头匪首留下的财物着实不少,除了分给土匪的一小部分,这里余下的不下万元,这比倒几个肥斗还油水大。候老四开玩笑地跟爷爷说:“看来这做土匪的日子比倒斗强得不是一点半点,要不咱们占了这个寨子,你当大哥,我老二。岂不悠哉悠哉。“
爷爷笑道:“你就不怕再遇到象我们这样的为民除害的好汉,把你扔到山沟里喂了野狗?”
“大掌事,我看是候四爷看上山脚下的美娘子了。”
众人哄然大笑,收拾了银元珠宝,挑那精良的枪支也一并取了,一把火点了寨子,快速离开了大青山。山脚处那妇人的屋舍仍在,但圈里一只羊也没有,门也敞着,显然是已经逃离了此地。
到了官道上,爷爷和候四商量一番。先让七名门下就此返回山西,既然得了这意外横财,不想遗失在踩盘子的路上。再者,已经离开好多日子,怕家人担心,这些人回去也好报个平安。
等七名门下催马离开之后,爷爷和候老四就此换了寻常百姓的打扮,各自腰间两把盒子炮,骑着马继续前行。
沿着努鲁尔虎山继续向东北方向行了不到半日,来到了一处叫祖鸟镇的地方。
二人寻得一处酒肆,便停下来歇脚打尖。
酒肆不大,坐了满满的客人。两人推掖好了双枪,要了酒肉,相对小酌,由于昨晚没有睡觉,都有点打不起精神。
“瞧那几个人,腰间鼓鼓的,估计银元少不了。给老子盯紧了,今晚就得下手!“
爷爷和候四虽然有些萎靡,酒也喝高了,但听力却比平常更好。忽然听到这么一句狠话,不由得略略歪了脑袋看去。只见里间靠墙一桌,七八个大汉正低声交头结耳。于是两人干脆装着喝得半醉,仔细听来。
那座中有一位身材矮小的道:“这一回不准再出乱子,我们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shā rén。这一shā rén,就有可以惊动官府,无论现在是哪位大爷执政,shā rén的案子肯定是要办的。上一次,你们哥俩做事不干净,露了马脚。按理说我们是贼,露了马脚算学艺不精,走路便是。你们倒好,愣是把那人杀了,最后包袱里只寻得几块银元。弄得后来被官兵又是通辑,又是追杀的,连老家都呆不下去了。如今要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别老是想着要人的命,那玩意要来对你有个球用!”
座中好象有一对是兄弟俩,连连点头称是。
那人又道:“做过这一票,我们便暂时收收手。如果松江的通辑没有到热河和河北,我们便去河北的胡家落脚,我有个表哥在斗门做堂口管事,大可以躲得风声都过去了。到时,我们再回去。”
其中一人问道:“大哥,那挖坟掘墓的事儿,我们又不是干不了,何必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做事呢?这次买卖做完,我们也倒他几回斗,等打响了名号,也立起门户来。”
被唤做大哥的呵呵一笑,拍着那人的肩膀道:“倒斗是技术活儿,你我还真的是干不了。去斗门中我看也只是能做个‘墙皮子’的活儿。”
“啥叫’墙皮子‘?”
“这个,就象他们俩兄弟,只要有两下子身手就成。就象地主老财的看家护院的。”
“那没有啥子意思。我看我们还是干老本行吧。”
“看情况吧。如果我们手头宽绰了,还真应该考虑一下自立门户的事儿。”那矮个子略有所思的样子。
“大哥,那几个人好象吃喝完要结账走了。”
“你们俩跟上,跟紧了!记住他们所投的客栈。”
这时,那桌商客打扮的几人结了帐刚出门,这边两个人就跟了出去。
爷爷和候老四眼神一碰,依然装成醉得不醒人事的样子,甚至干脆趴着桌上打起呼噜来。
过了一会儿,出去的两人中回来一个,快步走到那矮个身边,俯了身子,凑近耳朵道:“西头的常来客栈。”
“走,我们先出去快活快活。”
爷爷和候老四二人见那伙人走了,也跟着结了账,往镇子的西面走去。
不多时,就找到了那个常来客栈,二人问过店小二,得知那几位客商的所在,在其正对面开了房倒头就睡,睡得那个香,就不提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落西山,直到店小二敲门问要不要吃晚饭,二人这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随意点了酒菜,就在房中畅饮。
晚饭后,二人也不外出,商量着如何戏耍这班毛贼。虚掩了门,倒要看个究竟。
直待到午夜,果然院子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二人定睛观瞧。只见淡淡的月光之下,一个黑影自屋檐处倒挂金钟,袖中抽出一物,用手指舔湿弄破窗户纸,然后把那细长的物件伸进屋内,这一头,鼓了腮帮子徐徐吹气。
爷爷和候老四都算是半个老江湖了,知道是贼道上用的mí xiāng。看来这帮贼着实是老贼,一般的小贼根本没有这种mí yào的配方,只有老字号的贼门中人才有此等极罕见的手段。
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屋顶处人影闪动,几条黑影已经跃上屋脊。看来这些老贼并没有打算进院中,而是施展高里高去的飞檐身法,要从屋顶坠入。那身影上得屋顶,只是盘坐一圈,一动不动。
半柱香的功夫,屋顶几人又开始huó dòng,掀了几处屋瓦,便齐齐从屋顶上消失了。
爷爷和候老四这时也从房中走出,各自持了双枪,守住院子的前后,只待那些老贼得手后逃脱之时擒住贼首交与店家,让店家解去见官。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爷爷和候老四守了一夜也没有等到老贼们的身影。一直到天色微微现出亮光,四下尽收眼底,可那几个商客所住的房间却再无一点生息可闻。
爷爷和候老四也回屋守着,二人心想,不信这帮孙子会飞天入地,看他们如何出得此屋。
鸡叫三遍,那商客所住的房门突然打开,只见那几个商客打扮的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却不见那帮老贼的半点影子。